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繪被纏住,顧安年袖手旁觀,只拿眼饒有興致地瞅著嫡姐的女乃娘丘氏。請使用訪問本站。
顧安錦的女乃娘丘氏是個老實認死理的人,除了侍奉的嫡小姐,她可說是油鹽不進,可偏偏顧安錦不信她的話,吃了不少虧。這丘氏,最後為了顧安錦可是命也沒了。
丘氏一直覺得大房里的兩位庶小姐對自家小姐不懷好意,這會見八小姐身邊的丫鬟把朱繪給纏住,她不由心急起來,著急地上前一步想趕到自家小姐身邊。
顧安年只帶了青葉出來,見了丘氏的動作,她一揚眉,青葉輕皺著眉頭抿抿嘴角,上去把丘氏給攔住。
顧安華贊許地望了顧安年一眼,悄聲靠近正入神的顧安錦,顧安年彎起嘴角,垂首眼觀鼻鼻觀心。
丘氏急得直跺腳,剛欲大呼提醒自家小姐,卻已來不及。
永濟侯府與禮部尚書洛府向來交好,是以兩家子女也甚是親近,經常玩在一起。
今日,嫡長子顧懷卿請了尚書之子洛靖遠到府中做客,兩人談古論今一番,顧懷卿笑道︰「園中牡丹開的正好,靖遠可有興致移步至後花園觀賞?」
「京中俱傳永濟侯府牡丹四季不敗,是京中一奇景,今日來了,自是要瞧上一瞧的。」洛靖遠翩翩有禮,雖年方十一,卻已有了其父溫文爾雅之風,眉清目秀甚是俊雅。
顧懷卿含笑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遂移步朝後花園而去。路上又是一番談笑,穿過游廊,還未到花園,便听得園中忽地傳出一聲尖叫,聲音甚是耳熟。兩人趕緊加快腳步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而去。
待兩人趕到,只見一群丫鬟圍作一堆,慌慌張張不知在作何。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發出尖叫的是顧安華。
她意欲將顧安錦推倒在花叢中,卻不料腳下被什麼一絆,自己一頭栽進了旁邊的繡球花中。這尖叫真是她撲倒之際發出的。
「八小姐!」顧安華的丫鬟們听得叫聲回過頭來,看到是自己主子摔了個四仰八叉,立即一窩蜂沖上去扶人。
「哎喲,華妹妹,你這是怎麼了?!都說了地面濕滑,你怎的還這般不小心?」顧安年掩唇一笑,立即換上一副擔憂著急的表情,跑上去扶人。她假意幫忙,卻是趁亂借機按著顧安華在泥地里蹭了幾把。
顧安錦听得驚叫回過身來,只見眼前亂糟糟一團,不知發生了何事。
丘氏也是滿頭疑惑,她眼見八小姐要推自家小姐了,剛欲大呼,可怎麼突地又變成了如今這情景?
一群人手忙腳亂,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把顧安華從花叢里拉起來。
此時的顧安華已是狼狽不堪,蓬頭散發,身上的衣裳被扯得歪七斜八,頭上身上沾著葉片,臉上還有泥巴,那模樣豈止一個淒慘了得。
「哎呀,華妹妹,你可還好?快趕緊擦擦。」顧安年掏出帕子在顧安華臉上頭上一陣亂抹,只是有些泥巴的臉頓時被抹成花貓臉,旁邊的丫鬟見了想笑又不敢笑,只生生憋著。
顧安華氣得眼眶發紅,偏生又無處發泄,生生憋出眼淚來。
「發生何事?!」嚴厲的斥責在前頭響起,眾人抬頭望去,就見顧家嫡長子顧懷卿領著尚書家公子洛靖遠快步走來。
「卿哥哥,靖遠哥哥……」見著兩人,顧安華臉上一白,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有多狼狽,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不敢再留下,她抬袖遮住此刻的狼狽,狠狠一跺腳哭著跑了。
顧安錦依舊一頭霧水,朝著兩人斂衽施禮,「卿哥哥,靖遠哥哥。」視線在掃過那個清俊的人時,臉上不由微微泛起紅暈。
她帶來丫鬟婆子跟著福身,「問卿少爺安,問洛公子安。」
青葉快眼掃了顧懷卿一眼,亦福身行禮︰「問卿少爺安,問洛公子安。」
一眾人只有顧安年站得筆直動也不動。
顧懷卿皺眉掃過顧安年,厲聲對顧安錦道︰「你是永濟侯府長房嫡小姐,與旁的閑人可不一樣,得空多陪陪祖母,別與那些下等出身的人四處閑逛。」而後又緩和語氣道︰「今日靖遠來了,你可要與哥哥一同陪他在府上逛逛?」
「是,哥哥。」顧安錦含羞帶怯應了,一行人往花園那頭去了。
顧安年目送他們消失在回廊盡頭,勾起一邊嘴角把手里的帕子一丟,笑道︰「青葉,回房。」青葉忙低頭應了。
顧懷卿,前世一紙諫書奏我無德狠毒,作為推我入黃泉的大功臣,今生,我該如何待你呢?
顧安年知道,自她重回,前世那些她怨的,怨她的,她都將再次面對,她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壓抑心中的情緒,卻不想再見顧懷卿,她竟險些壓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恨意。
顧安年此刻的心情唯有糟糕透頂一詞可以形容。
一回到安容苑自己的屋子,顧安年即刻吩咐道︰「備衣,沐浴。」
青葉一愣,問︰「小姐形容並未髒亂……」
顧安年似笑非笑望向青葉,眼中一片冰冷,道︰「本小姐要沐浴,需要理由?」
「奴婢知錯!」青葉心中一震,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哆嗦著請罪。以往的七小姐只是驕縱蠻橫,如今怎的這般凌厲?她不由嚇出一頭冷汗。
顧安年沉下臉不耐地揮手,青葉立即告饒退下,自去備熱湯不提。
青葉退下沒一會,陳姨娘就領著貼身大丫鬟黃梅進來了。顧安年正端坐梳妝台前解發,見兩人進來並未起身,低低喚了句︰「姨娘。」自顧自解散發辮。
陳姨娘是市井小民出身,入了奴籍被買進侯府做了賤妾,原本身邊並無任何貼身丫鬟,是項氏體恤她,撥了人到她身邊伺候。
黃梅就是項氏送來的丫鬟,自到安容苑就一直趾高氣昂,對何事都是指手畫腳,侯爺甚少來一次,她卻次次比陳姨娘還要殷勤幾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這安容苑的主子。
「七小姐。」黃梅站得筆直,朝顧安年點頭算是行禮,又對旁邊的陳姨娘喝道︰「見了七小姐還不行禮!即便你是七小姐的生母,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陳姨娘臉上一白,立即福身行禮道︰「七小姐。」
大家族里規矩雖多,但除了台面上的,私底下的禮節並不特別嚴厲,黃梅也只是借題發揮,明嘲暗諷而已。
顧安年從昏黃的銅鏡里看到身後的情景,眼中的笑意愈發深沉。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送上門來,這好意她可不能浪費了啊。
顧安年停下解發辮的動作,在梳妝椅上轉了個身,笑得天真地對黃梅招手道︰「黃梅姐姐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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