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之名器爐鼎 56

作者 ︰ 盈澈逝雪

他一張嘴,祁灃就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眼花,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就是他一整年不見的妻子。

這麼銀=蕩的聲音世界上就不會有第二個!

他慢慢的逼近,鋒利的眼楮緊緊地鎖住駱丘白,那種熱度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嗨什麼嗨,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嗯?」

他的聲音太冰冷,剛一落地就把整個衛生間的氣氛凍成了冰塊。

駱丘白還處在震驚之中,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兩個人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不是,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駱丘白咽了咽口水,把男人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哭笑不得的扯出一抹笑容,「那個……祁灃,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這是什麼口氣,你很不想見到我是不是?告訴你,我也懶得看到你,今天只是個意外,別自作多情的以為我會特意飛到美國來看你

祁灃沒等駱丘白反應過來就厲聲開口,那語速快的簡直像說晚了一點就會被別人拆穿一樣,一張臉緊緊的繃著,雙手還抄在口袋里,神情帶著不屑可是耳朵的熱度仍然沒有消散。

我也沒說你是特意飛來美國找我的,你這麼急著承認干什麼……

駱丘白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連眼楮都彎了起來。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跟祁灃斗過嘴了,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只存在在他的記憶中,如今記憶終于復活,祁灃那麼鮮明的站在他面前,那古怪又別扭的性格一點沒變,這世上估計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臭屁成這樣,還讓他如此的喜歡。

他笑著低咳一聲,把團團往上馱了馱,點頭「哦」了一聲,「那……飛了十幾個小時,辛苦你了

祁灃的臉色古怪,皺著眉頭看了駱丘白很久才不情不願的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單音。

他其實很想說點煽情的話,就像別人那樣,問問駱丘白這一年都在干什麼,怎麼會突然讀了音樂學院,生活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過他。

不過這些話,想起來就惡心死了,他說什麼也不能在妻子面前說這麼丟臉的事情。

駱丘白看著他變來變去的臉色,也是有一肚子話要說,他可不信祁灃一整年都不聯系他,突然出現在音樂學院的衛生間里是什麼巧合,但是那麼久沒見,剛一見面就問「你剛才在廁所里干什麼?」實在是很丟臉。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接著又趕忙挪開,心里那麼想念這個人,一時間反而近鄉情怯了。

「唔啊……」

就在這時,被爸爸抱在懷里的小家伙突然發出聲音,像是在催促爸爸離開這個地方,大眼楮眨了眨,完全不知道兩個大人在搞什麼。

祁灃的注意力這時候終于放到了小家伙身上,他皺著眉頭不悅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從你哪兒弄來的小孩?「

「呃……」駱丘白愣了一下,接著耳朵就紅了,剛才初見祁灃的震驚讓他完全把這件重要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現在突然想起來,才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之前完全沒做好見祁灃的準備,更沒想好如何把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告訴大鳥怪,如今被他這麼一問,他到底該怎麼會說啊!?

難道要輕描淡寫的說一句「他是我生出來的」嗎?拜托……這可是在公共洗手間啊,他怎麼開的了口!

駱丘白的臉色一陣陣發紅,模了模鼻尖,決定先繞開這個話題。

「這個……其實吧,比較復雜,我覺得你必須先做好思想準備,你看我們那麼久沒見了,也不急于現在聊這個話題是吧,哈、哈、哈……」

他干笑幾聲,腦袋轉的飛快,「你這一年過得怎麼樣?怎麼又變帥了?」

他極力繞開話題,祁灃卻打定主意似的,一定要問個清楚。

他一步步逼近,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己剛才在廁所里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情,把駱丘白堵在身後的隔間門上,看了駱丘白一眼,接著緊緊皺著眉頭盯著他懷里這個礙眼的「肉球」。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距離已經非常接近。

團團平時經常跟駱丘白出去玩,已經習慣了被各種人圍觀,所以這會兒見了這個凶巴巴的陌生「怪叔叔」也不害怕,咯咯一笑,接著把頭埋到駱丘白脖子里,毫不客氣的放了個屁。

其實小家伙只是吃多了而已,屁屁的聲音也是小小的,連上的紙尿褲都沒有驚動,但是這樣細小的聲音在寂靜的衛生間里卻被放大了好幾倍,更何況三個人距離那麼近,他的幾乎對上了祁灃的鼻尖……

那一刻,駱丘白發誓祁灃的臉都綠了。

他掐著大腿,使勁忍笑,但是肩膀還在不停地顫抖,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搞笑了,他第一次看到祁灃這麼吃癟的表情,再看一眼懷里一臉單純無辜的團團,所謂的重逢簡直沒有任何浪漫可言。

「那個……他還是小孩,你別跟他計較

駱丘白趕忙道歉,試圖挽救這對「父子倆」初次見面就鬧崩的困局,但祁灃的臉色已經完全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的妻子竟然幫一個外人說話,他們已經這麼久沒見了,沒有撲上來說想他也就罷了,不問候他這一年過得好不好也忍了,但是這個小丑八怪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他的妻子究竟知不知道,他們的重逢完全被這個「第三者」給毀了!

祁灃再生氣也不能把一個女乃女圭女圭怎麼樣,他癱著臉站直身子,這時候小家伙似乎意識到討厭的怪叔叔已經離開,悄悄地轉過小腦袋又開始傻乎乎的笑。

真是又丑又蠢……

祁灃又看了一眼,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還沒離婚呢,你竟然就瞞著我在外面j□j了?」祁灃口氣糟糕。

「不是收養……」

祁灃還沒等駱丘白說完,就不耐煩的打斷,「不是收養是什麼?」

駱丘白被噎住了一下,抬頭望天轉移話題,「你看今天加州陽光不錯啊……哈、哈、哈……」

一時間兩個人陷入了死循環,就在這個時候,駱丘白的電話突然想起來。♀

接通之後,史蒂芬的聲音傳來,「駱丘白,你怎麼還沒到?難道是回家放兒子了?比賽的事情,你到底還參不參加?」

一句話讓駱丘白突然回過神來,當即頭皮都麻了,因為祁灃的突然出現,他完全亂了手腳,竟然把報名參賽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抱歉教授,我有點事耽擱了,現在馬上就來!」

史蒂芬在那邊笑著嗯了一聲,「也不用太著急,帶著兒子肯定會慢一點,但遵守時間是必須的

听筒的聲音在衛生間里听得一清二楚,讓祁灃一下子皺起眉頭,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美國佬打斷了他跟妻子的重逢,更因為他清楚捕捉到了「兒子」這個詞,一時間他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扣上電話,駱丘白抓了抓頭發,抱著兒子急匆匆的說,「祁灃,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你稍等我一下,最多五分鐘。這一年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但是我們別在廁所里談行嗎?

祁灃的表情非常不悅,本來想說你要見的人就是我,還想跑到哪里去?

但是妻子最後那一句話又取悅了他,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不就是想念他的意思嗎?這還差不多。

至于什麼狗屁「兒子」,他倒要看看出了這衛生間,芙蓉勾要如何解釋。

他從鼻腔里冷哼一聲,不咸不淡的瞥了駱丘白一眼,算是默認。

駱丘白長舒一口氣,抱著團團走出了衛生間,祁灃在旁邊冷著臉跟著。

兩個人並肩而行,駱丘白以為祁灃要在門口等他也沒在意,可是等到了史蒂芬辦公室門口,祁灃竟然還跟著,他趕緊攔住,哭笑不得,「你跟我進去像什麼樣子」,結果祁灃不鳥他,徑直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在駱丘白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屋里的史蒂芬已經迎了上來,看到兩個人竟然一起出現,他驚訝的說,「祁先生,您怎麼跟駱丘白一起回來了?」

屋里空蕩蕩的,只有史蒂芬一個人,這時候駱丘白就算是再傻也猜出來,大鳥怪就是那個留白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了!

原來祁灃就是那些女生嘴里的「鑽石王老五」?這……不可能吧,他什麼時候涉足了娛樂業?

沒有注意到駱丘白震驚的表情,史蒂芬看到了他懷里的小家伙,當即驚喜的迎上來,「丘白,這就是你的兒子嗎,伴奏里的那個小家伙?哦上帝,他真是太可愛了!」

一口一個「兒子」,祁灃的表情糟糕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當三個人加一只團子都進了辦公室之後,駱丘白則仍然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祁灃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這時史蒂芬笑著開口,「雖然祁先生您跟駱丘白已經踫過面了,不過我還是再介紹一下。這位是駱丘白,也就是您找的demo帶的作詞作曲人。丘白,這位就是這次歌曲大賽的組織者,留白娛樂公司的董事長,祁灃先生

駱丘白這時終于回過神來,一動不動的盯著男人。

他要見的大賽負責人就是祁灃,就是千里迢迢飛來美國,讓他惦記了一年多的大鳥怪?

美國那麼多州和音樂學院他通通不選,偏偏選在了加州,自己上學的這所學校,還有留白娛樂公司這個名字……

一瞬間,駱丘白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胸口像是填滿了不斷膨脹的海綿,這種本以為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到頭來卻發現這世上早就有人為他打算好一切的滋味,真是……無法言說。

祁灃癱著臉,沒有一點表情,心情因為史蒂芬的話而相當煩躁,心想著我還沒糊涂到連自己的妻子還忍不住來,用的著你來替他介紹,你是他的誰啊,有我這個丈夫有發言權嗎?

看他這個樣子,史蒂芬有點尷尬,只好慫恿駱丘白,「來,給祁先生打聲招呼,他等了你很久了

駱丘白有點尷尬,心想如果他直接告訴史蒂芬自己跟祁灃的關系,會不會嚇到這位熱心腸的老好人?

礙于老師的面子,他不好意思不開口,只能佯裝跟祁灃不認識的樣子揮了揮手,眼楮偷偷沖他擠了一下,裝模作樣忍笑道,「祁先生您好,多謝您在百忙之中抽空來這里,您真是給了我很大一個‘驚喜’

祁灃冷哼一聲,臉色陰沉。

在外人面前就裝作不認識他,剛才在洗手間里又跟他拉拉扯扯,果然過了這麼久,芙蓉勾這一套欲擒故縱的勾引手段也不容小覷。

他沒搭理妻子的弦外之音,瞥了一眼窩在駱丘白懷里捏著他領子,一副粘人撒嬌的樣子的小肉球。

越看越不舒服,史蒂芬之前那句「兒子」更是讓他如鯁在喉,他把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扔,發出「啪」一聲響。

他的妻子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嗎?那作為丈夫,更不能因為寵愛妻子而遂了他的意。

剛才不是說在衛生間里不能跟他開口說那些思念的話嗎,那就在這里好好說個明明白白。

「駱先生,我听了你的demo,很好奇這首給你是為誰寫的?」

祁灃用英文毫不客氣的開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駱丘白偷偷瞪他一眼,大鳥怪你這是公報私仇!

史蒂芬沒有察覺兩個人的暗潮洶涌,笑著附和,「對啊丘白,我也很想問,這首歌你是寫給誰的?雖然中文我听不懂,但是能感覺的出來你寫這首歌的時候一定投入了自己的感情

駱丘白被這麼一問,不回答也得回答,他知道祁灃的意思,故意氣他,笑著說,「不為誰,就是為我兒子一個人寫的

祁灃的臉沉了下來,史蒂芬呵呵一笑,拿著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臉蛋,「是這樣啊,那也難怪,有這麼可愛的兒子肯定想要為了他留下些什麼吧?不過丘白,這寶貝是你收養的嗎?我看跟你長得並不相像呢

祁灃的眼楮像刀子一樣掃過來,駱丘白的心怦怦的在打鼓,他想著幸虧他跟祁灃都是男的,史蒂芬不會忘歪處想,否則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再加上一個團子肯定會懷疑。

他尷尬的模了模鼻子,看著黑著一張臉祁灃,突然很想逗逗他,反正在史蒂芬面前他也不能說實話。♀

「他只是長得比較像媽媽,他媽媽是個大美人呢

駱丘白沒有明確的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在外人面前如果一個說不好,沒準就會被人家懷疑他壓根沒有女朋友,又從哪兒來的孩子,而且他也沒有說謊啊,團團的確跟他的大美人「媽媽」非常像。

他暗自偷笑了一聲,沒想到這個表情落在祁灃眼里就完全變了意思。

「茲啦!」一聲巨響,桌子被推出去半截。

祁灃倏地站起來,一張臉風雨欲來,一雙深邃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駱丘白,目光鋒利的像是要把他當場削成碎片,甚至他的手都緊緊的攥了起來,整個人像是從冰窖里從出來,連頭發絲都在冒寒氣。

怪不得這該死的芙蓉勾在之前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在廁所里也猶猶豫豫的不肯實話實說,現在連「媽媽」這個詞都跑出來了,真當他這個丈夫不存在嗎!?

他的表情把史蒂芬給嚇到了,連忙問,「祁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祁灃根本不搭理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駱丘白的胳膊就往外走,一句多余話都沒有。

駱丘白駱丘白看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有點頭大之余,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暗爽,這種感覺就像是你養了一只極其別扭傲嬌的大貓,你明知道惹怒他就會炸毛給你看,但你還是會因為他炸毛的可愛樣子,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逗他。

坐在駱丘白身前背帶里的團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感覺爸爸拖住他的小腦袋,走的好快好快,本來就因為視力還不夠的眼楮,看著眼前刷刷竄過去的五顏六色的輪廓,驚訝的「哇」了一聲,開心的咯咯笑。

可憐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史蒂芬,來不及拉住問清楚,駱丘白的身影就已經在眼前消失了。

祁灃拉著駱丘白大步往外走,怒火從墨色的瞳孔里翻滾,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寒霜似的,只要看一樣就凍得人打哆嗦。

駱丘白被他拽著走,又要護著團團,笑著在後面喊,「喂喂,你慢點走,小家伙都生氣了

「閉上你的嘴!」祁灃猛地回過頭來,目光凜冽如刀。

駱丘白想他若是有一根又長又粗還毛茸茸的大尾巴的話,這會兒肯定炸開了毛,在身後完全豎了起來。

想到那個場景,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笑的前仰後合,坐在身前一直忙著看風景一臉驚呆表情的團團,听到爸爸的笑聲,接著也傻乎乎的跟著笑。

「小兔崽子,你笑什麼?」

「咿呀~」團團完全狀況外,圓滾滾的臉上還掛著一條口水,反正爸爸笑他就笑,他最喜歡爸爸的聲音了。

「小傻帽駱丘白一邊被拽著往前走,一邊低下頭親了兒子臉蛋一口。

這一幕讓祁灃怒不可遏,他猛地停下腳步,身後的駱丘白差一點撞在身上。

「你少在我面前跟別人親親我我!我告訴你駱丘白,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這個丑八怪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這一年我放你走,可不是讓你出去亂搞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對丈夫忠臣是妻子必須做到的,你簡直……不知羞恥!」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保持了最大的風度,氣的幾乎口不擇言。

他像是一只暴躁的野獸,平時是愛答不理的德行,一旦發起火來,簡直像火星撞地球。

駱丘白受不了他,笑的腰都疼了,「你怎麼說話的,團團長得多可愛啊,什麼丑八怪?你一個成年人跟小朋友計較什麼?」

「他不是丑八怪?你在質疑我的審美嗎?」祁灃緊緊皺著眉,一挑眉毛毫不留情的諷刺,「一看他的臉就猜到了他媽媽一定長得更丑,歪鼻子斜眼,肯定丑的沒法出門了吧?瞧你那審美,真是俗透了!」

駱丘白根本顧不上這是在大街上,哈哈大笑,連眼淚都出來了。

大鳥怪你真是太有自我批判精神了,歪鼻子斜眼,丑到沒法出門什麼的,虧你說得出來!

他強壓住笑意,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挺好看的,真的

一听到自己的妻子竟然當著他的面夸贊別人,哪怕還沒確定這個肉球到底是從哪來的,也足夠讓祁灃黑了臉。

「再好看你也有主了,死心吧!」他暴躁的回過頭,想要拎起駱丘白戴戒指的左手,讓他明白縱使你長得好看聲音好听,又會撒嬌又會勾引人,也是已婚男人!

結果拽起駱丘白的手指,上面竟然空空如也,原本應該戴著婚戒的無名指上甚至連戒痕都沒有。

祁灃的表情這一刻冷到了極致,他深吸一口氣,拽著駱丘白和他懷里那個團子,轉身走進旁邊一處草叢,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動手解他的衣服扣子。

「喂喂你干什麼?」駱丘白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按住他的手,「這可是大街上,咱兒子還在呢,你別胡鬧!」

他這話一出口,但凡有點理智的也會琢磨一下這個「咱兒子」的深意,可惜祁灃已經被氣得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不為所動的繼續解他的扣子,「戒指呢,你放哪里了!」

戒指其實就在駱丘白的脖子里掛著,因為是全球限量的款式,在音樂學院這種富豪扎堆的地方,稍微有點眼力價的人都可能認出來,他不想給自己和團團惹麻煩,所以一直都藏在衣服里面。

但現在大鳥怪的做法讓他有點毛了,兩個男人在外國街頭就扒衣服什麼的,也不怕被警察給抓起來。

他伸手阻攔,祁灃不依,兩個人把樹林撞的嘩嘩響,坐在背帶里被爸爸護住的團團,看到祁灃伸到跟前的胳膊,沒有任何征兆的「嗷嗚」咬了一口。

他的嘴巴還太小,連牙齒幾乎都沒有,全身軟軟的,咬一口的力氣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祁灃就感覺有一個濕漉漉軟乎乎的東西貼上來,軟軟的舌頭舌忝了舌忝他的皮膚,簡直像在確定他好不好吃,可惜舌忝了舌忝發現沒有女乃粉香,也沒有爸爸軟,硬邦邦的,還有點咸……好難吃哦!

小家伙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副苦瓜相。

他的舉動,讓祁灃愣了一下,接著耳朵莫名其妙的就紅了,因為在這個肉團貼上來的時候,真是好軟,小小一只,胖嘟嘟的……

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小丑八怪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他一停手,駱丘白也松了一口氣,低頭看到自己的外套領口已經被扯開了,就差一件襯衫就露了肉,當即有點火大。

為什麼一旦跟大鳥怪沾邊的事情都這麼奇葩,估計沒有任何一對情侶相隔一年再相見,會是他倆這種德性。

深吸一口氣,他抬頭瞪了祁灃一眼,沒好氣拽住他的領子往外走,「回家!你跟我走,有什麼話回家再說!要是再不听我說完就亂發脾氣,今天晚上就去酒店,別想住在我家!」

一句話讓祁灃臉色一僵,眉頭緊緊地皺起,那張臉要多臭有多臭,可是偏偏耳朵還是紅的。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芙蓉勾那句「住在我家」,哼,他的妻子總算還有點良心。

兩個人加一個團子,氣氛詭異的回過到駱丘白租住的房子里。

一路上祁灃一直冷著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那張刀削斧鑿的臉和高大挺拔的身材,讓別人以為他是哪個秀場走出來的英俊男模,引來很多人的關注,可是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雙眼楮緊緊盯在駱丘白身上,當然還不忘跟那個小丑八怪大眼瞪小眼。

駱丘白特別煩他招蜂引蝶這一點,一路上恨不得把團團的紙尿褲蒙在他臉上,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他長舒一口氣,從包里拿出鑰匙。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祁灃皺眉四處打量,表情有點嫌棄。

他祁灃的妻子竟然連個像樣的別墅小樓都沒住上,日子肯定過得也不寬裕,他很不高興。

「是啊,雖然不大,但是我一個人完全夠用了,而且這里很舒服,又朝陽,交通也……」

鑰匙j□j門鎖,後面的話他還沒說完,房門竟然從里面打開了……

「丘白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葉承揉著眼楮,打了個哈欠走了出來。

一剎那間,祁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楮半眯著死死地盯著從駱丘白房間里走出來的男人。

駱丘白倒吸一口氣,不用回頭已經能感覺到背後祁灃的目光有多麼鋒利。

這一刻他真有一種立即撞死的感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媽的葉承,老子給你鑰匙是信任你,想讓你在我不在的時候來這里照看一下團團,不是讓你這個時候出來攪混水的啊!

「……」沉默,詭異的沉默。

葉承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睜開眼楮一看,突然掃到祁灃的臉也嚇了一跳,直接來了一句「哎呦我去!」

這他媽不是昆侖財團的祁公子嗎?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了!

葉承的表情非常驚訝,駱丘白和祁灃也沒好到哪里去。

祁灃蹙著眉眉毛,用一種野獸被侵佔領地的目光盯著葉承。他認識這個男人,《殘陽歌》里面的狗皇帝,在戲中跟他的妻子勾勾搭搭,還被一群沒長眼的女人嗷嗷叫著「在一起」的那個家伙。

他怎麼會出現自己妻子家里,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上前一步,鎖住駱丘白的視線,神色鋒利的看著他,帶著無形的壓迫,「丘白,不給介紹一下嗎?你知道,無關緊要的人我一向記不清楚

這句話不僅口氣冷,連意思都綿里藏針,暗示葉承這個人他根本沒放在眼里,所以壓根也記不住。

駱丘白撫額,看祁灃的表情他都不信他不認識葉承是誰,但是眼下的情形要是不解釋肯定更混亂,只好開口說,「他是葉承,我的朋友,之前你應該見過他的

「朋友?隨便進你家門的朋友?丘白,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祁灃的話結了一層冰,他很少主動攻擊,因為他太懶,也瞧不上,這是他罕見的咄咄逼人。

駱丘白和祁灃之間的你來我往,葉承都看在眼里,他像只狐狸一樣,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突然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這個祁公子可是駱丘白的緋聞對象,之前還去劇組探過班,那時駱丘白看到他跟李天奇說話的樣子,整個人神色都不對了,那一幕他可是記憶尤深。後來,這樁緋聞澄清之後,他也沒有往歪處想,甚至在「小三」緋聞爆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孟良辰身上,反而沒人再提起這位背景深厚的祁公子,但如今想來……

他的目光落在駱丘白懷里含著手指頭的團團身上,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又看了祁灃一樣。

乖乖……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小家伙長得跟祁公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啊!

事情不會是他想得那樣吧……?

因為只有葉承一個人知道駱丘白如今身體的秘密,參透了這一層關系,他恍然大悟。

這就那個讓孟良辰替他抗走所有炮火,還把駱丘白逼得無路可走只能逃到國外,連生孩子都沒出現的那個負心漢啊?

葉承瞬間腦補了無數八點檔狗血虐戀劇情,看著駱丘白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祁少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很正常,沒關系的。您是客人,進來坐吧,別在外面站著了

他這副主人做派讓駱丘白直接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他一眼︰葉承你他媽還嫌不夠亂?

什麼叫豬一樣的隊友,就是攤上大事永遠不站在你這一邊!

祁灃的臉像被凍住了,冒著寒氣面無表情的看了駱丘白一眼,直接跨了進去。

駱丘白撓了撓頭發,覺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抱著兒子進屋的時候,特意狠狠地踩上葉承的腳,在他張牙咧嘴的悶呼中,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葉承,你突然跑來干什麼?」

其實葉承只是來給駱丘白送幾盤聲樂教學光盤,但是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就進屋來等,結果不小心睡著了才撞上了這一出好戲。

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哎喲,你嫌我耽誤你好事啊?丘白,我真沒想到你跟祁灃是來真的,喂喂,給我爆料一下,團團到底是不是他的?我猜的沒錯對不對?」

「你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八怪,滾蛋駱丘白瞪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被老友知道這種事情,實在有點丟臉……

兩個人在門口說悄悄話的樣子,被祁灃看在眼里變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的妻子竟然當著他的面就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真當他死了是不是?這才一年,又是搞出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又是跟別的男人糾糾纏纏,他是不是真以為自己給他自由,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祁灃越想越生氣,站起來往門口走,這時駱丘白背對著他,不知道他走了過來,但是面對他的葉承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他一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想著還知道吃醋說明還是喜歡駱丘白的,那他就再添把火,好好修理這個讓自己老友吃盡一年苦頭也不出現呃男人。

「唔啊……」團團在爸爸懷里打了個哈欠。

葉承突然摟住駱丘白的肩膀,故作曖昧的說,「帶著這寶貝一天很累吧,我給你捏一捏,腰疼嗎?用不用一起?」

說著他就要動手往駱丘白腰上放。

駱丘白被他雷出一身雞皮疙瘩,這家伙腦袋有坑吧!突然獻什麼殷勤?

他推開他的手,葉承又嘻嘻哈哈的伸過來,在眼看著就要模到駱丘白腰的時候,祁灃再也坐不住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往後用力一推。

一張口,聲音嘶啞,像終于發怒的獅王,「滾!離他遠一點!」

他伸出手把駱丘白和他懷里的團團攬在身後,這一次連風度也懶得保持了,指著大門開口,「這里是我的人,我的家,滾!听到沒有,需要我動手嗎?」

葉承表面無奈,心里卻在偷笑,好戲看夠了,他沖駱丘白眨了眨眼,作了個自求多福的表情,接著裝作「垂頭喪氣」的樣子走出了屋子,憋不住悶笑起來。

駱丘白簡直被豬隊友給氣死了,使勁抓了抓頭發,對他揮拳頭,媽的葉承,唯恐天下不亂,下次見到你一定剝了你皮!

大門砰一聲摔上,連地面都跟著震了震。

祁灃臉色陰沉到可怕,連躺在小床上的團團也似有所感,「嗚」一聲閉上了眼楮。

一只手猛地拽住他的領子,把人壓在門上,祁灃的眼楮赤紅,浮出幾縷紅血絲,「駱丘白,你想分手是不是,你想甩了我跟別人走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做夢!」

「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你想離婚!?門都沒有,我死不了就跟你耗著,我告訴你,除了我,你他媽休想找別人!」

他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刺激到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硬,整個人暴躁的像個受傷的野獸。

他從不這樣直接的表達感情,甚至連一句好听的話都要別別扭扭繞好幾個圈子才肯說,駱丘白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所以這一刻竟然最想干的不是立刻解釋,而是輕輕的笑了。

他笑的眉眼都彎起來,心窩暖暖的像被手攥了起來,丹鳳眼發亮,盯著祁灃說,「我從沒想過跟你分手,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你還想一腳踏兩船?」祁灃更加怒不可遏。

駱丘白失笑,實在不知道大鳥怪的腦回路為什麼這麼奇怪,他們兩個永遠是雞同鴨講,他都已經說的那麼直接了,祁灃卻偏偏不懂。

祁灃看他只是笑,就更加生氣,一年不見的思念和剛見面就接二連三的當頭棒喝,讓他再也沉不住氣,胸口劇烈起伏,暴躁的說,「怎麼著,被我說中了?你是不是準備跟那個野男人走,你到底有沒有廉恥!我都……都替你臉紅!」

他越說越止不住,像是把這一整年的沉默寡言在妻子面前一下子傾斜干淨,「你在美國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在中國讀了這麼多年書都白費了!你知不知道妻子要三從四德!?」

駱丘白快被他的話笑死了,真不知道大鳥怪從哪里得出這些亂七八糟的結論。

還他媽三從四德,呸,老子是男人,虧你說得出口。

「閉嘴!不準笑!」祁灃捂住他的嘴,兩個人鼻尖踫著鼻尖,「如果早就知道你會來美國,我當初就不會放你走,這地方那麼亂,見個人就能上床,能跟s市比嗎?傷風敗俗!不知所謂!」

他氣到極致,一揮手把玄關的一本書掃了下來,差一點砸到駱丘白頭上。

他瞳孔一縮,趕緊把駱丘白摟在懷里。

這個完全下意識的動作,讓駱丘白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大笑出聲。

「怎麼著,你還要打我嗎?」

作為丈夫怎麼可能打妻子,你以為我是其他那些野男人嗎?

祁灃冷哼一聲,不說話,完全是鄙夷的神色,但是死死摟住駱丘白的手卻沒放松。

駱丘白笑夠了,也逗夠了,看著男人認真又氣憤的臉色,他再也憋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模了模鼻子,臉上突然古怪的紅了,沒有任何征兆的低聲開口,「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回去問問那個不靠譜的孫道長……他說你克妻克子貌似不太準……」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祁灃忍不住皺眉,沒好氣的說,「你又想轉移什麼話題?」

駱丘白不搭理他,繼續嘟噥,「還有,我覺得吧,以後你要記得給團團撫養費…」

「你還指望我給別人生的丑八怪花錢?」

兩個人完全在雞同鴨講,駱丘白翻了白眼,火大的踹他一腳,「丑八怪你大爺!」

「我早就說封建迷信不能信,你還不听!結果搞出來一個孩子!」

「什麼孩子,你亂七八糟說什麼!?」祁灃暴躁,接著腦袋突然一愣,他猛地看駱丘白的臉。

駱丘白低聲咳嗽,尷尬望天。

祁灃懵了,全身僵住,什麼叫封建迷信搞出一個孩子,這句話是……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日擼一萬重出江湖!x須打滾求表揚求花花各種求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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