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辛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呂傾禾靜靜的站在一邊,幾年未見,已經出落的越發標致,難怪在外都能听聞到丞相二小姐,貌美九國。
"二妹,幾年未見,倒是越來越像個大姑娘了。"呂辛德笑著說道。
呂傾禾緩緩的轉過身子,微微行禮,呂辛德有些吃驚的看著她,那雙眸子,哪里還有當初的明亮,仿佛是一灘死水,看不清任何的情緒,這是呂傾禾?
"大哥記性真好,倒還記得二妹。"說著,呂傾禾淡淡一笑。
"二妹妹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吧,瞧著五皇子與世無爭,不喜朝政,與二妹的性子極為相似,而且容貌俊美,是不可多得的夫君之選。"呂辛德輕聲地說道。
相同的話語,相同的預期,呂傾禾卻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有一些涼意。
"多謝大哥為莞莞著想。"
旁人看著是正常不過,可呂辛德看著,卻身後一陣陰冷。
再看去,呂傾禾已經轉身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了,剛才一切仿佛就是幻覺,讓他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
"傳聞丞相府的二小姐,震驚九國,五哥,你看,果真不假。"完顏玉緊緊的盯著呂傾禾,竟挪不開眼了。
"是不假。"完顏烈笑了笑,不再多說。
呂傾禾跟著青憐回到菀閣。
青憐躺在雕花的木椅上,嘴角帶著微笑。
"這下呂家是要熱鬧了,你搶了呂可柔的心上人,呂辛德一定不會放過你。"
呂傾禾玩弄著茶杯︰"搶了呂可柔的心上人?"
"呵。"青憐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輕笑出聲。
"二小姐,二夫人,老爺請兩位去富貴樓,大少爺外出帶了不少禮物。"流蘇站在一邊,輕聲說道。
禮物?
呂傾禾笑了笑,她記得,這次呂辛德會帶一個七彩琉璃花瓶,有夜光的效果,是少有的珍寶。
富貴樓。
果然,在老夫人的右手邊,是七彩琉璃花瓶。
眾人都圍著七彩琉璃花瓶,細細的瞧,在大業,這的確是個奇珍異寶。
呂辛德一邊說著自己的經歷,一邊和大家說笑。
"菀菀,來,坐女乃女乃身邊,這是你大哥在西域帶回來的。"
老夫人拉著呂傾禾的手,親切的說道。
呂傾禾假裝很仔細的看著,其實這花瓶的模樣她早已經深深的刻在腦海里,呂家當年滅門,最值錢的就是這個七彩琉璃花瓶,是給女乃女乃陪葬的,呂辛德二話沒說,就掘了墳墓帶走了。
"大哥真是有心呢,女乃女乃。"呂傾禾笑著說道。
呂辛德看著她,提起嘴角︰"二妹妹,你的禮物已經派人送去莞閣了,不過听三妹妹說,前幾日二妹妹中毒,身子可好些了?"
呂傾禾微微抬眼,臉上帶著一絲委屈,道︰"謝大哥掛心,妹妹身子好多了,倒是大娘為此受了些罪,讓我心里著實不安穩。"
絕美的臉蛋讓人心有不舍,呂辛德皺了皺眉頭,畢竟也是在外闖蕩了一些日子,看的出來這二妹妹,如今已不是當初的小妹妹了。
一邊的李秋月,眼圈有些通紅,似是一副要哭的模樣。
"好了好了,辛德剛回來,別說這些不開心的。"老夫人有些不高興的說著。
"女乃女乃別生氣,大哥只是擔心菀菀。"呂傾禾捏著老夫人的肩膀,笑著說道。
呂辛德剛想為母親抱不平的話,頓時在嘴邊吐不出來,只好賠笑︰"是啊,我只是擔心二妹妹,老夫人別生氣。"
呂家向來比較注重規矩二字,食不言,所以顯得一頓飯下來,很無趣。
青憐擱下筷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這可是大忌,但呂年卻不多言語,老夫人啪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菀菀,你娘親在梨園住慣了,呂家的規律不懂,就讓她住回梨園去。"
老夫人剛說完,李秋月立刻接上︰"是啊,菀菀,你娘親習慣了一個人,以後還是讓她在菀閣用膳吧。"
呂傾禾抬眼看向呂年,他的臉色已經有些鐵青,便垂下眼簾,在桌下狠狠的擰了大腿一把,眼圈頓時通紅,眼淚嘩嘩的掉了下來。
"大娘說的是,只是娘親這些年都是一個人,不如日後菀菀就陪著娘親在菀閣用膳吧。"
見呂傾禾服軟,李秋月更加理直氣壯︰"也好,菀菀,你也要好好的教教你娘親呂家的規矩,這要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夠了。"
呂年低吼一聲,啪的把手中的碗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李秋月的臉色煞白,頓時說不出話來,呂年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可是這幾日卻一直發脾氣,而且均是為了青憐和呂傾禾。
呂辛德也是嚇了一跳,立刻站起身子來︰"父親別生氣,大不了就讓二妹陪著二姨娘去梨園住……"
不等呂辛德說完,呂年便已經臉色發綠,難看之極。
"好了好了,都坐下,辛德剛回來,別鬧這麼不愉快。"老夫人嘆了一口氣。
呂年這個人有個忌諱,而這個忌諱,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老夫人,一個人是呂傾禾,青憐在梨園十年,這是呂年最大的忌諱,只要有人提起,他定會發脾氣。
至于為什麼,呂傾禾也是在上一世,呂年死的時候告訴她的,他這一輩子誰都不欠,只有青憐是最難面對的,原本大夫人的位子是青憐的,只因為李家勢力,不得不對不起青憐。
所以就算呂傾禾是庶出,也比嫡出更受寵愛,李秋月自是看不慣。
呂傾禾的眼淚汪汪,卻再也流不下來,她早已經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