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侯女 第三十章 真相(二)

作者 ︰ 木三秋

()鳳遺春說,自己並不認識忘川。(鳳舞文學網)莫離迢讓她注意忘川手上的玉鐲,鳳遺春目光掃過,眉頭一皺,拉過忘川的手,仔細打量著那一只玉鐲。

「像,的確是很像!只可惜,顏色不一樣……」

莫離迢大聲道︰「您看清楚了,我分明記得,景鈺有一個和此一模一樣的玉鐲,正是黑色!」

鳳遺春帶著失落的眼神看著忘川,「姑娘,手鐲是哪來的?」

「從小就有的,我也不知道,對了,我是個孤兒……」

她怎麼會這麼說?莫離迢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忘川,她明明是失憶了,三年前的事情一概不知,怎麼會知道自己從小就有這個鐲子?「鈺兒,為什麼說謊?」

「夠了!迢兒,我會給你一個交待!她不是景鈺!」鳳遺春說出這些時,聲音有些顫抖,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可鈺兒是你的女兒!你就這麼相信她,已經死了嗎?」

忘川的手指顫了一下,梁景鈺是鳳遺春的女兒?那宋蝶呢?自己當初在無歡谷的時候,鳳遺春明明十分厭惡自己,怎麼反過來成了她的女兒?可是還是沉住氣,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且看他們玩什麼花樣。

「迢兒,鈺兒已經死了!……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做過些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

在他們的爭吵中,忘川大致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我很像是……你們要找的鈺兒,是嗎?可是,九爺,我想你弄錯了……我真的只是一個孤兒,是義父收留了我下來……」

「那你的失憶呢?李太醫和我說,你失憶了,你怎麼可能記得起以前的事情?」

「倘若九爺一定要說我是鈺兒,我又能如何?只是忘川覺得,你和前輩都需要冷靜一下!」

桑青上前扶住鳳遺春,「師父,他說的是真的嗎?景鈺是您的女兒?」

「三日後,我自然會公之于眾!」

看著幾人淡定了一些,忘川告辭,「三日後的宴會,再見。」

無論怎麼看,莫離迢都覺得忘川今日有古怪,洛節悄悄告訴他,忘川還帶了一個盒子過來,這更加是引起了莫離迢的懷疑。于是在忘川走後不久,悄悄地跟在她的後面。

忘川出了九王府,朝著幻崖去了。她捧著輕碧的骨灰盒,也許她還能再去看一眼東方律,有一種深深地愧疚感。

她對墓碑的位置記憶猶新,很輕易就找到了,即使那里還是雜草叢生,但忘川一眼就看到了。撥開那一層層的草,她還看見了自己的墓碑,梁景鈺。沒錯,梁景鈺已經死了,再也不存在了!

忘川現在記起來了,這墓碑是郁琮幫忙立起來的,還記得當初是郁琮冒險救了自己,所以早該在三年前死去的她,卻依然還活著,不過這對她來說更像是一次重生!

「律哥……我帶人來看你了……」忘川輕輕把輕碧的骨灰盒放在東方律的旁邊,或許應該由輕碧陪著她比較好。景鈺在東方律的世界里,只不過是一個過客,而輕碧才是他真正的守護者,就這樣,不離不棄!

忘川讓自己忍住不哭,忍住不想,可東方律那溫暖的微笑卻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有時候忘川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太虛偽了!她可以毫無情感地周旋在幾個男人之間,為了還魂,她可以去愛郁琮;為了感謝,她可以去愛東方律;現在,她還可以同時和皇上九王爺曖昧不清!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她欺騙了好多人的感情,她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情感騙子!

「唔……真的很對不起……律哥……」

忘川趴在東方律的墓碑上哭泣著,卻絲毫沒有看見身後的人兒。

「還說你不是,梁景鈺!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忘川站起,回頭一看,九王爺站在那,怒氣沖沖地看著自己!

「騙我很有意思是嗎?你究竟有沒有對我說過真話!」

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涌上莫離迢的心頭,這種感覺似乎要令他喪失理智,此時他無言以對,他心里愈發肯定,忘川就是景鈺,可是她為什麼一直在裝傻!

「九爺,我……」

忘川的淚還沒有擦干,她的模樣真的很讓人心疼。「回答我!」

莫離迢一面喝令她,讓她回答,另一面卻上前緊緊抱住她,再也忍受不了內心的渴望,不顧忘川的反對,攫住她的紅唇!讓忘川根本沒有回答的機會,也不允許她再回答!就好像她一說出口,每一句都是謊言!

包含著憤怒和狂野的吻,忘川抵不過他,他用舌侵入她的城池,掠奪她的甘甜。忘川吻過不同的人,每次都是不一樣的感覺,郁琮的吻充滿挑逗和配合;東方律的吻是溫柔和甘甜;莫離遙的吻強勢專橫;只有慕召的吻,包含了太多的情感,苦澀,沖動,深沉,纏綿。

莫離迢放輕了動作,吸出她的小舌,吮吸著她的舌尖,一種酥到心里的感覺。忘川竟然從一開始的反抗到無感最後到配合。莫離迢張弛有度,時而溫柔時而熾熱,忘川給他的回應已經不再青澀了,她現在甚至已經懂得很多的技巧。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的是莫離迢卷長的睫毛,他緊閉著眼,享受著熱吻帶來的愜意。忘川腦子里立即閃過一個念頭,她現在是在干什麼?在東方律的墓前,和另外一個男人纏綿!可莫離迢吻得太深,一下子卻不能全身而退。她猛地咬了一口,正咬在莫離迢的舌上,流出殷紅的血!

莫離迢吃痛放開了她!

忘川趕緊退了一步,「不可以,九爺……不可以這樣!」

莫離迢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道︰「可你明明就承認了,你是鈺兒!如果不是……為什麼回應我的吻?」

「我看得出來,九爺很愛鈺兒姑娘,可是我真的不是!如果九爺這樣,也對不起鈺兒姑娘吧!」

忘川是下定決心,死活不會把真相說出口,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步。能死不承認就死不承認!

「你到幻崖上做什麼?你為何要在這里哭?」

忘川指著地上的骨灰盒,「我只是為值得我哭的人哭!」

「東方律。」

「不,是輕碧。」忘川繼續道︰「行刺皇上的事情,九爺也是知道的,輕碧很愛東方律,為了他,甚至不惜去刺殺皇上!」

「你怎麼知道?」

「是輕碧和我說的,她是一個被仇恨蒙蔽眼楮的女子!」

「她只不過是想利用你,鈺兒,你別這麼傻了!」

忘川正色,「我是忘川,而且從今以後,請九爺不要再叫我鈺兒。你也許不知道,活在別人的世界里,是一種悲哀……」

莫離迢沒有說什麼,一切都似乎變回了未知數。

鳳遺春心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秘密,三日後的宴會上,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二十年前,京師的確是有兩位奇女子——鳳遺春和宋蝶。在鳳遺春還沒進入燕南飛之前,宋蝶就是燕南飛里的頭牌,宋蝶和鳳遺春不同,她之所以有名聲,那是因為她床上功夫了得!她賣身,而且肆無忌憚,從來不知道羞愧!她傍過的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宋蝶從來沒覺得自己賺來的銀兩骯髒過,直到遇上了他,原來風塵女子也會有動心的那一天!

鳳遺春是被賣進妓院的,還記得她當時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也甚是清秀,不是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鳳遺春是歸在宋蝶名下教。可惜鳳遺春生了一副好模樣,卻怎麼也不肯接客,說得好听點是賣藝不賣身,說得不好听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為了鳳遺春這事兒,就連宋蝶也沒少挨罵,宋蝶覺得鳳遺春不俗,也不忍心讓她去接客,有什麼事情,宋蝶也替她擋著。所以,鳳遺春來了燕南飛兩個月,身子還是干淨的。也許是上輩子宋蝶欠她的,平時燕南飛里最高傲的蝶兒姑娘竟然和這麼一個小藝妓成了姐妹!

不過,宋蝶護得了鳳遺春一時,護不了她一世!終有一天,她會被哪位公子看上,這一天終于來了,不過來的不是公子,來的是當朝皇上!他指定要鳳遺春相陪,鳳遺春本抱著必死的心理去了他的房間,卻沒想到,這位貴人什麼也沒干,只是讓鳳遺春為他撫了一晚上琴。

先帝通音律,故和鳳遺春一拍即合。鳳遺春很幸運,她的第一個客人也是最後一個客人,就是她這一生唯愛的一個男人,即使她到最後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她把她最美好的一面留給了自己最愛的人!先帝包了鳳遺春,鳳遺春在京師的名氣暴漲,她的口碑比宋蝶要好,因為鳳遺春她只是一個潔身自好的藝妓。

宋蝶也踫上了自己最愛的人,梁齊荃。當時,他還只是一個落魄小官,經常來燕南飛買醉。宋蝶看到的男人很多,卻被這麼一個窮酸小子給吸引住了,可事實證明她眼光確實不錯,梁齊荃最後成為了當朝宰相!但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錯了,當最愛的人對她說,「我們只是逢場作戲……」

那一刻,她的自尊心被蹂躪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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