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僵硬的目送司徒墨離開,然後扭頭進了陸離的病房……
病床上,陸離依舊在沉睡,醫生走到病床邊上,顫抖著手捏著棉棒給陸離的胳膊消毒,好不容易消完毒,醫生拿著針劑,正準備給陸離扎針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醫生,你的手法真差,是醫學院沒有學好就畢業了,還是在害怕什麼?」司徒墨冷冷道。他剛回到楊茵茵的病房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一般注射營養劑這種事情,都是由護士進行的,今天怎麼醫生親自上陣了?這里面絕對有貓膩,想到這里,司徒墨馬上去了隔壁的病房——感謝這個病房的安排,讓他能夠在醫生沒有將‘營養劑’注射的時候阻止對方。
醫生干笑著回過頭,說道︰「司徒偵探怎麼來了?呵呵,這麼多年沒有踫注射器了,還真是生疏了……我這就去叫護士來做……」
「醫生不用去忙了,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醫生……至于白澤同學,我想他並不需要醫生手中的‘營養劑’,不是嗎?」司徒墨冷冷道,「沒有醫生的營養劑,我想他會更好。」
醫生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了,頓時強打的笑臉維持不住了,他本來就不是專業的罪犯,將許啟帥和司徒墨都騙過去的不過是他為了前途爆發的演技罷了,根本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意識到自己被拆穿後,醫生恐慌的同時連忙爭辯道︰「這不是我的錯,病患已經失去了听力和視力。我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前途……我不知道刺激療法會造成那種後果,我用的是標準電量,我不知道……」
听著醫生斷斷續續的為自己辯解,司徒墨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不由得為病床上的白澤覺得不值……要不是他及時趕到,這個同學恐怕就要被這個醫生殺死了吧?
「如果你當時不是蓄意隱瞞而是坦誠醫療事故,那麼,事情不會那麼糟糕,你最多被吊銷醫療執照,你的未來不會因此毀掉……現在一切都晚了。你已經給病患注射了一次自制的虛弱藥劑,不管病患是不是因此而失去生命,你一個謀殺罪都逃不了,不同的是‘故意殺人’和‘故意殺人未遂’的區別罷了。」司徒墨冷冷道,「我會叫警察來,你如果態度配合的話,或許還能在有生之年從監獄里出來……」
「不,不行,我不能進監獄……求求你,我會改的。不要報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個外地人,在臨海市生活不容易……」醫生狼狽的跪在地上,膝行了幾步,想要抱住司徒墨的腿,但是被司徒墨躲開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病患,我真的不是故意殺人,我只是不想讓我辛辛苦苦拼搏的事業就這麼毀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別告訴警察……」
司徒墨平靜的看了醫生一眼,重點看了一眼醫生手中緊握著的虛弱藥劑,他放下電話,然後,在醫生稍微放松的時候,奪過了醫生手中的藥劑……
這種人司徒墨見得多了——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擇手段、計謀敗露後放段卑微的哭求。最後,在求助無門的時候,這些人不會伏法,而是自殺……他們卑微又內心高傲,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狼狽的在監獄度過下半生……對于這類人。司徒墨見得多了,所以在看到醫生緊握著虛弱藥劑的時候,就料到醫生想要怎麼做了。
現在光是案子就讓他有的煩了,司徒墨不想再搞出其他的事情,所以在制伏醫生以後,直接將醫生綁了起來,然後打了電話通知許啟帥……
許啟帥接到電話後,原本就不美妙的心情更加不美妙了……司徒墨不知道白澤就是陸離,但是他知道啊……一想到他被一個不看在眼里的小人物給蒙蔽了,差點組織很寶貝的預言師就那麼死了,許啟帥就恨不得將那個醫生大卸八塊!
「司徒偵探,求求你不要將我交給警察……那個警察,他一定會殺了我的!我上次看到他生氣的樣子,那種殺氣,絕對是手染鮮血的人才會有的……不然你殺了我吧,我寧可現在就死了,也不想面對那個警察……」醫生語無倫次道,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恐。
司徒墨皺起眉頭,听到醫生說‘那個警察’,司徒墨馬上對應上了‘許啟帥’這個人,他對許啟帥並不了解,兩人平時也沒有什麼交集,他僅僅知道許啟帥是個負責任而且功績赫赫的警察局長,是警察系統的明日之星。前途無量。
醫生為什麼這麼害怕許啟帥?是真的害怕還是裝腔作勢?司徒墨皺著眉頭看著醫生過分真實的表情,覺得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高,如果醫生真的有這麼真實的演技,他也不會一被拆穿就將自己的罪行都說出來了……
許啟帥真的這麼可怕?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你放心,那個你害怕的警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因為你犯了案子,警察局只是個過場,你常住的會是監獄。」現在鬧心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司徒墨覺得因為一個醫生的一面之詞就懷疑許啟帥現在不合時宜,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否則還會有更多的受害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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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笑眯眯的看著許啟帥臉色鐵青的掛斷電話,玩味道︰「出了什麼事情,讓你臉色這麼難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看看是誰讓我們不可一世的許局長露出這種可愛的表情?」
許啟帥冷哼一聲,諷刺道︰「你也別急著高興,等我說完了,有你著急的……雖然我被耍了,但是更重要的是那個膽大包天的醫生給組織的寶貝注射了虛弱藥劑。」
「什麼?那個醫生給陸離注射了虛弱藥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醫生是超能力體驗會那邊的間諜……不對,超能力體驗會的人不會想要殺死陸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鷺顧不得幸災樂禍,急忙問道。
許啟帥煩躁道︰「我現在去看看……你留在這里,你的假身份青田和司徒墨接觸過不少次,萬一被發現你就是青田,就更麻煩了……司徒墨在電話里說是醫生為了掩飾自己的理療事故所以想要殺死陸離,而且還說,陸離因為醫療事故的關系,很可能已經失去了視覺和听覺而且一直昏迷不醒……」
「該死的庸醫!」白鷺惡狠狠道。
「能夠听到你罵人,還真是一項新奇的體驗……我先去看看陸離,希望事情沒有那麼嚴重……白鷺,虛弱藥劑打了一劑對人體有沒有什麼不可逆轉的危害?」許啟帥問道。
白鷺想了想道︰「虛弱藥劑是長期注射才會致死的藥劑,在黑市上的價格也不是很高,主要用于豪門中暗害競爭者使用……要是只有一劑,休養一段時間不會有任何事。我倒是擔心那所謂的刺激療法,陸離當時正在預知夢中,按照神學的解釋,那時候他的靈魂和**的連接度很低,我擔心電能影響了他的靈魂和**的兼容度,所以造成了失魂狀態。」
「如果真的造成失魂狀態,該怎麼解決?」許啟帥追問道。這一次都是他思慮不周才造成了陸離依然昏迷不醒的狀態,他雖然是個冷血冷清的家伙,但是對于自己造成的後果,還是會負責到底的。
「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能靠陸離自己挺過來了……」白鷺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為什麼靈媒者這麼稀少的關系,過分的使用靈體分離,最後造成靈魂和**的契合度過低,很容易就真的成鬼了。」
「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許啟帥不死心道。
白鷺想了想,說道︰「還是先看看情況,不行我會去報告夢魘大人,夢魘大人已經進入神域,他一定有辦法。」
報告夢魘,那麼就代表他們這一小組人保護不力,指不定要被怎麼處罰呢……白鷺能夠這麼說,已經表明他真心不希望陸離出事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寧可自己出事也不要陸離出事的覺悟,這個覺悟真的很難。
許啟帥挑挑眉,說道︰「要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去和夢魘大人說……畢竟這是我的失誤,我會承擔全部的責任。」
「難得看到你這麼有良心……許啟帥,我還真是對你改觀了。」白鷺微笑道。
許啟帥冷哼一聲,說道︰「不用對我說好話,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我這個人雖然是個壞人,但是對于自己造成的失誤,還是能夠承擔後果的。如果我臨陣月兌逃了,那麼,我也算不上是個有格調的壞人,只能算是個卑鄙的小人。」
「呵呵,當然,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們大家都認為你是個壞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認為你是個小人……」白鷺笑眯眯道,「快去看看陸離吧,我去查資料,希望這一次的風波能夠在不波及大家的情況下安然的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