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4)求月票
大業帝位輝煌至完顏堇這一代,不過兩年,漠北司馬德在眾雲皇子中,破關斬將,登上帝位,司馬昭太上皇,在司馬德背後默默的扶持,也是司馬德根深蒂固坐在漠北皇位的一大因素。
听到這個消息,完顏堇更是腦袋一暈。
然而在完顏堇在位第三年,司馬德領兵攻打大業,不出五日,便攻下各個城池,完顏堇坐在鳳沁宮,當著司馬德面前揮刀自刎,也是流芳百世的痴情佳話。
在李家未被滅門之時,大業乃是九國兵力最大,然而李家一死,久經沙場的李白原不在,大業頓時變成了一只可口的下酒菜,司馬德惦記著,也是正常。
若是完顏漠沒死,如此結局,怕是也沒有的。
當日,司馬德領兵進了鳳沁宮,已經毫無勝算的完顏堇年過二十,卻面容淒涼,一雙眸子,少有的空洞,毫無反抗之力,靜靜的坐在床榻上,一身龍袍,黯然無光。
司馬德瞧了瞧四周牆壁上,掛著呂傾禾的畫像,輕嘆說道︰「終歸還是敗在情字上。」
「終歸是能夠去見傾禾了,只念她莫要責怪與我。」完顏堇披散著青絲,手中握著一枚玉佩,眉頭微微一舒,繼續說道︰「沒了莞莞,這大好江山在手,與誰訴說我的喜怒哀樂。」
完顏堇固然是一位好皇帝,但用呂傾禾當年的話來說,便是感情用事,不成大器,他雖然坐上了帝位,也的確有一段時日心狠手辣,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感情用事依舊改不掉,尤其是一天內,母親妻子一起而亡。
呂傾禾一去,呂年便請辭歸山隱居,丞相也走了,也便是一座空城。
對完顏堇來說,打擊是大了一些。
司馬德一身金色的戰甲,手握長劍,將長劍放在桌上,坐在一邊。
「朕一登基,便來取你大業,你可知為何?」
司馬德看著完顏堇,眸子犀利,嘴角微揚起。
完顏堇面無表情,眸子依舊空洞,等著司馬德繼續說下去,反正也是無關緊要,與他再無關系。
司馬德開口道︰「你坐上這個皇位,終歸是呂傾禾的功勞,她太聰明,所以你才能安然無憂,加上完顏漠對你的支持,你已經是勝券在握,怎奈有一個完顏烈,完顏烈八面玲瓏,自知身份地位比不上你,卻知道為人處事要懂得分寸,實乃勁敵,你不覺得奇怪嗎?比起來,呂傾禾傾向于完顏烈,比站在你這一邊,勝算更大。」
完顏堇這才眉頭一皺,呂傾禾只說她與完顏烈有仇,是什麼仇,他不曾知曉,但司馬德如此一說,竟有些揣測。
見他神情有些油走,司馬德微微一笑。
「前些日子遇到一位舊相識,是個女子,她同我說……」瞧了一眼完顏堇,司馬德繼續說道︰「完顏烈是因為上一世作惡多端,所以才會得此報應。」
完顏堇身子一抖,抬眸瞧著司馬德,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是不是覺得九國之中,只有一個女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沒錯,此女子,便是已經在你懷里死去的呂傾禾,不過如今她改了名字,而且你也沒機會見她了。」司馬德食指敲了敲長劍,發出叮叮的聲響。
完顏堇紅著眼眶,沙啞著聲音問道︰「莞莞還活著?」
司馬德看著他,眸子一沉,搖頭道︰「說你多情,你還別不承認,墨長白怎麼也是醫聖,除非是人死了,他才救不活。」
完顏堇似乎是沒怎麼明白司馬德的意思。
司馬德繼續說道︰「呂傾禾說,她這個人一定要給犯錯的人給予懲罰,你殺了完顏玉,固然是怕皇位之爭,但到底是過分,你對譚菁所為,雖譚菁心甘情願,但到底是毒了,你弒父……完顏漠待你,你心知肚明,不給予你懲罰,她對不起這三位。」
「朕……為皇位而生,亦為皇位而死,莞莞,你終歸是讓朕,情到深處心已碎……」說著,完顏堇站起身子,眼角滑過淚痕,拿過司馬德的長劍,舉劍自刎。
三年前,他提筆寫下,哪怕呂傾禾死,他完顏堇也不納妃子,為了讓她安心,她走了,青憐派人將他曾寫下的信件寄給他,他便真的三年也不納妃子,三年了,他一直以為呂傾禾的死,是自己的過錯,哪知她只是演了一出戲,然後全身而退,他泥足深陷。
司馬德嘆了一口氣起,緩緩站起身,走到鳳沁宮外,想起些日子遇到獨自一人的呂傾禾。
她披著一件白色風衣,裹住身軀,帶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漩渦似得眸子,若不是看著眸子,司馬德真的以為自己見鬼了,呂傾禾死的消息已經傳的風風火火了。
「郡主?」司馬德有些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女子只是微微抬了抬頭,道︰「小女子青曉,青草的青,初曉的曉。」
司馬德微微一笑︰「那青曉姑娘,怎麼只身一人?銳兒沒跟著?」
說著,司馬德還四處瞧了瞧,真的沒用司馬銳的身影。
「紅顏終歸是禍水,我一個人挺好。」青曉輕聲說道,音調毫無起伏,讓司馬德微微一愣。
「怎麼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可是銳兒又惹得你不開心了?」
司馬德也是眉頭一挑,接著道︰「罷了,要不要喝杯茶?順便听書?林生的說的書呢。」
「好,正巧我也有話對你說。」青曉率先進了茶館,上了二樓雅座,靠窗的位子。
司馬德剛坐下,還沒焐熱椅子,青曉便開口道︰「大業已是死城,你大算何時攻破?」
「嗯?你怎知我有此意?」司馬德笑道。
青曉冷笑︰「別人不敢你還不敢?順便你攻進城的時候,坐下來和完顏堇好好說說話。」
「告訴他其實你沒死?」司馬德以為她在開玩笑,也便笑了幾聲。
青曉揭下面紗,九國中,此等容貌,也只有呂府二小姐才有了,司馬德看著她一臉嚴肅的模樣,點了點頭︰「要我說點什麼?」
以上的那些話,邊就是她的原話了,司馬德當時听著也覺得很是震撼,原本對呂傾禾的愛慕一掃而空,順便為司馬銳捏了一把汗。
銳兒啊銳兒,你為何會看上這樣毒辣的女子?想不通啊。
長白山。
「還是沒有找到?我就說了,讓你跟著她,讓你跟著她,你不跟也就罷了,這還找不到人了?要你留在身邊何用啊。」司馬銳一身青色的衣衫,臉色煞白,瞪著一邊的燕子就惡狠狠的訓斥著。
墨長白將燕子往後拉了拉。
「你自己氣了她,氣跑了她,拿燕子出什麼氣?看你這點本事。」說著墨長白冷哼一聲,異常不屑的瞧了一眼司馬銳。
司馬銳走到墨長白的跟前,眯了眯眼楮︰「每次我訓燕子,你就站出來,你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站出來的?燕子是我的護衛,你?輪得到你插嘴嗎?」
燕子微微低了低頭,墨長白也是習慣了司馬銳的冷嘲熱諷,面子已經丟在雲霄之外。
「有空拿我們出氣,有本事別惹了青曉不開心啊,三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我要是青曉,也會選擇嫁給完顏堇的,好歹人家體貼。」墨長白拖著音,冷笑,又道︰「至今青曉都沒嫁給你,你也好意思顯擺,我都為你不好意思。」
「你……」司馬銳指著他,卻沒有反駁的話。
這是他的痛處。
「行了,別吵了,吵得我頭疼。」一邊躺在搖椅上的青憐冷聲說道,兩人立刻閉了嘴。
呂辛雅打了一個哈欠,也是對著司馬銳搖了搖頭︰「多虧得姐姐沒嫁給他,不然啊……」
司馬銳更是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別看呂辛雅才三歲,和他姐姐一樣難對付,說話的口氣也是一模一樣,臉蛋相似也就罷了,動不動就在他的傷口上撒把鹽,還成了樂趣。
「燕子,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再去找?九國翻過來也要找到。」司馬銳只能拿燕子撒氣,回頭一看,燕子已經閃身不見了。
「說吧,這次是怎麼惹她不開心了?」青憐翻著書,眼眸也不抬,就問著司馬銳。
司馬銳躊躇了一會兒,走到青憐的跟前,輕聲問道︰「舅母,你說為什麼曉曉不願嫁我?」
青憐這才抬起頭,直直的看著司馬銳,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是不是……」
司馬銳撇過頭,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青憐一閉眼,一臉你找死的模樣︰「難怪你那一日找我要酒,你是把青曉灌醉了,然後……硬上了?你腦子怎麼想的?這下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司馬銳立刻垂下了臉︰「我也並非故意灌醉她的,當時我也喝多了。」
呂辛雅抬起頭,緩緩吐出兩個字︰「禽獸。」
司馬銳臉色一青,微微握緊拳頭。
呂辛雅也不怕,又道︰「畜生。」
司馬銳眼角皺了皺。
「齷齪。」雖然呂辛雅口齒不清,但罵他的話,倒是又狠又厲害。
有青憐在,司馬銳只能忍氣吞聲,他的確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