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大婚,寧秋霜不知打哪兒听到了顧安華被接到逸親王府小住,陪顧安年解悶的消息,詫異過後,她打起了小算盤。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寧秋霜自嫁入三皇子府,注意力變得都放在宋璟後院的那群女生身上,很少去關注外面的消息,加之她並沒有幾個要好的密友,是以她並不知曉顧安年與顧安華已經如此要好。
如今她知曉了,想著以往自己與顧安年是閨中密友,比與顧安華的關系好了不知多少,且顧安華與顧安年以前還是敵對關系,若是顧安年能接受顧安華,那必定也是能再與她交好的。
這般一想,寧秋霜覺著只要自己低聲下氣幾句,便也能重新與顧安年打好關系。
如今正是要拉攏勢力的時候,她自然不願意放過逸親王妃這快能起到大作用的棋子,即便她依舊看不上顧安年,認為顧安年配不上逸親王。
寧秋霜也是個務實的人,一打定主意,便時常往逸親王府跑了,只是每次都無功而返,不說與顧安年說上話了,就是面都沒見過一次,回回都被攔在了逸親王府門外。
踫過幾次閉門羹,寧秋霜又氣又急,她知道靠自己是無法進入逸親王府的,最後,只好求到宋璟面前了。
「沒用的東西!」這是宋璟在听完寧秋霜的哀求後,給出的評語。寧秋霜垂眉低首地認了,不敢反駁,只暗中攥緊了衣袖。
宋璟冷睨眼前低垂著頭的女人一眼,眼中閃過不耐,冰冷道︰「明日本宮陪你一同到逸親王府拜訪,你今日好好準備一下。」
說罷擺擺手,將寧秋霜趕出書房。
寧秋霜險些咬碎一口銀牙,不敢泄露半分情緒。訥訥應了聲,柔順退了出去。
從書房出來,寧秋霜氣沖沖回了自己的院子。
跟在她身後的吳婷兒本以為她會以往那般大發雷霆,將屋中物品砸個精光,卻不料她回房後只是往榻上一坐,雖陰沉著臉,卻並未動手。
吳婷兒心中一時有些忐忑。
寧秋霜掃了眼身邊的吳婷兒,緩了緩神色,道︰「婷兒,如今你是本側妃身邊唯一能信得過的人了。你可千萬不能讓本側妃失望啊!你放心,你只要一心一意跟著本側妃,本側妃自然不會虧待你。待日後本側妃坐上皇後之位,定會替你求個妃子的頭餃。」
吳婷兒心中一跳,撲通跪倒在地。磕頭道︰「奴婢不敢有二心!奴婢的命是側妃娘娘救的,側妃娘娘就是要奴婢去死。奴婢也不會有半句怨言!」低垂的視線慌亂地游移。
寧秋霜這話說得太過突然。吳婷兒心中捏了一把冷汗,難不成寧秋霜已經發現了什麼?
不待吳婷兒細想,寧秋霜滿意地頷首,隨後卻一手撐著額頭,半倚到塌邊小幾上,低聲嘆道︰「這幾日。本側妃總是夢見靈雀,那聲聲哀求哭喊,仿似還縈繞耳邊,讓本側妃夜不能寐……婷兒。你可曾覺著本側妃太過心狠?」
最後一句話,寧秋霜是緊盯著吳婷兒的雙眼問出來的。
吳婷兒不敢躲閃,暗自咽了口口水,僵硬搖頭︰「靈雀她心術不正,側妃娘娘教訓她是應當的,是她自己受不住處罰去了,怪不得側妃娘娘。」手心卻因緊張恐懼而汗濕。
靈雀的死,算得上是吳婷兒心中的夢魘,至今,她還記得那張青白的臉,圓瞪翻白的眼,她是眼睜睜看著靈雀死不瞑目地咽了氣的,她如何能不害怕?
在她眼中,寧秋霜豈止是心狠就可以形容的。
听了吳婷兒的話,寧秋霜雙目渙散,喃喃︰「對,你說的對,是她自己挨不過,不是本側妃的錯,本側妃只是……只是想教訓教訓她罷了,本側妃只是一時氣極,才讓人打她板子,沒想杖斃了她的,是她自己沒挨過去的,是她的錯,誰叫她要去勾引本側妃的丈夫!」
「對!是她先勾引本側妃的丈夫在先,背叛本側妃在先,喪了命,怪不得本側妃心狠手辣!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本側妃沒有錯!」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寧秋霜毫無邏輯地自言自語,語氣越來越激烈,最後甚至像是在自我催眠般,一再地強調。她握緊了拳,修剪地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也毫無所覺,瞳孔緊縮的眼中,滿是猙獰之色。
她也是看著靈雀被活活打死的,那個活潑好動的丫鬟,陪伴她度過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歲月的丫鬟,開始的時候,還在掙扎著哭喊求饒,但是後來就漸漸沒了聲息,最後就再也不會動了……靈雀被她一句話給處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在法治社會中長大,連雞鴨都從來沒有殺過的她,現在卻一句話要了一個人的命,她心中又如何會不怕?
她心中不安,白日里,尚能裝作若無其事,可到了晚上,每每午夜夢回,她總能夢見那雙瞪大了的雙眼,就跟前世在超市里看到的死魚的眼楮一模一樣,那樣死死地盯著她……不願放過她,在任何一個角落……
「是她的錯,是她的錯,是她的錯……」寧秋霜急促地呼吸,不斷地默念著,好似這般,就真的與自己無關了一般。
吳婷兒眼中滿是駭然,看著寧秋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這一夜,寧秋霜就在自我催眠中度過。
翌日一早,宋璟便如約攜寧秋霜,帶著豐厚的禮品,前往逸親王府。
馬車上,宋璟瞧著寧秋霜眼下不甚明顯的青色,眼中閃過不悅,叱道︰「瞧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不成昨晚上見鬼了?!」
面對寧秋霜,宋璟的優雅風度蕩然無存,可說是怎麼刻薄怎麼來。
一听到那個「鬼」字,寧秋霜不可抑制地抖了抖,縮起身子小聲道︰「妾身昨日想著能見到年妹妹了,有些高興過頭,是以才……」
宋璟雙眼微眯,嗤笑一聲,淡淡道︰「這聲‘年妹妹’,今日你在本宮面前叫叫也就罷了,日後切莫再提起。再過幾日,本宮就要稱嫻側妃一聲皇嬸了,這聲皇嬸,乃是實至名歸,你若還不知變通,叫人看了笑話去,可就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
「妾身記著了。」寧秋霜忙躬身應了。
宋瑜漫不經心地頷首,閉上眼假寐。
一路無言。
到了逸親王府門前,宋璟下車,隨後滿臉柔情笑意將寧秋霜接了下來。
即便宋璟立下永生不立寧秋霜為正妻的誓言,然而在外,他們還是表現地十分「恩愛」。
徐飛識得宋璟,見兩人攜手而來,便抱拳行禮,「卑職參見三皇子殿下。」
宋璟微微頷首,一派優雅華貴之姿,謙和道︰「有勞徐將軍通傳一聲,本宮攜側妃前來拜見皇叔。」
徐飛稍稍遲疑,見狀,宋璟微皺起眉,問︰「可是皇叔有何不便之處?」
他如此問,徐飛自然是搖頭,抱拳道︰「還請三皇子殿下稍等片刻,卑職這就前去通傳。」說罷,知會了兩個小將一聲,便轉身進了逸親王府巍峨雄壯的朱漆大門。
很快,徐飛便回來了,對宋璟二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王爺如今正在正廳招待南逍王,三皇子殿下請。」
听到宋瑜也在,宋璟微微詫異,對徐飛頷首道了聲有勞,吩咐身後的下人將禮物交給王府的人後,便提步跨入了王府大門。寧秋霜默默跟在他身後,只是臉色便不太好。
自始至終,寧秋霜都被無視了,臉色自然不會好。
進了門,便有下人引著宋璟兩人去正廳,穿過前庭花園,便到了。
下人通報一聲後,便退下了,宋璟與寧秋霜一前一後進去,果真見宋瑜坐在次座,正與主位上的宋祁談笑喝茶。
「佷兒給皇叔請安。」宋璟行至正廳中央,拱手行禮。
「逸親王殿下安康。」寧秋霜噙著抹淺笑,福身問安。
宋祁抿了口茶,微微頷首,道︰「坐吧。」
「謝皇叔。」宋璟謝過禮,在宋瑜對面的位子坐下,寧秋霜怔了怔,也謝過禮,起身走到宋璟身後站定。
宋祁與宋瑜都未曾看寧秋霜一眼,接著方才的話又閑談起來,宋璟很快便插進話去,三人也算相談甚歡,只寧秋霜干站在宋璟身後,插不上話,也不敢開口說要去尋顧安年敘舊。
按理,客人上門,男女賓是要分開招待的,只是如今宋祁沒有安排府上的女眷來招待寧秋霜,也沒有交代下人帶她到偏廳或是花園去坐坐走走,是以寧秋霜便只能在這里干站著。
過了好一陣,宋璟終于意識到只要自己不開口,寧秋霜便只能一直站在這里,心中微沉,他揚起一抹笑,道︰「皇叔,不知嫻側妃如今何在?秋霜一直十分想念嫻側妃,今日特意隨佷子來府上,就是想與嫻側妃敘敘舊,也不知嫻側妃現在可方便?」
聞言,宋祁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淡淡道︰「七娘正招待南逍王側妃。」又抬眼望向寧秋霜,仿似才發現她的存在般,驚訝道︰「三皇子側妃怎的還在此?」
寧秋霜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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