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落水之事過後,呂辛德就顯得格外本分,不僅每日早起拜見老夫人,更是對幾個妹妹照顧有加,尤其是呂傾禾,五娘柳紅已經被完全的剔除了家譜,被呂年散了些銀兩打發走了,結發多年終不過就是一紙休書。
呂傾禾本不願多管呂思,偏偏青憐善心大發,說是看著可憐留在身邊,呂傾禾也就隨了她的意思,讓她帶去了梨園,呂思倒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有什麼好事兒,第一個就是找呂傾禾。
這日,呂傾禾正坐在樹下,清風拂柳,顯得格外寧靜,她一身藕色的羅裙,靜謐可人,只是她的眸子,卻猶如漩渦,讓人無法琢磨。
「二姐,二姐。」呂思快步的跑上前,一把抱住呂傾禾的胳膊。
打斷呂傾禾的思緒,她並不惱,每次看到呂思純真的笑容,她都會覺得釋放,她的連心,當年死的時候,也是這麼大吧。
「我不是說過慢點走嗎?摔倒怎麼辦。」話雖這麼說,呂傾禾的臉上卻並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無礙,司馬哥哥會扶著我的。」呂思很得意的炫耀著。
呂思不管司馬銳做什麼,都一定要在身後跟著,司馬銳起初並不是很樂意,之後也就漸漸習慣了,不過呂傾禾也看得出原因,司馬銳相當的出色,琴棋書畫均是精通,茶道劍術樣樣在行,就連呂傾禾也有些小嫉妒。
司馬銳就不樂意了,一臉無奈的坐到呂傾禾身邊︰「表姐,你可要好好的說說這小子,整天跟在我身後,也不知道累不累,他不累,我都快累死了。」
「好了,呂思,說吧有什麼事兒?」呂傾禾拿起手邊的書籍,草草的看了幾頁,其實這些書她早已經讀爛了,當年在宮里,夜夜等不到完顏烈,那寂靜的夜里,她都是與書為伴,這每一頁的多少字,她都記得清楚。
呂思嘿嘿一笑,湊到呂傾禾耳邊輕輕說道︰「我路過富貴樓的時候,听到爹爹說要帶你進宮去瞧瞧,二姐,你可是咱們呂家第一個進宮的,呂辛德都沒有這種待遇。」
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惜呂傾禾根本提不起興致。
皇宮,是她這一輩子最不願意去的地方,那一片片瓦,一塊塊磚,都是她所憎恨的,呂年帶她入宮,無非就是讓她收斂一點,規矩一點,安分一點。
雖然呂年對她寵愛有加,但大多並非真愛,還有愧疚,所以呂傾禾並不覺得很榮耀。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瞧瞧了。」呂傾禾淡淡的說道。
呂思到底是個孩子,眼里閃爍著向往的光芒,呂傾禾苦笑,轉頭看向司馬銳,他正定定的瞧著,眼里未有任何的波瀾,呂傾禾有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是個十歲的孩子,可總是有超出尋常的淡然。
「二小姐,老爺說讓你梳洗一下,隨老爺進宮去。」流蘇站在一邊低聲說道。
呂傾禾點點頭,拍了拍呂思的腦袋︰「可別再纏著你司馬哥哥了,給他休息一會兒,若是不听話,我回來就不給你說宮里的樣子。」
呂思一听立刻乖乖的點頭,司馬銳笑了笑︰「表姐,等你回來,我一定泡一壺好茶。」
呂傾禾淡笑,回到屋里換了一件淡黃色的衣衫,發間插了一個簡單步搖,她本想就簡單去就好,可流蘇說,呂年要帶她見皇帝,不能夠太寒酸。
她想想也是,這皇帝可是有一堆的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