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瑾璃的調節下,車廂里的氣氛終于熱鬧了起來,其她幾個女孩子,原本都低著頭不理人,現在都紛紛揚起眼眸,刷刷地轉到她身上,就連那個原本是富家小姐,後來家道落魄的瑩綠也把眼楮從腦門後移回了眼眶,和她攀談了起來。
不過當瑩綠知道瑾璃是小山村出來的,而不是和她一樣是富家小姐,她的眼楮又立刻長回腦門後去了,整個車廂里,她只和李蓨苒講話,切!勢力的小丫頭片子!
李蓨苒的性格相當沉靜內斂,從不說多余的話,惜字如金,而且每句話都保留了三分,讓人琢磨不透,可見是一個心思細膩而聰慧謹慎的女孩子。
倒是杜大娘,柳薛心和她一路上也算成了發小,不知不覺中首先顛簸到了江淮府。
首先可憐的瑩綠被姓呂的中等人家買去做丫鬟了。其次到了明州,有兩個倒霉的女孩子進了‘春暖花香’做舞女。
杜大娟晚上小解的時候听到人販子和那個車夫在空地里興奮地說那兩個被‘春暖花香’訂了下來的女孩。
那間妓院素來喜歡女童,因為很多客人很變態,他們點名只要女童,而且高價買她們的初夜,有些女童禁不起折騰就當場夭折在房間內了。
每個月妓院里面抬出來的女童尸首就有很多,車夫卻說是有出必有進,這定是筆有前途的好生意,還建議人販子下次要多買幾個女童拿來賣。
孩子們听到那些女童死得這樣淒慘都很害怕,一陣沉默之後,杜大娟又對瑾璃不恥下問道︰為什麼他們喜歡女童?女童都沒長成熟,一點都不惹男人喜愛啊!
瑾璃看看柳薛心和鳳汐軒,沒想到他們也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望著她,而她只能干笑連連。
為了扯開話題,瑾璃主張大家結義金蘭,就算不能賣到同一個地方,如果將來有緣分,大家還能再見面,到那時候,大家還能把酒言歡。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古人對于結拜這種事果然極其熱衷,最為出乎她意料的是連那個李蓨苒也加入了。
于是他們偷偷地溜下了馬車,尋了一出附近不遠的空地里,一字排開,對月結義。
「我杜大娘,十二歲。」
「我墨璃,九歲。」
「我鳳汐軒,九歲。」
「我李蓨苒,七歲。」
「我瑾璃,七歲。」
「我柳薛心,六歲。」
「按長幼順序,請求天上月亮的見證,我們在此義結金蘭,從此榮辱與共,生死不離,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為誓約,天打五雷轟……」
瑾璃一邊信誓旦旦的說著誓言,一邊在心中感嘆︰
她和這些孩子都一樣,一樣為自己飄凌無知的未來忐忑不安,盡管來自于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身世背景,共同的遭遇使彼此心中有了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感覺。
六金蘭建立之後,一種莫名的幸福充盈著內心,好似掉隊的小野鴨又找到了歸屬而不再孤單了。
盡管寒夜如此冰冷,但六個孩子的心里卻都流淌著暖流,于是他們都幸福而單純地微笑了起來,瑾璃依然抱著鳳汐選的胳臂,卻笑得格外開心。
然而誰也不知道,甚至就連日後以神機妙算而聞名天下的墨璃,在當時的月光下也沒有推算出他們六個人日後會成為那個時代翻雲覆雨的風雲人物。
于是一路上他們開始以兄弟姐妹相稱,人販子自然免不了又奇怪的看了他們一陣。
行走了數月,寒冷的冬天悄然已逝,迎來了陽光明媚的初春……
某日,朦朦朧朧的晨曦中,來到一片沙漠的綠洲處,馬車停在了河邊休息。
瑾璃正熱得滿頭大汗地捧著河水洗臉,一抬頭就見人販子一聲不響地仔細端詳著她,當時把她給唬了一大跳,差點掉到河里。
人販子蹲下來平視著瑾璃,悠悠然道︰「老子一輩子走南闖北遇見過不少人,卻從來沒有遇見過你這樣聰慧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就懂得拉幫結派保護自己,你長大了肯定不是一般人!你長得也不耐,比杜大娟有賣相。」
「怎麼會!」瑾璃「騰」地紅起來,悻悻的說道︰「大叔你見多識廣,我這樣的小女子哪能入你法眼啊!」
突然,他眸光變得深沉,隱隱有種惋惜的隱含在內。
當時她不明白大叔為什麼要對她一個七歲的小屁孩露出這樣憂傷惋惜的神情,直到後來她才知道其實他對所以被拐賣的兒童都這樣,只听他說︰「只可惜,你跟著你家宛如天神樣兒的哥哥,這輩子是沒指望過上平靜的好日子,我看你那哥哥氣質不凡,日後也非凡人。」
他什麼意思!這大叔不會真要把她和汐軒哥哥也賣給妓院吧!難道妓院還好這口……這古代的女子這麼保守,怎麼會去嫖男人呢?
她瞬間急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