守衛在將楚一飛扔到很遠的街角邊後,輕蔑地抓起他的衣領說道︰「臭小子,想跟我們少夫人攀親戚,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楚墨菡真是我姑姑,大叔,求你讓我見姑姑一面。」楚一飛堅持著,不肯向惡勢力低頭。
「你是不是知道少夫人不在督軍府,所以想假裝她的親戚跑督軍府騙吃騙喝?小子,我可告訴你,督軍府那不是一般人敢闖的地方,你要再去吵鬧,當心被……」守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懂了沒?哪兒來的趕緊回哪兒去。要再讓那位馮小姐看到,別說我不保你。」
「我姑姑不在督軍府?那她去哪兒了?大叔,您能告訴我不?」楚一飛急得想哭。這三天坐在火車上,他的心充滿急切,他多想一下火車就撲進姑姑懷里,可是到了邢郡,姑姑卻不在這兒。那他要去哪里找姑姑?在邢郡他舉目無親,身上又沒有半分錢。三天沒吃飯的他,不凍死也要餓死。
「你真是楚小姐的佷子?」守衛看楚一飛不像在撒謊,就彎子,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
楚一飛用力點頭︰「楚墨菡是我姑姑。」
「那你不跟你爹娘在一起,干嘛一個人跑滁州來?」守衛仍然不肯輕易相信楚一飛。這孩子弄得跟個小乞丐差不多。他也听說過少夫人的娘家哥嫂拿了十萬塊錢,所以這孩子若真是少夫人的佷子,不該如此落魄。
「我爹拿了錢回到滁州,沒多久就把錢輸掉一半,我娘被他掐死了。」楚一飛說到娘的死,鼻子就開始發酸,聲音也跟著哽咽。
守衛蹲到地上,用大手模模他的頭︰「小子,你要真是少夫人的佷子,我告訴你怎麼進督軍府。」
那個馮小姐要他弄死這髒兮兮的娃,如果這臭小子又明目張膽地跑去找少夫人,那馮小姐斷然放不過他。所以他湊到楚一飛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你是說讓我找那位大太太?」楚一飛明白地點點頭,「謝謝大叔,飛兒懂了。」
這時,守衛朝楚一飛伸出胳膊,命令道︰「咬我,越用力越好。」
「啊?」楚一飛不明白地昂起小臉。這位大叔為什麼要讓他咬他?
「你若不咬傷我,我回去怎麼跟那個馮小姐交待?趕緊的!」
听到守衛的話,楚一飛明白了,原來那個美艷動人的姐姐是不能惹的。他抓起守衛的手,沖著他的手背就用力咬去。《》
守衛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臭小子,我讓你咬你還真咬!唉喲!疼死我了!」
「不是大叔你說越用力越好嗎?」楚一飛眨著兩只黑乎乎的大眼,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難道大人們說話都是反的?
他明明要自己用力咬啊。
「這牙印……也太逼真了。」守衛嘴里發出一連串詛咒。
楚一飛怯生生地伸出自己的小髒手︰「大叔,要不,你再咬回來。」
「算我倒霉,竟然招惹上馮小姐。小子,記住我的話,沒見到大太太千萬別露面。督軍府里剩下的那兩位主子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守衛離開前,不忘再次叮囑楚一飛。這孩子兩只眼楮忽閃忽閃地,還真跟少夫人有點像。
「飛兒記住了。」楚一飛朝守衛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道謝。
若沒有這位守衛大叔,他恐怕進不了督軍府的門,就得被那個美艷的馮小姐害死。他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惹到馮小姐,她要害自己的命。難道就因為他是姑姑的佷子?那姑姑在這個家是不是也不好過?姑姑有沒有挨打?
楚一飛小小的心里,開始擔心起姑姑。
在守衛離開後,他揉了揉已經餓癟的肚子,無力地蹲到馬路邊。
那位大太太什麼時候才會出現?若是大太太一直不出現,他會不會餓死?
肚子里正咕咕叫著,餓得他難受。馬路對面包子鋪的肉香誘惑著他的味覺,他發覺自己更餓了。
他想吃包子,可是他一分錢都沒有。
他睜著兩只黑乎乎的大眼,有些貪婪地看著對面籠屜里冒著熱氣的包子,恨不得咬上一口。
因為大太太這幾日失眠,所以春棠去昔藍街幫大太太拿了幾味專門治療失眠的中藥。在回程的路上,她注意到路邊的那個一身髒兮兮的男孩。那孩子的眼楮真漂亮,讓她有一種特別想寵溺的感覺。順著男孩的目光,她看到對街的包子。這孩子是不是餓了?春棠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錢,走到男孩面前,放到男孩的手中︰「阿姨身上沒有太多錢,你拿去買幾個包子吧。」
「我不是要飯的!」楚一飛倔強地昂起小臉,拒絕接受別人的施舍。這幾日,他寧可餓著肚子也不向別人乞討。他記得老師說過「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他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
「阿姨沒說你是乞兒。阿姨想請你吃頓包子。」春棠笑著揉揉楚一飛,「孩子,你會答應吧?」
「謝謝阿姨。」楚一飛非常有禮貌地向春棠致謝。
這樣,就不是「嗟來之食」了吧?
春棠捏捏楚一飛的小臉,寵溺地說道︰「吃完就趕緊回家。你爹娘肯定找你找得急。」
「我沒爹,我娘也死了。」楚一飛心酸地皺起小臉。
「可憐的孩子。你家總有別的親戚吧?趕緊去找他們。」春棠好心地提醒著楚一飛。
「我會去找我姑姑。」楚一飛用力點點頭。
「你姑姑叫什麼名字?她住哪里?孩子,你認不認識路?」春棠好奇地問道。這麼點一個孩子,她真怕他在邢郡迷路。邢郡的道路與其它城市不一樣,沒有幾條路是正的,七拐八歪,外地人經常走著走著就搞不清楚方向。
楚一飛想起那位守衛大叔的話,立刻起了戒心。他防備地看著春棠︰「我認得路。謝謝阿姨。」
「那就好。趕緊去找你姑姑。」春堂直起身子,再次看了眼楚一飛,便提著兩包中藥往督軍府的方向走。
楚一飛看著她離開,站起身子,抖掉衣服上的灰塵後,就走到對面的包子鋪︰「大叔,我要買包子。」
當他接過熱騰騰的包子後,立刻心急地坐到桌子旁,餓得忘了規矩,近乎狼狽地一口吞下一個熱包子。
好香!
也許是三天沒吃飯的原因,楚一飛覺得這頓飯是他吃過最香的。
不一會兒,他就把包子都吞下去。
吃飽喝足後,他就順著記憶中的路走向督軍府。守衛的叮囑他不敢忘,他躲在督軍府對面的牆角,觀察著對面的動靜,只要有女人從里面出來,他就會認真地端詳一下,與記憶中那位高貴的太太做一個對比。結果他發現出來的兩個女人都不是大太太。
天色越來越暗,冬天的夜格外冷,他被凍得小臉通紅,四肢都快因為寒冷而僵掉。
他站在路燈下,一邊搓著小手,一邊哈著熱氣,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大太太看樣子不會出來了。
他抬起頭,望著布滿星星的夜空,不禁傷心地嘆氣。
姑姑,你到底在哪兒?為什麼還不回來?
也許是太累了,他蹲在路燈旁,蜷縮著小小的身子,疲憊地閉上眼楮。
「姑姑,你要趕緊回來。飛兒無家可歸了。」楚一飛悲傷地低喃。
風,冷得刺骨,輕易穿透他身上的棉襖,凍得他渾身冰冷,嘴唇發青。
範斯岑皺著眉走近路燈下的蜷縮成一團的小男孩,蹲子,認真觀察著他的小臉。因為男孩臉上的髒污太多,為了看清他的臉,範斯岑不得不掏出手帕,用力擦著男孩臉上的污漬。
楚一飛被範斯岑的動作驚醒。他先是驚恐地後退,閃躲著對*潢色小說
「飛兒?」听到楚一飛熟悉的聲音,範斯岑不是太確定地開口,「你是飛兒?」
楚一飛停止掙扎,睜大兩只黑葡萄似的眼楮,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昏黃的街燈照在對方臉上,看得分外清晰。他像見到親人一樣撲進範斯岑懷里︰「範叔叔!」
範斯岑用力摟緊楚一飛,沒想到真是墨菡的佷子。這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邢郡?他的爹娘呢?怎麼放心讓這麼小的孩子一個人跑出來?
「飛兒,告訴範叔叔,你為什麼會來邢郡?」範斯岑低沉的鳳目微斂,間或閃過一抹擔憂。
「我娘死了,我來找姑姑。姑姑不在督軍府,有人不讓我進去。」楚一飛委屈地回答。
「原來是這樣。」範斯岑抱緊楚一飛,輕聲安撫他,「你姑姑去順常了。飛兒,要不,你先跟叔叔回滁州,等你姑姑回到督軍府,叔叔再把你送回來。」
「好吧。」楚一飛只好答應。如果不跟範叔叔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入督軍府。姑姑不在這里,他就算住進去也會覺得陌生。而且還有那麼一個想害他的馮小姐。
範斯岑抱起楚一飛,大步朝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原本他已經坐上回滁州的火車,可是坐在火車上他越想越覺得那個熟悉的男孩像楚一飛,于是便不顧加藤俊雄的阻攔,硬是從已經走了幾站地的火車上下來,搭乘回來的火車,回到邢郡。
他很感激自己的判斷。否則這麼冷的天,楚一飛坐在街上一定會被凍死。
這可憐的孩子!
楚一飛的模樣讓他想起自己的童年。
曾經,他也像楚一飛一般,無家可歸,在寒冷的夜晚倚在路燈旁睡著,第二天因為風寒差點死掉。
他不希望自己受過的罪讓可愛的一飛再受一次。
不知道是因為一飛的身世,還是因為愛屋及烏,範斯岑抱著懷里的楚一飛時,心疼到極致。
楚墨晁不但不配當個丈夫,還不配當個父親。
楚一飛在範斯岑的懷里睡得很安詳。範斯岑寬闊的懷抱溫暖了他冰冷的小身體,他拼命抱住對方的腰,讓他的溫暖來慰藉他的冰冷。
「飛兒,我會平安把你送到你姑姑手上。」範斯岑聲音沙啞地說道。這小小的孩子最近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
顧宸宇摟著墨菡的腰,靠近她熟悉的身體。這幾日,墨菡不眠不休地照顧讓他很感動。她好不容易睡著,他本不該打擾她,可他控制不住想抱她的。月復部的傷已經開始結疤,看樣子再過半個月就會好利索。
「宸宇?」墨菡迷迷糊糊地醒來,正看到顧宸宇那張英俊的酷臉在自己面前放大,「怎麼不睡?」
「睡不著。我想抱抱你。」顧宸宇把頭埋進墨菡的衣領間,熱情地吻著她的鎖骨。
「你的傷……還沒好……」墨菡紅著臉,抗拒著顧宸宇的親近。
「我知道。我只是抱抱你,不干別的。」顧宸宇低聲咕噥著。他們從邢郡分別,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親熱過。如果不是因為受傷,他真想狠狠地愛她。可是他現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抱抱她,以解相思。
墨菡的臉因為顧宸宇的話而變得更紅︰「人家又沒說你……」
她實在說不出更曖昧的話,只好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他想抱她那就抱吧。他是她的丈夫,抱她是他的權利。而且,她何嘗不想好好抱抱他?
她抬起雙臂,用力抱住顧宸宇健壯的背。他穿著軍裝的時候看很來很修長挺拔,可是月兌下軍裝後你會發現,原來他身上很有料,肌肉發達,尤其是胸肌與臂肌,根本不像他外面給人的那種清瘦感。
她抱得很緊,仿佛怕一松手,顧宸宇就會從她眼前消失。
曾經差點失去他的恐懼讓她變得很想膩著他。
因為她明白戰爭的殘酷,所以便尤其害怕他受傷,怕他有一天真的離開她。
「宸宇,不許再受傷。」她聲音沙啞地命令著。
「我盡力。」顧宸宇一邊吻著墨菡似雪的粉頸,一邊回答。
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受傷,因為這是戰爭。誰也無法預知未來,不能保證下一個躺下的人不是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掛了,墨菡會很傷心吧?
他突然心痛起來。
如果可以不相愛,那便不會有痛苦。
可現在墨菡已經愛上他。
他的心里相當矛盾。
他希望她愛他,卻怕她將來心痛。
為了不讓她心痛,他只能盡力保護好自己的生命。
「盡力不行,是一定!」墨菡堅持著說道。
顧宸宇決不能死,她愛上他了,他就要好好活著,因為她在乎他。
「好。一定」顧宸宇的手輕解著墨菡的衣扣,嘴里咕噥著。
「你不是說不做……」墨菡突然覺得血液都竄到臉上,羞得她渾身輕顫。
他還有傷,她就像喜歡,也要拒絕他。
「隔著衣服抱你,不舒服。」顧宸宇說完,就將墨菡的睡衣扯掉。然後將吻落到她的唇上,熱情而痴狂,纏綿而熱烈。
雖然只是擁有與親吻,墨菡卻仍然醉了。
她真希望這樣抱著他一輩子,讓親吻持續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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