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彩州的天氣果然是詭異莫測,這雨說下就下。」葉未央說著,起身披上架子上早就準備好的斗篷。
「要出去?」弒媚一把拉住葉未央,「傷口可還沒好啊。」
「我暈倒後躺的時間太長了,越躺越難好,你若是不放心就隨我一起。」
弒媚松開手,有些為難,「那個國師忙的焦頭爛額,卻還是千叮嚀萬囑咐我千萬要看緊你。」
「我又不會沾水,打著傘,然後在外面的廊中走一走就回來,可好?」葉未央打了個商量,看弒媚有些松動的樣子,就徑直推開門。
「帝上!」門外的侍女齊齊跪下。
葉未央視她們為無物,深吸一口氣,那濕潤的氣息讓她心情平靜,雨水沖刷著所有的罪孽,所有污濁。
一陣寒風拂過,葉未央有些冷的哆嗦了一下,將斗篷系緊,一腳邁出玉殿,一位侍女慌忙撐起傘來。
葉未央緩緩側過身子,伸手。
侍女一愣將傘恭恭敬敬的遞到葉未央手中,葉未央撐著傘,往外走去。「不要跟來。」一聲令下,生生止住了要跟著的侍女們。
葉未央撐著傘,漫步在雨中,弒媚怎麼都不可能放任受傷的葉未央一個人,問侍女再要了一把傘,連忙跟上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靜靜地走著。
弒媚很少遇見這樣的葉未央,沉靜,穩重,雖然在走路,那神色卻如老僧入定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一陣極其微弱的啜泣聲讓兩人停下了腳步。
葉未央看了弒媚一眼,弒媚環顧四周答道,「往東,九百步左右。」
「我一直昏迷,你知道那宮殿是什麼地方嗎?」
弒媚回想了一下,「好似是行閣。」
「去看看吧。」葉未央自知不應該多管閑事,她的身份敏感,也甚少原因惹禍上身,可那聲音卻莫名的讓她心里揪痛,是一種讓她不得不一探究竟的微弱聲音。
腳下的步伐莫名加快,左拐右拐,狹小的小徑忽的變得豁然開朗,游廊的盡頭是一片空地,空地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跪在那里,咬著下唇,忍著淚,淋著雨。
行閣的閣樓上坐著一個滿面寒霜的男子,他一身藏青,手中捏著酒杯,死死的盯著那女孩。
葉未央剛往前幾步,那閣樓上的男子立刻將視線轉了過來,喝道,「誰?」
葉未央一挑眉,如此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她實在懶得理會,不顧那人詢問,就打著傘向那女孩走去。
沒想到此舉卻觸怒了暗處的侍衛,暗器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向葉未央襲來,可暗器快,葉未央身後的弒媚更快,她毫不猶豫的扔掉傘,不顧渾身浸濕,手中長棍不知何時變出,飛身到葉未央身邊,長棍一掃,只是一擊便打掉了所有暗器。
葉未央像是沒受到任何干擾一般,撐著傘,淡然的繼續走向那小女孩。
而弒媚滿臉怒氣的朝四周掃去,警告著,若是誰越雷池一步,她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那閣樓上的男子,仰頭將杯中就一飲而盡,那杯子從閣樓上一擲,看似隨意,卻暗含勁力,杯子恰恰就落在了那女孩身前的,碎瓷迸濺,女孩嬌女敕的皮膚被劃傷,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葉未央頓住腳步,抬頭對閣樓上男子怒目而視。
那男子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殘忍,厲聲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