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離人打了個哈欠,吐槽道,「阿央,你這幅樣子可真不像帝王。」
葉未央撇了撇嘴,攤開手,「那是因為你們是我信任的人啊,我其實不喜歡那種孤家寡人的感覺,若是一天你們都離開了我,我也許會變成真正的千古帝王了。」
司馬離人止住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倒是真的。」
「走吧。」葉未央心中定好方案,便領頭走回聚才宴的高台。
一坐回位置,那眼前的場景倒真是讓她笑不出來了,只見李襄南緊盯棋局,面色鐵青,一看就是狀態不佳。
「下個棋,至于嗎?」沙淵模不著頭腦的發著牢騷。
蘇吟清知道他看不懂,「翟錫這人有大才,棋局定是乾坤。」
葉未央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插嘴,插嘴也只能顯示自己的沒水平罷了。她也看不懂,只知道自己這邊可能是要輸了。轉頭向蘇吟清看去,只是一個眼神蘇吟清便心神領會,認真的向那棋局看去。
眾人都看的認真,穩坐在那里的蒼澤火卻坐不下去了,葉未央詢問的目光看向他,蒼澤火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然後無奈的指著自己的眼楮,葉未央點了點頭,才想起來,他貌似是近視,看不清。
葉未央輕輕一嘆,向他擺了擺手,示意可以他可以退下,不用參與了。
蒼澤火如釋重負,立馬離開。他身邊的花逐月和流蘇皆是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
正在此時,李襄南忽然噴出一口血來。
葉未央倒是沒想到這才思和運籌,貌似文藝的比試還這麼傷身體。「真的有這麼傷元氣嗎?」
蘇吟清看了許久,終于得出結論,「陰陽四朮,內含生死離別,此棋局凶險異常,若是硬拼下去,李大人的半條命可能就搭進去了。」
話剛落音,李襄南又吐了一口血。
翟錫那勢在必得的看著棋局,李襄南的士氣似乎越來越弱。
葉未央深呼一口氣,看來還是放棄這局罷了。可她剛要抬手,卻見看著棋局的翟錫忽然變了臉色,猛然站起,指著李襄南說道,「你!你!」
李襄南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目光里透著一股子堅定。他也站起身,不知為何,那瘦弱的身軀在這棋盤邊上變得高大起來。
眾人皆是詫異,不知有什麼變故,蘇吟清率先反映過來,難得失態的哈哈大笑。
葉未央看不懂棋局,但也激動不已,也顧不得什麼禮數,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而另一邊的宮璟海,面色不好,倒是讓葉未央難得自滿,變得心情舒暢起來。
蘇吟清也興奮,沒了以往的儀態,「帝上果然英明,讓李襄南出戰,什麼陰謀詭計,什麼花花世界,縱使看遍這世間紛亂,他卻不變一顆赤子之心!」
翟錫听到蘇吟清說赤子之心,似乎是被踩到了痛處。比棋藝,比才思敏捷,比運籌帷幄,十個李襄南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偏偏,這陰謀陽謀,這狡詐算計,都沒有算得過這橫沖直撞,無所畏懼的愣頭青,他的確是有著蘇吟清所說,看透世間卻依舊保持的赤子之心。
他以為他會算計,他沒有,他以為他會有陷阱,他也沒有,到最後他的意圖也是那麼的明顯,可自己就是顧慮太多,偏偏就不相信!
所以只是一瞬,勝負幾乎顛倒。
宮璟海的目光像利刃一般掃射在翟錫的身上。翟錫方寸大亂,頭上出了冷汗。
但他好歹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氏族子弟,緊咬下唇,不情不願的落下一子。
蘇吟清看後眉頭緊皺,怒聲道,「翟大人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偏偏要鬧得你死我亡才舒心嗎?」
葉未央看不懂,只听司馬離人低聲對她說道,「翟錫是要鬧得你死我亡兩敗俱傷,李襄南本就狀態不好,所以翟錫這樣自傷其身,寧願成為廢人,也要把李襄南拉下水。然後求一個無結果,或平手的局面。」
翟錫決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宮璟海,宮璟海見他落下那一子,閉上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後翟錫閉上雙眼,君王最是無情,作為臣子,他必須犧牲。
葉未央當然看見了宮璟海的默認,犧牲一個翟錫她不心疼,她心疼的是自己人。宮璟海那個冷血的人為了贏,什麼都能干出來,什麼都能犧牲,可她沒必要把自己的棟梁搭進去,她要的不是作為工具的臣子,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血性的臣子。
葉未央看著李襄南那一副要拼命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這家伙也就一股子拼勁和傻勁讓他顯得如此可愛了。
這時只見李襄南身體搖晃了一下,又拿起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