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媜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原來你心里卡著這個?」饒燁安如釋重負的嘆口氣。「我很少去夜店,這輩子踏進去的次數,一只手就數得完,那天之所以會去,只是朋友剛好約在那里,我絕不是你口中的夜店咖,至于那句話,是因為我跟朋友打賭輸了,一種懲罰,不是真心想邀你跟我上床。」
她不說自己不喜歡他,反而在意這些枝枝節節的小問題,這代表她心里有他,只是被這些問題暫時困住而已。
思及此,他嘴角一勾,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徐徐安穩的落下。
「真的?」溫如媜質疑。
「你等我一下,那天唐慎謀也在場,我叫他跟你說。」饒燁安邊說邊拿出手機,很快找到電話號碼,按下撥出,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用了,我相信。」看著他直接把手機拿過來,溫如媜抬起雙手,使勁的揮了揮。
「真的?」換他問。
「對……對啦!」見他懷疑的挑高眉毛,她更加用力的點點頭,下一秒,只見他那張比自己還美的臉龐迅速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她瞪大雙眼。
「唔……」
感覺她偷偷的往後退了一點,饒燁安不慌不忙的伸出雙手,一手掌握她的後腦,一手環抱她的腰,不讓她躲。
這一吻,他不是輕描淡寫的帶過,而是扎扎實實的一記深吻,當他結束這個吻時,她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到地上。
幸好他的動作更快,收緊摟著她腰部的手臂,讓她穩固的靠向自己的胸膛。
溫如媜紅著臉,額頭抵著厚實的胸膛,羞得不敢抬起頭。
在他的嘴唇壓上來的那一秒鐘,她赫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躲開,甚至還有些期待……
半晌,饒燁安沉穩的嗓音自她的頭頂響起,「你沒有躲開我的吻。」
「嗯,因為我不想躲開。」她沒有隱瞞自己的感情。
他緊緊環抱著她,嗓音低啞的說︰「如媜。」
「嗯?」听見他溫柔的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只覺得心頭一陣發軟。
兩人相擁著,幾分鐘後,才听見他喃喃開口——
「謝謝。」謝謝你的坦誠。
從那晚開始,他們正式交往。
幾乎每天下班,饒燁安都會帶溫如媜出去吃飯、看夜景,然後再送她回家,日子過得愜意且甜蜜。
他們很少在同事面前故意大秀恩愛,再加上他們平常的互動本來就比其它同事來得頻繁,一時之間很少人懷疑些什麼。
不過,唯一的例外是唐慎謀。
為了唐慎謀今天要出差,連續一個禮拜不在公司,這幾天全公司的人都忙翻天,尤其是饒燁安,而且這種情況還會持續整整一個禮拜。
唐慎謀早上先到公司坐鎮,下午出發到機場時,饒燁安請溫如媜跟他一起去機場,一來當作有人給他送行,二來她可以直接把公司車開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溫如媜覺得他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好讓她有機會單獨跟唐慎謀談一談。
「在想什麼?」唐慎謀利落的駕駛車子,發現身旁的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輕松的發問,「饒燁安?」
溫如媜還沒說話,就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跟感情有關?」他眼神一閃,準確的猜測著。
她愣了一下。
頓時,唐慎謀低聲笑了開來。
听見他的笑聲,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他八卦的問號里,填滿真誠的語氣。
因為他的問題,她回想起這陣子兩人甜蜜交往的點點滴滴。
「不說話,就是要我猜?」唐慎謀笑嘻嘻的開口,「我猜,他跟你告白了,要你馬上嫁給他,但你目前只想好好在一起就好。」
溫如媜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訝異總經理亂猜一氣的話,居然可以逼近事實百分之五十以上,告白跟目前在一起這兩件事都猜對了。
「他……他沒有跟我求婚。」她小小聲澄清。
「喔!所以他告白了,真沉得住氣。」唐慎謀好笑的扯開嘴角。「進行到哪了?牽手親嘴了沒?」
「總經理……」溫如媜俏臉紅透,語帶警告的低喊。
「我不是愛八卦,是關心自家兄弟。」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總經理!」她認真的發出警告。
「他可是值得托付終生的好男人。」趁著紅燈,唐慎謀笑看她一眼。「如果你懷疑他的真心,我可以跟你保證,他絕對不是那種來者不拒的男人,雖然他天生長得一副好皮相,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沒停過,但你是他第一個主動追求的女人,他對你……很不一樣。」
她自知口才絕對沒有總經理好,干脆閉緊嘴巴,不說話。
「我跟他認識到現在,已經超過十年了,從來沒看過他亂搞男女關系,他跟我不一樣,是個對感情有潔癖的怪男人。」唐慎謀突然想起什麼,好笑的揚起嘴角。
如果那家伙听見他這段挺友的話,不曉得會不會當場靶動到痛哭流涕?還是狠狠的揍他一拳?
「但是他曾經在酒吧里對不認識的女人提出那種邀請。」每次想起這件事,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雖然他說過是因為打賭輸了的懲罰,可是賭什麼,不管她事後怎麼問,他打死就是不肯說。
到底是什麼事?燁安越不肯說,害她越想知道。
今天既然車子里只有她跟唐慎謀,她非得將這件事問個水落石出不可,否則她會被自己的好奇心活活折磨死。
「哪種邀請?」他皺起眉頭。
「上床。」她雙頰爆紅,輕聲嚷道。
「誰造的謠?」唐慎謀直覺就想否認。
這種事情,一听就知道百分之百是謊言,這種邀請,由他提出的機率可能還有一點,不過次數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女人貼上來,讓他連主動出擊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饒燁安,那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跟他認識夠久,他搞不好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饒燁安向來對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沒好感,也很少主動跟女人交談,就算難得有極品接近他,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冷淡模樣。
「我。」溫如媜冷冷的回答。
要不是這件血淋淋的事就發生在她身上,搞不好她會被總經理誠懇的表情給唬弄過去。
「什麼?」唐慎謀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說……」她深吸一口氣,不介意把前因後果說給他聞香一下。「雖然你強調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但他當初的確跑到我面前,要我跟他上床。」
鐵證如山,隔天她還因此痛罵他是變態,就算是懲罰,這樣玩的確還是有點超過,萬一對方真的答應,怎麼辦?
「他真的這樣跟你說?」唐慎謀質疑的目光在她沒有絲毫笑意的臉上打轉,腦子飛快的回憶著。
「千真萬確。」她的口氣篤定。
他想了一會兒,終于發現事情的癥結點。「你誤會他了。」事情一想通,
他便輕松的笑了起來。
「我沒有。」她眉頭深鎖的強調。
她沒有誤會他,他的確跟她說過那句話。
感受到她的敵意,唐慎謀趕緊舉起一手表示「止戰」,輕咳了兩下才開口,「那天晚上他之所以會對你說那句話,是因為懲罰。」
老天爺,這件事情發生在八百年前,久到害他差點回憶不起來。
「懲罰?」她雙手環胸,佯裝不解,語氣里填滿濃濃的狐疑,正在為即將知道的答案,心跳偷偷加快。
「都是我的錯。」他先把錯攬到自己身上,才繼續解釋,「前一陣子我拉他一起去騎重機,後來朋友起哄,來一場小小的比賽,輸的人要被懲罰,燁安中途為了閃一個女人而摔車,女人沒事,甚至連一聲道謝也沒有,結果燁安不僅輸掉比賽,連左手臂也被磨掉一層皮……」
唐慎謀一臉嚴肅,整個人陷入回憶里。
溫如媜嗅出一點熟悉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饒燁安摔車的那件事勾引起她很久之前的一段記憶。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出去閑晃,心情低落的原因,不外乎是原本以為很有機會得到的工作又落空。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一道閃光,緊接著一個重機騎士在她的眼前活生生側摔倒地。
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她根本沒辦法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險自己沒有被撞到,完全沒想到對方有可能是為了閃自己才摔車。
直到回家後,她才將整件事好好想過一遍,赫然發現自己欠對方一個道謝,她立刻沖出家門,只是再次回到事發現場時,哪還有重機的蹤跡?
「你們在哪里比賽?」
唐慎謀順口講了一條路名,溫如媜當下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燁安為了她,左手臂磨出一大片傷口,還因此輸掉比賽,她沒跟他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居然還在他被懲罰時落井下石,甩他一巴掌,然後隔天還在早餐店門口大罵他是變態……
媽呀!她居然變成自己向來最討厭的那種人,忘恩負義哪!
「怎麼了?」唐慎謀從她自責的眸子瞧出一點端倪,但他比較懷疑的是,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溫如媜搖搖頭,在還沒看到那輛重機確認之前,她不想再對任何人談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