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要結婚的話,現在還算數嗎?」
祁灃停下車,眉頭因為這句話皺了起來,「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
豈止是開玩笑,簡直是像小朋友過家家一樣不靠譜。(花好田園ml/3/3266/iml)
畢竟腦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也不會隨便跟一個剛認識三天的「陌生人」求婚。
駱丘白在心里碎碎念了一句,抬頭看著祁灃嚴肅的臉,突然覺得有點想笑,這個人說話怎麼總是找不到重點。
「你誤會了,我沒有懷疑你誠意的意思,只是……問一下你昨天說的話到今天還有沒有效。」
祁灃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覺得駱丘白真的有點傻呆呆的,為什麼自己說的話他總是會理解成別的意思,難道他看起來像這麼反復無常的人嗎?
這人怎麼又不說話了,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駱丘白模不準他古怪的脾氣,以為他又後悔了,非常識趣的說,「OK,我明白了祁先生,今天是我唐突,不該主動問這種問題,昨天你給我說的話我全都忘了,以後不會再提結婚的事情,你的秘密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請放心。」
說著他打開盒子拿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我要是惹你生氣了就……就拿這個道歉吧,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駱丘白覺得自己就像個被人來回踢的皮球,誰都嫌棄,不過就算是再淒慘,剛才腦袋也一定是有坑才會問出這麼不要臉的問題。
不過就是被孟良辰刺激了一把,有什麼可自暴自棄的,上一秒他竟然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賣給祁灃算了。
他被自己的瘋狂想法嚇到,此刻跟祁灃單獨在車廂里更是無比的尷尬,手忙腳亂的拉開車門就往下跑,卻被祁灃一把抓住了。
「戒指。」
「……什麼?」駱丘白愣了一下,接著像被抽了一記耳光,從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子,歉意的說,「抱歉,我忘了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還給你,你打開看一下吧,絕對完好無損。」
他的聲音很小,像把刷子似的瘙在祁灃骨頭縫里,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頭,不由分說把駱丘白拽回車里,用安全帶牢牢地困住,心里默念︰
未婚妻使性子的時候,未婚夫要懂得謙讓和理解。
「戴上。」
「嗯?」駱丘白被他搞得手足無措,「祁先生,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讓你戴上戒指,為什麼昨天給你,到今天你都不戴上?」祁灃抿著嘴角,有些不高興。
看著駱丘白又一副腦袋當機沒有反應的樣子,他打開盒子拿出戒指,胡亂的往他的無名指上一套,耳朵又有點發紅。
駱丘白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他跟孟良辰談了一年戀愛,連個像樣的定情信物都沒有,可是僅僅三天,另外一個男人就給他套上了結婚戒指,這這這實在有點玄幻。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主動來找我。」祁灃一把握住駱丘白的手,冷淡的目光終于帶上了點溫度,嘴角有點孩子氣的很淺的勾了一下。
駱丘白沒說話,手心卻微微發燙,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被人從冰天雪地里瞬間救出來塞進了暖洋洋的熱被窩里一樣。
嘴角沒有任何征兆的勾起,他覺得這個不舉男其實也不像之前那麼討厭了。
他一笑,丹鳳眼就彎了起來,整個人顯得異常溫和,讓人一看渾身都很舒服。
祁灃呼吸一窒,把腦袋偏到一邊,「不許笑,丑死了。」
撂下這話,他從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塞到駱丘白手里,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踩下油門。
車子再次發動,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祁灃,男,二十八歲,B型血,體重150,身高189……」
駱丘白看著手里的紙,一不小心就把上面的字給念了出來,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悶笑起來。
「這算是結婚前的深入了解嗎?」
想到這個不舉男一臉認真地拿著筆在紙上寫下這些東西的樣子,駱丘白跌落到谷底的心情奇跡般轉好,覺得這真是他見過的最奇葩的包養游戲。
「你好好看著就對了,問這麼多干什麼。」祁灃冷淡的扔下這句話,但是微微發紅的耳廓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駱丘白沒忍住又笑了起來,腦袋里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反正這個不舉男也硬不起來,自己不必挨CAO,還能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其實也挺不錯的,何必像以前一樣到處踫壁跟自己過不去?
孟良辰今天穩準狠的給了他最後一擊,他已經破罐子破摔。
真心值幾個錢,他何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繼續倒貼犯=賤、守身如玉。
更何況,放眼整個娛樂圈,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祁灃這麼牛逼的背景和不舉的大鳥,玩包養游戲還不用陪人上床,這種好事都能被他撞上,他還有什麼不知足?
想到這里,駱丘白舒坦了,哼著小調往嘴里塞了塊巧克力。
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喜糖都是法國進口巧克力,包裝上他一個字都不認識,顯得特別土鱉。
祁灃偏過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手指,深褐色的巧克力被嫣紅的舌尖舌忝走,在指尖留下了濕漉漉的痕跡。
賓利車的方向盤猛然一歪,祁灃重重的冷哼一聲。
這該死的家伙,騷成這樣,分明就是故意勾引他!
***
駱丘白本以為「結婚」這件事情總要給他一個緩沖的時間,沒想到當天晚上,祁灃就開著車把他帶到了祁家大宅,完全給他個措手不及。
豪華的祁家別墅就像個巨大的水晶宮,到處雕梁畫棟,門口的巨大花園里面栽種著各色花卉,正中間的水池里,小天使雕像正歡快的噴著水。
一眾管家和僕人排成兩隊,穿著整齊黑色制服,一看到遠處拽著駱丘白往門口走的祁灃,鞠躬齊聲道,「少爺!」
駱丘白被這個架勢嚇到了,渾渾噩噩被祁灃牽著往里走。
心里不住的大罵,萬惡的資本家!殺千刀的土豪!
他只知道祁灃很有錢,但是沒想到丫竟然能這麼有錢,這副派頭就算是歐洲貴族什麼的,也不過如此了。
「那什麼……祁少爺,不是說好三天嗎?你現在就帶我來你家,是想毀約嗎?」
祁灃皺起眉頭,抬起駱丘白的左手,上面有一枚戒指閃閃發亮,「結婚前我帶自己的未婚妻回來見家長有什麼問題?」
「我什麼時候成你未婚妻了?我是男人。」
駱丘白極力反駁,祁灃面無表情開口,「誰規定男人就不能見家長了?難不成你害羞?」
「……」駱丘白撫額,只覺得自己跟這個不舉男的腦回路永遠不在一條線上。
但是不可否認,這句話又奇跡般的戳到了他的心。
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勇氣帶另一個男人回家,哪怕這只是一場包養游戲,祁灃八成也沒有這麼深沉的想法,但駱丘白還是覺得有點高興,也沒有再反駁什麼。
可惜,妥協的下場實在有點自作自受。
此時,駱丘白坐在大的夸張的沙發上,被對面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看的頭皮發麻,最嚇人的旁邊還有一個穿著「古裝」的道士,一邊模著胡子一邊在他跟祁灃之間看來看去,笑得一臉玩味。
「孩子,你哪年哪月出生的?」
駱丘白如實回答,自己是倒霉的鬼節出生,比祁灃小了三歲。
老爺子馬上回頭看旁邊的道士,道士神神叨叨的掐指一算,一個勁的說「好好好」。
「孩子,你家里還有什麼親人嗎?」
「我媽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父親之前得了癌癥,撐了一年也走了,現在家里就我一個人。」
老爺子讓他再多說點自己的事情,駱丘白想了想,慢慢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娓娓道來,老爺子越听他的聲音越驚訝,旁邊的道士刷刷的翻著一本古舊的手札,嘴里興奮的不停念叨,「鮫人唱晚,玉石撥箏,錯不了錯不了!」
「孩子,好孩子……你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吧,多陪陪小灃,我老頭子謝謝你了……」
老爺子一激動不知怎麼地就開始落淚,拉著駱丘白的手就跟見了救命恩人似的,說什麼都不放。
「小駱啊,你以前談過戀愛嗎?哦,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應該已經談過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了吧?」
旁邊的老道士模著山羊胡子,一臉諱莫如深的看著駱丘白。
這時一直心不在焉閉著眼楮的祁灃突然睜開眼楮,利劍一般的目光突然投到駱丘白身上,讓他莫名的後背有些發涼。
這家伙有病吧……這種我有對象就要跟我沒完的吃醋神情,是鬧那樣啊……
「呃……算是有過吧。」
「上過床了?」
道士一句話徹底讓駱丘白紅了臉,這有錢的人家都是一群變態,有他媽一見面就問人這種問題的嗎?
祁灃的目光越發鋒利,不知道又是哪根神經沒搭好,一把攥住他的手,嘴角繃的死緊。
駱丘白受不了三個人的目光,最後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從嘴里憋出一句,「沒……沒有。」
道士恍然大悟,笑得越發燦爛,「難怪了,原來是這樣。」
「什麼難道是這樣?」駱丘白忍不住問。
道士笑呵呵的揮揮手,「沒什麼沒什麼,真是個好孩子,難怪少爺喜歡你。」
旁邊的老爺子也笑得異常燦爛,「小駱,你可是小灃從小到大第一個領進家的人呢。」
「今天很晚了,你累了吧?我讓管家帶你上樓洗澡,今天你就在這里住下吧,小灃的屋子很隔音,你們怎麼鬧外面人也听不見。」
「不是,老爺子我跟祁灃不是你想的這種……」
後面的話駱丘白沒說完,祁灃就往窗外揚了揚下巴,「外面在下暴雨,你不在這里還想去哪兒?」
駱丘白使勁給他使眼色,不舉男你他媽都硬不起來了,還指望老子今天就給你陪床?
祁灃對此視而不見,難得勾起嘴角,露出幾分戲謔的笑容,「我的車子壞了,沒人送你回去。這里幾公里之內都打不到出租車,而且九點之後也沒有公交車了,你想怎麼回去?」
剛才那輛閃瞎眼的賓利還開了死快,現在你也好意思說壞了?
駱丘白無語,祁灃站起來,低頭湊到他耳邊沉聲說,「難道……你覺得我會對你欲行不軌,嗯?」
駱丘白的耳朵一下子紅了,覺得自己特別的丟臉。
他貌似……被一個不舉男給調戲了。
此刻他很想不屑的瞥他大鳥一眼,高貴冷艷的哼笑一聲說,「是男人就硬=起來!」
可惜礙于兩個老人家在場,他沒好意思開口,硬著頭皮跟著管家上了二樓。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的時候,祁老爺子老淚縱橫,孫道長再也壓制不住,興奮地搖著祁灃的肩膀說,「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真的能遇上名器!」
「芙蓉勾竟然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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