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漠北
入春的湖面,帶著清新的氣息,司馬德帶著呂傾禾游湖,小小的船只,兩盞茶,素淨的讓呂傾禾很是歡喜,她向來就很喜歡這樣淡淡的日子。愨鵡曉
司馬德看著呂傾禾,良久道︰「原以為銳兒早已知曉自己的身份,不過似乎郡主你很是保護他。」
呂傾禾微微一笑︰「自然,銳兒可是我表弟,你且放心,他永遠都不會知曉自己的身份。」
「你不想讓他做漠北五皇子,你也做個五皇子妃?」司馬德問道,似乎對呂傾禾的這般不為名利,有些吃驚。
呂傾禾冷笑︰「這些東西,我不稀罕,銳兒也不會稀罕的。」
她太了解司馬銳了,這些功名利益,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的you惑性,而且,呂傾禾本身也很不喜歡。
司馬德笑了笑,他直直的看著呂傾禾︰「我容得下銳兒,可不代表別人容不下。」
「我相信,只要你管得著嘴巴,誰都不會容不下銳兒,你說呢?」呂傾禾挑眉說道。
司馬德忽然笑了起來,他實在是太喜歡呂傾禾的性子了,不同于其他女子一般,不刁蠻,不嬌縱,不做作。
「珂馨死在你手上,她也是自認倒霉,這件事情雖然我不多說,但我父皇是知曉的,他似乎很是袒護你。」司馬德止住笑容,說道。
司馬德來之前,司馬昭還與他說,這郡主很是愛護銳兒,珂馨的事情就別太刁難她了,況且太子妃孩子也沒了。
向來對司馬銳好的人,司馬昭是不會虧待的。
呂傾禾沒說話,想必司馬昭是知道自己是青憐的女兒,所以才會有些偏袒的吧,呂傾禾心里想著。
與司馬德在大業城里轉了大半天,司馬德才將呂傾禾送回呂府,司馬德說,司馬銳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好事,漠北的皇子,沒一個是吃素的,所以他不回去手司馬銳的事情,呂傾禾倒也相信他。
回到姻緣閣,墨長白在門外候著,呂傾禾倒是有些驚訝,墨長白親自等她?
墨長白見呂傾禾走來,緩緩走上前道︰「你暗衛叫燕子,可對?」
「對。」呂傾禾眉頭一皺,怎麼墨長白好生生的說道燕子?
只見墨長白指了指她的里屋,道︰「方才與司馬銳說,有事情商議,兩人就進去了。」
呂傾禾心里一緊,快步上前,燕子說過,她在呂家是為了保護一個人,燕子不說,呂傾禾心里也知道,青憐自從告訴她,司馬銳的身份,呂傾禾就明白,燕子是為了保護司馬銳,至于是誰安排的,她沒問,但……
她推門而入,只見,燕子跪在司馬銳的面前,司馬銳驚訝的看著呂傾禾。
輕聲問︰「傾禾,你早……就知曉的?」
「燕子,你為何要說?」呂傾禾沒有回答司馬銳,而是走到燕子面前,眉頭緊鎖。
燕子低著頭︰「因為時間到了,皇上要讓奴婢,帶著五皇子回漠北。」
呂傾禾平日里對燕子很好,燕子心里明白,但是這件事情,是司馬昭親自發出的命令,她不能不執行。
「銳兒是我表弟,不是漠北五皇子,也不會回去的。」
呂傾禾冷聲道。
司馬銳猛然站起身子︰「我不是你表弟,你為何總是如此,為什麼明知道我的身份卻不告訴我?傾禾,回答我。」
「一個小小的呂府,我都要擔心你的生命安全,擔心你會不會有傷害,你要是回去漠北,那麼多皇子虎視眈眈,你的生命就是在懸崖邊上,我和娘都很擔心你,如果你去漠北有三長兩短,怎麼向你娘交代。」呂傾禾淡淡的說道,坐在一邊,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傻子,傾禾,我能保護我自己和你。」
司馬銳知道呂傾禾的擔心,但是他如今也十分的矛盾,他想念父親,他一直記得小時候,父親的懷抱,他想至少去見一見。
「燕子,你容我考慮幾天。」司馬銳說著走出了房間。
燕子跪在呂傾禾面前磕了三個頭︰「對不起小姐,皇上的命令奴婢難以違背,但小姐你對奴婢的好,奴婢誓死保護五皇子。」
呂傾禾揮了揮手,沒有言語。
接下來的幾天,司馬德天天帶著呂傾禾在大業城里游玩,可呂傾禾卻提不起半點精神,晚上回到姻緣閣,也是好幾天都不吃晚膳,墨長白把了脈,也是沒什麼大礙。
這天,呂傾禾實在是起不了身,躺在床上,連去富貴樓請安的力氣都沒有,女乃女乃特意叫人做了糕點送來,呂傾禾卻連瞧都覺得很飽。
司馬銳著急的陪在呂傾禾身邊,墨長白也開了些補藥,但也沒瞧見呂傾禾有什麼好轉。
「傾禾,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司馬銳心酸的問。
呂傾禾搖搖頭︰「沒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沒有力氣,我睡一會兒,也就好了,你去雲閣瞧瞧我娘吧。」
這幾日里,呂傾禾一直避免和司馬銳踫面,司馬銳哪里肯走。
「你是不是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傾禾,我不會做什麼五皇子的,你知道我不稀罕,也不喜歡,我寧可與你雲游四海,可是我想見一見我爹,我小時候只見過他三面。」
司馬銳緊握著呂傾禾的素手,他印象中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他都快不記得了,只是,既然還活著,他怎麼能不去瞧瞧?
呂傾禾點點頭,閉著眼楮。
「你去問問我娘吧,她若是願意,我也就同意了。」
司馬銳立刻站起身子,跑了出去,是那般的欣喜和急切。
呂傾禾裹緊被子,她當然明白司馬銳是不喜歡拘束的日子,但一旦去了,還能有多大的把握?這既然是他選擇的路,她又能有什麼干預?
青憐猶豫了許久,才答應了。
呂傾禾也只能同意。
「傾禾,你與我一起去好不好?」司馬銳笑著問道,看著坐在一邊的呂傾禾,她披著外衣,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呂傾禾沒有任何的猶豫︰「不去。」
司馬銳微微一愣︰「傾禾,你生氣了?」
「沒有,呂家的事情太多了,我抽不開身,你早去早回吧。」呂傾禾淡淡的說道,隨後將手邊的荷包交到司馬銳手里,又道︰「帶著吧。」
「傾禾,我一定會回來的。」司馬銳接過荷包,粉色的桃花,那般的精致,輕樓著呂傾禾。
呂傾禾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司馬德帶著司馬銳一起離開了,司馬德看著在城門送行的呂傾禾,嘆了一口氣道︰「郡主好好保重。」
「多謝漠三皇子關心。」呂傾禾看著遠去的馬車,城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眸子有些冷清。
墨長白拍了拍她的肩頭︰「他說過會回來的,就別擔心了。」
「回去吧。」呂傾禾淡淡的說道,上了馬車。
司馬銳離開後,呂傾禾過多的時間便是去雲閣陪著青憐,距離孩子出生,已經沒多少時日了,她也有些今早起來了。
「長白師父,我們小姐還是不怎麼進食,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啊。」曼雲跑到墨長白面前,眼眶通紅。
墨長白哪里知道怎麼辦,該勸的話他勸了,該開的藥也開了,呂傾禾自己有心事,他能有什麼辦法?
「你們小姐這是心病,心病我可沒藥。」墨長白嘆了一口氣,隨後想了想,笑道︰「快去請完顏烈來,讓他來瞧瞧你們郡主,大概就會有所好轉了。」
說著墨長白微微一笑,曼雲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照做了。
完顏烈得知呂傾禾身子不好,果然放下手里的事情,跑來瞧呂傾禾,呂傾禾剛從雲閣回來,一瞧見完顏烈,頓時便有了食欲。
拿起一邊的糕點便吃了起來︰「五殿下有何事?」
听著呂傾禾的語氣還是有些冷冰冰的,完顏烈坐在一邊道︰「听曼雲說你身子不是很好,就過來瞧瞧,莞莞,我已經認錯了,你就別在生氣了。」
「豈敢,五皇子你說什麼都是對的,莞莞怎麼敢生氣呢,曼雲糕點吃完了,再去拿來一些。」
一見呂傾禾的胃口好了,曼雲自然是高興︰「是,小姐。」
「莞莞。」完顏烈哀求的喊道。
呂傾禾看向別處︰「我肚子有些餓了,等我吃飽喝足了再與你說。」
完顏烈笑著點點頭。
曼雲正在小廚房里準備糕點,墨長白笑著走上前來︰「郡主願意動口了?」
「長白師父真有你的,五殿下一來,小姐就說餓了。」曼雲也很好奇這麼為什麼。
墨長白嘿嘿一笑︰「多做些,給我也嘗嘗,我去里屋瞧瞧。」
說著便走向呂傾禾的里屋,他听呂傾禾說過,自己若是瞧見完顏烈,就會有很強烈活下去的信念,雖然呂傾禾沒說什麼原因,不過這次也算是派上了用處。
「郡主,身子可好些了?」墨長白走上前,嘴角帶著微笑。
呂傾禾一瞧見他,就知道叫完顏烈過來的人,一定是他。
「師父擔心了。」呂傾禾淡淡的笑著。
墨長白瞧了瞧完顏烈道︰「五殿下,郡主這身子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殿下若是擔心,不如天天來瞧瞧?」
呂傾禾眉頭微微一皺。
只見完顏烈笑道︰「自然,本殿正有此意。」
「那便是極好的。」墨長白低著呂傾禾眨了眨眼楮,呂傾禾撇過頭去,這只披著羊皮的狼,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