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坐在江邊的長椅上,喬斯雨跟我聊了很多人,很多事,她坦然承認,在某一段時間之內,她確實曾周旋于一些追她的男人之中,然後又聰明的全身而退,她讓一些男人為她痴迷,也在一些女人心中播下嫉恨的種子。那個叫許彬的男人,也就是花貓的前男友,就是其中一個。
她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沒有悔意,也沒有愧意,仿佛這于她來說是一件極磊落的事情。我卻听得妒意大起,忍了又忍,道︰「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覺得這樣做很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她美麗的眸子望著我,眼底一片平靜︰「反正當時有一段時間,我沉迷于這樣的游戲。」
「游戲?」我心中更是不悅,我能理解花貓為什麼對她一直心有芥蒂,許彬誠然是賤男,可是喬斯雨也不能說不過分。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我那時的確極度空虛無聊,甚至可以說是變態。我沒有去招惹別人,但當他們來招惹我時,我不會拒絕。我喜歡他們爭相在我面前大獻殷勤的丑態,喜歡听那些甜如蜜的謊言,喜歡看那一個個自以為魅力滿滿的人,被我抽掉最後一絲自信後,他們的臉,他們表情……最後那會兒我還沒現在忙,大可把一些空閑下來的一部分時間用來虛與委蛇。」
我轉過頭,呆呆的看著對面如繁星閃爍的燈光,沉默許久,輕聲問︰「那是曹歆跟你分手之後的事吧,她的離開,對你打擊真如此之大麼?」
「一諾。」
她低低的叫喚了我一聲,似是欲言又止,我松開了與她相扣的手,站了起來︰「夜風涼了,我們回去吧。」
一路無話,回到江天怡景,到得電梯里,喬斯雨卻主動再度牽了我的手,我裝作沒有在意她的這一舉動,眼楮只盯著顯示器上不斷變化的數字。
「我問你,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搬回來?」
「再說。」
「你已經拖了很久了,蕭一諾,你不要告訴我是因為我跟你說這房子是我為曹歆而買的,所以你不願意住了啊!」
我火了︰「那你還曾經跟曹歆在一起呢,還愛得她要死要活呢,是不是我連你也可以不要了啊!我有那麼小肚雞腸外加假清高嗎?!不住白不住,我明天就搬回來!」
這些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從來沒吼過喬斯雨,也不知道突然哪里來的熊心豹子膽,可是吼完後我就後悔了。電梯里一片安靜,安靜得讓我有點害怕,我看著喬斯雨美麗冰冷的臉,心里在冒著汗,可是面上卻不想輸了氣勢,我們劍拔弩張的對望著,喬斯雨的嘴角慢慢向上彎起,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覺得莫名其妙︰「干嘛?」
「一諾,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趣了,嗯,比剛認識時有趣多了。」
「哼。」
我懶得理會她,繃著一張臉出了電梯。
我今天是真的不想理喬斯雨,回到家里,我就自顧自的去找了衣服,洗澡洗漱完畢,也不管她在干嘛,回到自己睡的房間,一頭扎進了被窩里,伸手把燈關了。
時間也不算早了,但我滿月復心事外加怒氣,自然是沒什麼睡意,在床上翻騰許久,總是沒有進入睡眠模式,直煩得大口喘氣,正準備掀開被子下床去倒杯冷水喝,忽然感覺有人在開門,我一怔之下,下意識又縮回被窩里。
喬斯雨可不是偷偷模模在進我的房間,這是她的地方,她是光明正大的進來,憑借著那些聲音,我知道她在關門,她走到了哪里,她把杯子一類的東西放在了床櫃上,最後,她鑽進了我的被窩里。
本來就柔軟舒適的床上,因為多了一個人,變得溫香襲人,當喬斯雨在我耳邊輕輕吐氣時,我只覺骨酥身軟,竟不知道突然飛來的艷福是真還是幻。
「說。」她的聲音輕而軟。
「說什麼?」我一邊勉強回應著,一邊控制著自己別不爭氣的去抱她。
「你到底是因為花真真在生我氣呢,還是因為曹歆而吃醋呢?」
「兩樣都有!」
一說到這個,我稍微理智了一點,挪了挪身子,喬斯雨卻容不得我有半點退縮,如影隨形,她一手支撐著頭,一手輕撫著我的發梢,繼續問︰「哪樣更多點?」
我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只道︰「斯雨,從我有了記憶開始,就有了花貓這個朋友,她對于我的意義跟別人不同,你不該那麼對她。」
「我知道你的顧慮在哪里,這件事情我會解決。」
「怎麼解決?」
「這你不用管。」她輕笑︰「一諾,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斯雨,以後不要那樣了好不好?」
我確實嫉妒曹歆,我不喜歡她因為在曹歆那里受了傷而去肆意玩弄別人的感情,但我也心疼那樣的她。
「好,但我們現在不要說這個好不好?我們已很久沒在一起了。」
她秀發半落在我脖頸上,弄得我癢癢的,我側過頭,在心里嘆息,這樣的誘惑實在強大,我的心理防線已經接近崩潰,我已經不想再跟她說那些與現在的我們無關的事情,此時此刻,我只想抱她,親她,甚至更多……我很自然想起跟她的第一晚,不由得唇干舌燥,耳朵也開始發燙。
「你很渴?」
「唔。」我抱住她開始亂親。
「慢著。」
我只覺懷里一空,她已經坐起身來將手伸向床頭,然後在我還沒來得及問出聲之前,她溫軟的雙唇已堵住我的唇,然後一股冷冽的液體涌進我干渴的喉嚨,我如獲甘醴,盡數吞了下去。
「還要不要喝?」她聲音帶著笑意。
「嗯。」
我從不知道喝水也可以這般香艷,忙不迭的點頭,等她喂我第二口,我便順勢吻住她,捕捉她的舌頭,她閃躲,我追逐,我得逞,她便輕咬我。我們很快除去彼此的衣物,肌膚相接之間,**洶涌而至,她此刻在床上的熱情,與她大多數時候冷冷的樣子大相徑庭,而且,這一次較之以往,我更感覺到她更多的愛意,思念,或別的令我心潮澎湃,欣喜若狂的東西。我從心底希望,這個夜晚能夠更長一些,最好,下一個黎明永遠不要到來。
當你達到一種極致的幸福時,連心里都似乎在淌著蜜。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時,我便有這樣的感覺,我的心思並不在盤中的食物上面。我對面坐著一個身著潔白絲質襯衫的女人,她眉眼精致,氣質清冷,一顰一笑之間,或是其他一個小動作,都讓我移不開目光,在清晨這般溫暖的陽光里,她美好得如同一幅畫。
「你看夠了沒有?」
喬斯雨放下了咖啡,我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遠遠沒有。」
她看了看我盤中幾乎未動的煎蛋和培根,挑眉道︰「好吧,等下去學校可別喊餓。」
我笑︰「不會啊,昨天晚上吃飽了,今天特精神。」
「很好,本性暴露出來了。」她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人民教師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別老是拿職業說事。」
我不滿的抗議,老實說一想到我的學生們,我還真起了一絲羞愧之心,沒辦法再繼續下流下去,喬斯雨每次都喜歡抓我的這個軟肋。
「快給我吃,滿腦子里想的是什麼?」
「唉,我幾乎要懷疑昨天晚上跟我睡在一起的不是你。」
我一邊嘆氣,一邊老老實實把早餐吃完,跟喬斯雨一起出了門。
今天的課相對較少,一有時間我便在跟喬斯雨發信息,她工作比較忙,大概我發十條她回個一兩條,但字里行間充滿了關心。我滿心甜蜜喜悅,決定晚上去接她下班,給她一個驚喜。
她下班時間是五點半,我四點多就從學校出去,到了他們公司附近的地鐵口,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忙完了沒有?」
「還要一會兒,你回家了?」
「沒啊,我來你們公司接你了,嘿嘿。」
「你在哪里?」
「在地鐵站出口。」
「嗯,我知道了,你等一會兒。」
我掛了電話,心里特別沮喪,怎麼听她語氣沒半點驚喜的感覺?靠!
這一受了打擊,時間都變長了似的,站在那里等了好久,才看見喬斯雨的身影,我怔要迎上去,忽然看見喬斯雨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竟然是花……花貓,我目瞪口呆,這會兒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眼見她們已經走到了近前,只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嘿,阿貓同學。」
「嗯。」花貓笑著對我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又側頭對喬斯雨道︰「喬總,那我先走了啊。」
「好。」喬斯雨面含微笑,亦跟她道別。
這算是什麼情況?我滿心疑惑,待花貓飄然遠去,消失在人群中,連忙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喬斯雨沒回答我,卻往我手里看了看︰「花呢?」
「什……什麼花?我是問你花貓……」
「電視里這麼演的,男主角接女主角,不都得手中捧著一束花站那等嗎?」
我怔了怔,長嘆一口氣︰「唉,我算是看錯了你,你居然是韓劇迷,居然喜歡這麼濫俗的劇情,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會喜歡我捧著花站在這里的傻鳥樣。」
她不禁莞爾︰「你不捧著花,也一副傻樣,你怎麼不去我公司樓下等我?」
「我不敢去。」
「為什麼?」
我一邊走,一邊道︰「我以前也來接過花貓下班,她就讓我站這里等,不讓我去公司樓下,她說你們公司很多海龜,對這些方面很懂,大概看見我和她,就會懷疑我們是一對的。所以啊,我也怕別人風言風語,給你造成困擾唄,還是低調行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