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感覺呼吸也可以這麼困難,葉未央握著梧雨劍,心中有著吐不出的郁結。她不能讓任何事情分心,就鳳諫歌的一次任性就已經夠了,她背負的太多,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地位和名望,還有身後整個人族的性命。
只要松懈,只要停步不前,最終命運的審判決定不是一個努力過就可以敷衍的。
不能是努力過,而是必須成功,死都要保護到這些來之不易生命。
葉未央自嘲一笑,她怎麼感覺自己有點當瑪麗蘇的潛質呢,轉念想想她有這麼大壓力還不是因為放不下這至高無上的權勢,還有難以言明的野心。
「帝上!帝上!」
葉未央回過神,看見匆匆趕來的是墜玉和管越。掩住自己的情緒,痞笑道,「喲!好久不見!墜玉妹妹便漂亮的!」
說著用拳頭砸了一下管越的胸膛,「你也變帥不少哦~」
墜玉激動萬分,「帝上你可回來了,在外面有沒有受傷?听說是去鬼族了,危不危險?」
葉未央拍了一下她,「呀呀,也不看朕是誰!」這是剛好看見緊隨墜玉的小小身影,「咦?這不是…這不是…」
墜玉笑道,「是習湮小公子!」
葉未央高聲道,「乖乖徒弟!見師傅回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莫習湮別扭的看了葉未央一眼,轉身就跑。
葉未央冷哼了一下,「小屁孩!這麼傲嬌!」
墜玉連忙打岔,「帝上一定要好好休息,帝上不在,大家都跟沒了主心骨一樣。」
葉未央抬手止住了墜玉的滔滔不絕,有些抱歉,「墜玉,我現在無法逗留了,準備好皇室出行的東西,明早出發。」
墜玉有些驚慌,「帝上又要去哪里?」
「晉國彩州,赴那南部六國的大會!」葉未央看了一眼管越,「你身為禁衛軍,給我看好京宇城。」
管越自知身上責任重大,「謹遵帝上旨意!」
「這匆匆回來,又要匆匆離開,從沒見歷任人皇過的如此辛苦!」
面對墜玉的嘟囔,葉未央只能訕訕一笑,「把莫習湮那家伙交給司馬離人,就說,這是我徒弟,讓他帶著去天機谷,我有寫好的東西給他。」
墜玉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麼,葉未央立刻擺出一副很疲憊的樣子,「這一路上我連一個好覺都沒有睡,如果不幸一個叫弒媚的女人會求見我,那個時候,你再到寢宮叫我,其余那些閑著沒事的家伙來找,就說我太累了,不要打擾。」說了這麼多,她是真的累了,抱著劍朝寢宮走去。
墜玉有些擔憂的看著葉未央的背影,咬著下唇,管越看她那副樣子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帝上越覺得勞累,我們人族就越安全,我們只要做好本分就好了。」
葉未央搖搖晃晃的走進紫微殿。
「帝上!」她這一出現把紫微殿里的打掃的侍女都嚇了一跳,齊齊跪下。
葉未央擺擺手,「都退下吧。」話一說完就直直的躺倒在床上,她已經精疲力竭了。
侍女們大氣都不敢喘,魚龍貫出。
葉未央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意識也不清楚起來,有時候感覺身上痛,有時候感覺心里痛。
無意識地,腦海里浮現一個場景。
一個小女孩,她坐在年代久遠的花樹上,微風拂過,落英繽紛,簌簌飄落的粉白色花瓣輕輕落在她的身上。那樣細碎的小花瓣落在紅衣黑發上,遠遠看去好像浮了層薄雪。小女圭女圭般的粉白面孔卻是從沒有過的孤冷,月光下的她讓人覺得是那麼遠,那麼孤獨。
她孤傲,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一個俊朗的小男孩緩步走近,臉色微紅,輕聲叫道,「未央…」
「咦?」那個小小的葉未央驀然轉頭,詫異了一下,隨即那粉女敕的小臉上綻出一個明朗的笑,似乎剛才那個孤傲的人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