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機不停地發出「 嚓」的聲音,連環的快門聲此起彼伏。(花好田園ml/3/3266/iml)
就是這無比自然的一笑,讓旁邊的導演眼楮瞬間亮了,用老外特有的夸張方式,一邊不停地說著「Wonderful!」一邊指揮著駱丘白擺出更多的姿勢。
「這個小演員,天生就是靠身材吃飯的。」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周圍幾個看傻眼的人紛紛回過神來,幾個小姑娘湊在一起,忍不住竊竊私語,「有沒有人覺得丘白的長得特別好看?」
「豈止是啊,他的皮膚簡直比老娘的都好,剛才抱著貓咪笑出聲的時候,老娘的心髒都跳快了好幾拍。」
「你個死花痴小聲一點,不怕導演一會兒敲你的腦袋。」
一群女孩唧唧喳喳笑的眉飛色舞,其中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機想要偷拍幾張,卻突然被一只手擋住了鏡頭。
她驚訝的抬頭,看到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一只手擋住她的手機,另一只手抄著口袋,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駱丘白的方向。
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回過頭來,冷硬的臉上面無表情,「這里禁止拍照。」
女孩愣了一下,接著有些生氣的擼起袖子剛想回一句「你管得著麼」,結果這時候才發現男人背後站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低眉順眼帶著諂媚笑容的竟然是她廣告公司的頂頭上司。
上司狠狠瞪了她一眼,陪著笑臉說,「祁少爺,她是剛來的,不懂規矩,現在廣告還沒有拍完,您想保護商業機密也是自然的,回頭我就好好批評她。」
「不必了,拍了的刪掉就可以。」祁灃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一雙眼楮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不遠處的駱丘白,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往老總身上放一眼。
「丘白,你換個姿勢,兩條腿蜷起來,上身下壓。」
導演用並不怎麼流利的中文指揮著,駱丘白點了點頭,把小貓放到一邊,翻了個身把整張後背都露了出來。
「這樣嗎?」
駱丘白兩條腿並起,像條死魚一樣趴在了毯子上。
「腿要彎起來啊,肩膀抵著毯子,頭別抬這麼高,又不拍你的臉。」
駱丘白緊緊抿著嘴唇,心里不住的翻白眼,但是為了趕快結束這讓他頭皮發麻的工作,他還是好脾氣的轉過身,彎下腰,兩個手肘自然的抵著毯子,脖子垂下去,把脖頸到後腰的一段弧線勾勒的淋灕盡致。
因為姿勢的關系,上本來就不大的粉色內==褲隨著他的動作往下褪了幾分,剛好把一道微不可見的臀==溝露了出來。
瑩白的燈光打在身上,像是在他的光滑的皮膚上灑了一層亮粉,全場呼吸瞬間一窒,駱丘白看沒人說話,以為自己擺的姿勢不到位,忍不住抬起頭,剛想開口,就听導演怪叫一聲,「OHMYGOD,你的脖子里怎麼會有個咬痕!?」
駱丘白身體一僵,頓時想起上次遇見的那個姓祁的不舉男。
不就是不小心知道他不舉的秘密了麼,用得著下這麼狠的嘴嗎,都過去三天了,這咬痕一點褪下去的跡象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哮天犬投的胎。
想起哮天犬頂著不舉男的臉,下面還長著一根看著老大卻硬不起來的棍子,駱丘白暗搓搓的笑了。
這一笑,引來了旁邊那只毛線球似的小貓,它鼓著圓圓的肚皮,尾巴一甩跳上了駱丘白的後背,喵一聲趴在他的下陷的腰窩里,懶洋洋的打了個滾。
柔軟的毛發搔弄著駱丘白的後腰,那里是他的敏感帶,平時自己洗澡踫一下都癢半天,這會兒更是逼得他控制不住大笑起來,仰著脖子回頭去抓小貓的下巴,把那道嫣紅的咬痕愣是襯托出幾分活色生香的味道。
導演伸手攔住想要上前給駱丘白涂遮瑕膏的化妝師,按著快門的手都興奮地有些發抖。
這就是他要的感覺,刻意的性==感只會讓人倒足了胃口,只有這種介于隨意與慵懶之間的動作,才最撩人心弦。
他有信心,這組照片要是拍出來,一定會成為他在廣告界的代表作!
可是當下一秒廣告公司老總大駕光臨的時候,卻瞬間打碎了他的夢。
「你說什麼?!」
「我說刪掉,換人。」老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為什麼?丘白的表現完美的無法挑剔!你不可以隨意決定這件事,我相信如果投資商看到樣片一定會認同我的想法!」導演仍然用費力的中文在做激烈的反駁。
「刪掉換人,沒得商量。」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攝影棚里所有人都抬起頭來,就看祁灃緩緩的走過來,刀削斧鑿的一張臉上冷冰冰的,好像隨意否決的不是一個幾百萬的廣告,而是一個不喜歡吃的隻果。
駱丘白在看到他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了。
下意識的披上一條浴巾,第一個反應就是「怎麼又是你」,第二個反應就是「這家伙一定是來公報私仇的!」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祁灃鋒利的眼楮帶著莫名的深意,視線在他渾圓的上打了個圈,駱丘白抿住嘴角,梗著脖子毫不認輸的瞪回去。
他就不信這個不舉男,大庭廣眾之下還敢像上次那樣耍流氓。
「祁先生,WHY?你看一下樣片,他完全符合我們這一季情==趣性==感的主題,他這樣的身材可以吸引足夠多的女人,甚至是同志!男色市場是大勢所趨,這樣的臀=型在歐美最受熱捧,為什麼要換人!?」
導演一激動又開始嘰里呱啦說鳥語,但是跟他的澎湃相比,祁灃收回跟駱丘白對視的眼楮,輕描淡寫,一字一句的說,
「不為什麼,我不喜歡。」
導演急了還想理論,老總趕緊攔住他,「夠了邁克,按祁先生說的做,剪掉這個小演員的全部戲份,補給他今天一天的勞工費,讓他現在走。」
駱丘白只覺得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低頭看著赤=身LUO=體的自己,無比的羞恥憤怒。
盡管他不喜歡這個廣告,但至少全心投入的認真去做了,憑什麼自己的努力就這樣輕易的被別人否決?
一種被人當成垃圾看待的憋屈感涌了上來,他大步跨到祁灃面前,毫不畏懼的跟他對視,「祁先生,這個代言是跟我簽過合同的,如今我都拍完了,你們又反悔到底算什麼意思?」
幾個保鏢上來就要攔住他,祁灃一擺手,他們退到了兩邊。
「因為我是這個品牌的控股股東,也是這個廣告的投資商,所以有權利決定誰去誰留。你,不行。」
「你這是公報私仇。」駱丘白握緊拳頭。
「哦?那你倒說說,我跟你有什麼私仇?」祁灃挑眉瞥了一眼他脖子里的咬痕,這時候終于覺得舒坦了。
「你——」
到嘴邊上的「不舉」被狠狠地咽進了肚子,駱丘白向來不是沖動的人,而且比任何人都能忍,所以就算是再一肚子火,也不能真的大庭廣眾把實話說出來。
怪只能怪他的八字帶衰,什麼人不好惹,非要惹上這個背景雄厚的不舉男,之前只是窺破他的秘密,就被這樣報復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他趕盡殺絕。
「你還有什麼話說?」祁灃嘴角少見的勾起一點弧度,覺得這「爐鼎」生氣的樣子跟剛才他抱著的那只小貓很像。
這樣的笑容落在駱丘白眼里,變成了徹底的嘲諷,像是在嘲笑他曾經威脅他的自不量力。
深吸一口氣,他穩了穩情緒,臉上露出標志性笑容,自我安慰,不就是個無節操的內==褲廣告麼,上不了電視也省得丟人現眼,他有什麼好郁悶的?
「好,祁先生,我明白了。我認栽,無話可說。」
「既然這樣就快點把衣服換掉。」
祁灃有嚴重的潔癖,他討厭自己的東西被人亂踫,甚至連讓別人多看一眼都會覺得不舒服,所以他此刻看著駱丘白LUO==露在外的兩條長腿,非常的不高興。
一共穿了你家內==褲不到兩個小時,你就心疼的讓我換下來,難怪不舉,都是太摳門不往外花錢給憋出來的毛病。
駱丘白月復誹一句,攥緊肩膀上的浴巾,念在不能壞了自己職業操守的份上,假笑一聲,「我換了衣服拿了錢就立刻消失,OK?祁先生再見。」
說著再見,實際上心里卻在說「最好再也不見。」
祁灃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很期待下一次見面。」
駱丘白沒鳥他,砰一聲關上了更衣間大門。
一直黏在駱丘白身上的小貓,這時候找不到玩伴,顛顛的在更衣室門口打著轉,嘴里還「喵喵」的叫著,听著像是在撒嬌。
祁灃隨手把它抱起來,對旁邊的廣告公司老總說,「這個小東西我要了。」
「沒問題沒問題,您喜歡,盡管拿去逗個樂,只希望以後祁公子有什麼好的品牌,都能賞臉讓我們公司來承接。」身後的一群人紛紛附和,哪里敢惹他這座大金山,別說是要只貓,就算這時候祁大公子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擠破了頭給他摘下來。
祁灃點了點頭,把圓滾滾的小貓塞進管家手里,「抱回去好好養著,挺有意思的小家伙。」
***
拿著忙活了一下午才賺來了的五百塊錢「勞務費」,駱丘白靠懶洋洋的靠在車後座上打瞌睡。
李金鑫開著車,回過頭看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剛才公司來電話,臨時給你加了一個通告,估計你已經來不及回家了。」
駱丘白掀開一個眼皮,「給我加通告?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吧,我以為公司早就把我這個跑龍套的給忘了。是什麼通告,如果又是角色海選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是當炮灰,還不如拿著我的五百塊錢去吃頓好的。」
李金鑫翻了個白眼,從後視鏡里把駱丘白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嗤笑一聲,「公司給你安排工作還不好?公司還能想著你,就等于你小子撞上了大運,以後要是過上好日子,我也能跟著少受點罪。」
駱丘白笑了笑,壓根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伸了個懶腰打趣道,「鑫哥,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和顏悅色,我以為搞砸了那個內==褲品牌代言,你又要給我甩臉子了。」
李金鑫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僵,接著扯了扯嘴角,「嗨,這不是我仔細想過你說的話,也覺得男人靠賣==肉掙錢是上不了台面嘛,你小子就是找抽,我對你好也不行了?」
駱丘白低聲一笑,知道這守財奴十句話里有九句是假的,盡管覺得他今天和顏悅色的態度很奇怪,也懶得跟他計較。
把腦袋蒙進外套里之後,他舒服的在後座上翻了個身,性子里那股慵懶又涌了出來,打了個哈欠附和著說,「嗯,你對我特別的好,好到我賓至如歸,現在就像鑽進了自家被窩。」
「一會兒到了通告地點叫醒我吧,今天忙活了一天有點累,先睡一會兒。」
駱丘白的哈欠接二連三,翻了個身把後背沖著李金鑫,蒙上衣服就開始補眠。
以前孟良辰總是說他像樹袋熊,生命里只有吃和睡。
那時候他壓在他肩膀上,笑著說,「你這個大影帝還養不起一只樹袋熊嗎?」
孟良辰悶笑,拉下他的頭吻住他的嘴唇。
回憶就像夢一樣,總是讓人沉醉到難以自拔,以至于駱丘白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還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李金鑫換掉了,一件看起來有些騷包的亮藍色襯衫和駝色休閑褲,頭發上還撒著亮晶晶的閃粉。
他還來不及問一句「你把我打扮成這副孔雀樣兒干什麼?」就已經被李金鑫拖下了汽車。
一路橫沖直撞進了一間雅致高檔的茶座,駱丘白以為要去見哪個電視劇的導演,臉上甚至都擺好了最恰到好處的標志笑容。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李金鑫露出諂媚地笑容,「祁少爺,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駱丘白睜大眼楮,看到了坐對面一身鐵灰色襯衫的祁灃。
他坐在燈火輝煌下,手里端著一杯普洱,斯文有禮的抬起頭,鋒利的眼楮緊緊地鎖住駱丘白,慢慢地開口,「駱丘白,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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