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琇尖聲道,「你到底是誰?怎麼又在我身後!你想要干什麼!」
「玄武只是想告訴您,時機快到了。」
「什麼玄武?什麼時機?為什麼說這些奇怪的話!你是什麼人!」
玄武不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謝瀾琇,「玄武是傀儡人,主子這一世便是時機,玄武一定會不負重托。」
謝瀾琇不知他在說些什麼,待反映過來,人已經不見蹤影。謝瀾琇送了一口氣,這個詭異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上一次出現是在侯爺迎娶二夫人的時候,來無影去無蹤的,她不敢與人說,只要沒什麼大事,她就當這人沒出現過。
可是,這回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似乎心里有一團火,可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看著窗外細雨,陷入自己的思緒。
那邊的趙敏嵐心中也不舒坦,郭君塵只是看了他一眼,緊皺眉頭的吩咐大夫看診快一些,有些焦急的看著窗外。
敏嵐心中不甘啊,千方百計嫁入這侯府,卻取代不了謝瀾琇的位置,如今那賤人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她若再不得手,這大夫人的位置就越來越遠了。
「侯爺,敏嵐疼得不行,似是吃壞了什麼…」這府中只有謝瀾琇能叫郭君塵名諱,她每次叫著侯爺,卻如鯁在喉。
大夫明白二夫人的意思,這宅中爭斗從來都沒停歇的,他也只求安穩了,只能符合道,「二夫人似乎腸胃不適,好好調理一下就好了。」
郭君塵點了點頭,倒也算得上溫柔體貼,將敏嵐扶下床榻,「給二夫人抓些藥。」言罷就要離開,敏嵐趕緊抓住郭君塵的手,「侯爺能陪陪我嗎?」
「瀾琇懷著身孕,我不回去,她是睡不安穩的…」郭君塵柔聲哄到,卻惹怒了一直輕聲細語的敏嵐,「我臥病在床,姐姐想必能理解的。」
郭君塵一挑眉,這樣僭越的話讓他厭惡了起來,甩開她的手,「放肆!不要給你幾分顏色就想爬到瀾琇頭上!此次只是看在往日你服侍得體的面子上縱容你一回!不要得寸進尺!」
言罷,轉頭就離開了。
敏嵐看著他的背影苦笑,她知道,就算自己怎麼喜歡這個人,怎麼為他歡喜,討好他,他也只當她是個消遣玩物罷了,他心里的妻還是謝瀾琇。
可是一山怎能容二虎,謝瀾琇,不要怪我出手狠毒,而是因為你太礙眼了。
此時遠在謝瀾琇打了一個寒顫,可她听見了腳步聲,不知是欣喜,還是心酸。是她求太多了嗎?男人三妻四妾本就自然,可漸漸她發現她那副賢良淑德的偽裝無法維持下去,是愛,還是怨,慢慢自己都分不清了。
「瀾琇?」
謝瀾琇的身影在那窗邊映著,縴瘦,憔悴,看到郭君塵時扯出一個笑,「君塵…」
「怎麼了?」謝瀾琇雖然在他眼里看到真的關切,可下意識的模了自己臉,隨著自己年老色衰,這份愛還能持續多久呢?一個敏嵐進府,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發現自己並不是三從四德的女子,她會嫉妒,會恨,甚至會受不了。
「若是我離開了…」
郭君塵大笑的打斷了她的話,「你離開?瀾琇,這時為什麼忽然這樣說笑!」
說笑?謝瀾琇愣住了,對啊,郭君塵是自己的夫,自己的天,自己怎麼可能離開呢?也不知犯什麼傻,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郭君塵也完全不以為意,他從來都沒想過謝瀾琇會離開自己,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個只知三從四德出嫁從夫的女子,一個把他看作一切的女人,根本不會離開,她這樣說,只是氣話罷了。
對于氣話,郭君塵知道,哄哄就行了,謝瀾琇比敏嵐要好哄許多,「還記得當年第一次在謝家莊看見你,只是一眼,我就知道,這是我的妻,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謝瀾琇一听他這樣的話,就什麼怨氣都沒有了,破天荒的撒嬌道,「你喜歡我什麼?」
郭君塵笑著刮了刮她鼻子,「賢良淑德啊,你是最適合當大夫人的女子了。」夫人就要是謝瀾琇這樣的,像敏嵐那樣的寵著就行了。
賢良淑德嗎?謝瀾琇垂下眼簾,掩住了說不清的情緒。
為什麼會感到屈辱,為什麼心里在憤怒,她應該是一個安靜女子,遵循著自小教導的東西,可是,什麼東西她似乎壓抑不住了,想要宣泄,想要離開。
郭君塵抱著她睡去,而謝瀾琇卻悄悄的看著他,一夜未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