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如今眼前卻是大雨傾盆,雨聲轟鳴。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這一場雨來的太快太猛,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打斷了所有人的計劃。
幾乎是顧安年與宋祁前腳剛跨進無意間發現的山洞,後腳大雨就嘩啦啦從天上倒了下來,看著洞外連成片的雨幕,顧安年不得不感嘆這難得的好運。
「這雨也不知要下多久。」宋祁站在她身後,同樣望著外面的大雨,嘆了一聲。
「瞧這情況,應該只是陣雨,過一會就會停了。」顧安年淡淡道,倒是一點不擔心會被困在這里。
山中氣候莫定,風雲難測,但像這樣凶猛的雨勢,應不會持續太久。
「就算下不了多久,怕是也要過了午時了。午膳是肯定趕不上了。」宋祁微微皺了皺眉,拉著顧安年往山洞深處走,「別站在洞口,擔心被打濕了染上風寒。」
洞里的空間很小,僅能容兩人並肩通過,只是看著很深,越往里面越是黑漆漆一片,讓人見了心底發寒。
走在安靜的山洞里,顧安年突然想起什麼來,問︰「王爺,你可會生火?」
宋祁疑惑地轉頭望她,問︰「生火作何?」
他們兩人既沒有淋濕,現在天氣又不冷,完全沒有生火的必要。
顧安年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道︰「剛才不是感嘆趕不上午膳麼,生了火,我們可以把這些東西烤了吃。」她揚了揚手里的蘑菇,又指了指宋祁手里托著的鳥窩。
宋祁沉默片刻,很認真地搖頭︰「我不活生火,而且也沒有生火的工具,再者,你會料理這些東西?」他把問題拋給顧安年。
「額……」顧安年遲疑了一下,而後一轉眼珠,理直氣壯地眨眨眼,道︰「就算我會料理,現在不能生火又有何用?」
宋祁一愣,而後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彈了下她的額頭,無比寵溺道︰「得了,在我面前還逞能,你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清楚?」
顧安年依舊臉不紅氣不喘,避開他的手,道︰「王爺,不能這樣推卸責任,是你不會生火在先,一旦最初的問題得不到解決,後面的所有問題自然就不是問題了。」
「好,我承認是我的問題,滿意了?誰叫你相公我是王爺,不是火夫呢?我一向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這種事不知道很正常。」宋祁攤開手,得意洋洋地擠眉弄眼。
「……」對于某人佔口頭便宜的愛好,顧安年已經懶得理會,畢竟不會少一塊肉。
「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沒有干柴,既然沒有干柴,就算我會生火,也毫無用處,是吧?那就不能怪我不會生火了。」宋祁聳聳肩,用顧安年的話替自己開月兌。
「……」對于某人舉一反三的本事,顧安年也不想再理會,不然她會氣死。
「依我看……」宋祁領著顧安年往前走,話說到一半突然閉了嘴,詫異地咦了一聲,隨後突然加快腳步,顧安年剛要問他怎麼了,卻被猛然出現在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原本以為這里只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小土洞,卻不想剛才兩人走過的只是一條小通道,此刻眼前豁然開朗,出現的是一個寬敞的石洞,中間一個小水潭,水面被從頂上落下的雨滴擊得泛起圈圈漣漪。
「咦?」顧安年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借著洞頂漏下的光線,仔細打量眼前的石洞。
石洞呈錐形,上小下大,洞頂很高,僅能容一人穿過洞口直通天際,抬頭可以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大雨直接穿過洞口,落到了洞口下的水潭里,而洞壁的四周,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層層疊疊的,在幽暗的光線下,看著頗有些陰森詭異的氣氛。
宋祁也在仔細打量眼前的景象,在環視過四周後,他的視線落在一處垂掛著無數茂盛藤蔓的石壁上。
「怎麼了?」顧安年跟著走到他身邊,也盯著那片藤蔓打量。
宋祁微微皺眉,走到哪石壁前,神色凝重地伸手撥開茂密的藤蔓,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人矮身鑽進去,從外面往里面看,只有一片黑暗。
「莫非這里暗藏玄機?」顧安年微微一愣,兩步走上前去。盯著洞口打量一番後,使勁搖搖頭,把腦子里冒出來的武俠小說片段給甩出去。不過腦海里又不可抑制地冒出古墓,探險,寶藏,挖寶等刺激的詞匯。
宋祁沒有發現身邊人的異樣,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發現的隱蔽洞口上,好奇地探頭進去打量一番後,他興致勃勃道︰「我們進去看看!」
顧安年終于把腦子里的胡思亂想趕走,望了眼黑不隆冬的洞口,遲疑道︰「這麼黑漆漆的,要是有危險怎麼辦?」她不僅擔心大王爺出事,更怕自己出事。
宋祁不滿地聳聳鼻子,道︰「本王雖說不上武功蓋世,一般的情況還是能應付的!」
「行了行了,別臭美了,進去就進去吧。」顧安年翻個白眼,老實說她也挺好奇的。
「我這不是臭美,是……」宋祁剛要辯解,卻听到來時的通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立即閉上嘴,地吧顧安年推了進去,自己也鑽進了洞里,而後迅速地將洞口的藤蔓整理一番,把洞口遮的嚴嚴實實。
洞口不大,進去後同樣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僅能容兩人一前一後地站著,黑暗中,顧安年下意識拉住宋祁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宋祁搖了搖頭,道︰「有人來了。」而後噓了一聲,示意她噤聲。
「……」顧安年無語,有人來了他們就要躲進這里面?她沒有偷听的癖好啊!
不過現在出去也不可能了,她也听到腳步聲了。
在這樣安靜封閉的山洞里,腳步聲的回音很大,即便是顧安年這樣毫無武功底子的,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很快,外面傳來說話聲。
「璟,我好難受,衣裳都濕透了。」
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聲音十分耳熟,顧安年一听就知道來人是寧秋霜。
顧安年更無語了,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她跟寧秋霜簡直可以稱得上孽緣。至于寧秋霜口里的另一個人,不用猜是也知道是誰了。
果然,又過了一會,宋璟的聲音響起︰「這洞里有些樹木,應有能生火的干柴。」
顧安年方才也注意到了石洞里長著幾顆不算高大的樹,沒有被雨水淋濕的話,肯定有些干樹枝能用來生火。想著手里提著的蘑菇,她有些哀怨,這會好事都讓宋璟給寧秋霜給佔了。
宋璟說完話後,外面安靜了一會,隨後寧秋霜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了,璟?」
又是一陣沉默,宋璟道︰「無事,我去折些樹枝生火。」接著是輕微的,樹枝斷裂的聲音。
听到這里,顧安年和宋祁都忍不住抱著肚子憋笑。
敢情剛才外面的兩人都在等著對方生火,是以兩人都沒有動,才有了之前的一陣安靜。後面宋璟的那陣沉默,估計是憋屈死了。
寧秋霜估計也意識到了以宋璟的身份去折樹枝生火有點委屈,是以很是嬌羞地說了一句︰「璟,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從小嬌生慣養的,才害得你如此辛勞。」
「……無妨,照顧你是應該的。」好一會後,宋璟才憋出一句話來,盡管他掩飾地不錯,可顧安年和宋祁還是在那柔情似水的聲音里,听到了一絲不甚明顯的惱怒。
其實,如果不是三皇子殿下教養太好的話,此刻他簡直要出口成髒了。
顧安年趴在宋祁背上,憋笑憋得差點喘不上氣了,若是可以,她真想出去替宋璟送寧秋霜兩個字——泥煤!
宋祁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將笑得月兌力的某人攬進懷里,讓她趴在自己懷里笑個夠。
外面。
宋璟背對著寧秋霜,一張俊臉陰雲密布,把所有干樹枝當做寧秋霜,掰地 擦響。
轉身時,宋璟依舊是滿臉柔情,將折下的樹枝選了塊干爽的地面放下,他溫柔地望著寧秋霜,道︰「快點生火把衣裳烤干,不然會染上風寒的。」
「嗯。」寧秋霜抱著手臂,蹲坐在石塊上,微紅著臉點頭。
「……」宋璟望著寧秋霜,目不轉楮地望著她,然後寧秋霜嬌羞地低頭,再低頭,直到一陣涼風吹過,寧秋霜疑惑地抬頭問︰「璟,你……為何還不生火?」
「……」宋璟心口一抽,一字一頓道︰「本宮從未生過火!」
明明語氣里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了,可偏偏沉浸在愛河里的寧秋霜就是沒有听出來,她極為懊惱地嗔了一句︰「我也不會,怎麼辦啊?」
藤蔓後的顧安年已經支撐不住,一邊無聲大笑,一邊蹲在地上揉肚子。宋祁蹲在她旁邊,一手攬著她避免她滑坐到地上,一邊同樣揉笑得抽筋的肚子。
外面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陣,寧秋霜柔柔軟軟的聲音響起︰「璟,我好冷……」
顧安年腦中頓時警鈴大作,莫非這是投懷送抱,然後干菜烈火的狗血節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