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里德勒 第一百四十四章 傳播教義

作者 ︰ 唐默

奧列弗用魔杖從瓶子里吸取些許麻醉藥劑,在傷兵胸口偌大的利器造成的傷口周圍輕輕刺了幾下,原本被傷痛折磨地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忍受,額頭不斷冒出冷汗,身體微微地痙攣的勇士立即感覺到火燒火燎的仿佛鐵匠燒地通紅的爐灶的胸膛被冰冷的海水澆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現在好受些吧,我要清理傷口,縫合恢復,你最好不要看。」善意的提醒沒有讓勇士移開目光,好奇心被激發後的他反而越發期待這個白色短袍的少年接下來的舉動。

‘麥酒的清香,哇喔,沒有摻水的味道,很久沒有聞過了。’

‘什麼?用昂貴的麥酒清洗傷口,每一滴都是錢啊。’

‘魚骨針、腸線,總算看見一些正常的東西。’

‘嘶!’

奧列弗靈活的雙手捏住一根略微帶有弧形的魚肋骨細針在勇士的往外翻卷的傷口兩側來回穿梭,一點一點將傷口收攏,接著一只無形的手拔掉治療藥劑的軟木瓶塞。

瓶口緩緩升起帶有藥材清香的紅色霧氣,里面蘊含著柔和的正能量以及鮮活的生命力以及祝福的味道。

‘這就是騎士大人才有一定分量配額的煉金藥劑,據說每一瓶都可以賣上好價錢。’

珍貴的深紅色藥水傾斜而出,緩緩滲入傷口里,這時麻醉藥劑的效力恰好接近尾聲,勇士再次感覺到傷口的火辣味道,不過更多的是無法忍受的麻癢。

傷口正在以肉眼的速度愈合,這讓沒有目睹神術治療場面的伊蘇斯領普通戰士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幸運地撿回人生的希望,沒有因為這驚人的傷勢送命,而且經歷生死的搏殺,他體內某種障礙已經被打破,細小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的來歷,我不知道你的動機,我發自內心感謝你。」

「我叫奧列弗,一個因為魔災家破人亡的激流城孤兒,現在我追隨白橡學院羅德里格斯院長作為北地的使節團的一員,為抗擊比蒙獸人的勇士貢獻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

「謝謝你,奧列弗,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伊蘇斯領埃弗盧斯家族的莊園服兵役的佃戶蓋勒。」

‘伊蘇斯領的莊園職業農兵,他們從小接受軍事訓練,每年固定淘汰一批人,能在成年後繼續服兵役,肯定是精銳的士兵。嗯,粗大的骨架,肌肉結實勻稱,身體素質很高,難怪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一聲不吭堅持下來。說不定是一個很好的種子。’

「你知道北地的馴鹿之王嗎?」

「凡人封神的巫師里德勒!噢,神啊,請原諒我的過失,貿然呼喚你的名。」

「馴鹿之王是北地所有孩童的守護者,他在激流城絕望的夜晚帶來一縷光明。冉冉升起的銀色月亮驅散了籠罩在我們每一個人心頭的霧霾,他瞬間造起高聳的爐灶,讓泉眼堵塞的水池再次噴發活水,用豆子和麥粒烘烤成面包,從地面升起簡樸的桌椅,我們所有幸存的人參與了那次盛宴,讓在寒冷的夜晚差點被饑餓擊倒的激流城再度興起。」

「哦,這個,這個,我是知道的。魔災,可惡的惡魔,我們伊蘇斯領也不好受,那一段艱苦的忍饑挨餓的歲月。」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蓋勒。」

「是的,如你所見,惡魔都被我們趕回了老家,據說牠們永遠不會回來。」

‘哦,還有這種傳聞,我還是第一次听說。’奧列弗點點頭︰「趕跑了惡魔,我們再度擁有幸福的溫飽生活,可是野蠻的獸人隱藏在不受惡魔打擾的偏遠地帶埋頭積蓄實力,他們準備攻打人類的國度,奴役我們。」

蓋勒捏緊拳頭,臉上露出一絲憎恨。

「幸好,伊蘇斯領挺身而出,將氣勢洶洶的獸人先遣軍團迎頭痛擊,蓋勒,你們都是了不起的英雄。」

「英雄嗎?我們?這不是騎士大人,或是領主們才擁有的稱號吧?」

「嗯哼,吟游詩人們口中說唱的史詩故事里都是英雄的名字,里面沒有其他普通的戰士,可是蓋勒,你知道嗎?你也是英雄中的一個,只是沒有姓名。」

「無名英雄。」

「對的,正是有千千萬萬個像蓋勒你這樣的無名英雄,那些騎士、領主才能打敗敵人,贏得勝利。」

「我沒有想當一個英雄,我只是想保護我的家,我生活的莊園,世代侍奉的埃弗盧斯家主。」

「偶爾,也要考慮一下你自己,蓋勒。」奧列弗輕輕點醒這位準騎士。

「是啊,如果沒有你的救治,我的傷勢肯定沒有恢復的可能,我會抱病退出軍團,回到自己的家中,為了不成為負擔,我要努力勞作,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以後將會是什麼,我完全無法預料。」

‘這又是一個將忠誠的家族作為源泉的預備騎士,龍堡的那頭惡龍編織的網絡真是慎密地滴水不漏,嗯哼,既然無法拉攏,就給你摻些水吧。’

「很快就是神誕節,在北地,這是屬于馴鹿之王的節日,每一個孩童都會在前夜許下美好的願望,我們仁慈和博愛的守護者收到這些願望後,就會換上紅色的寓意喜慶的長袍,駕馭六匹馴鹿拉動的載滿蒙他祝福的禮物的雪橇車,在鵝絨似的雪花飄飛的夜晚來到每一個孩子的家里。金色的鈴鐺掛在馴鹿的脖子上晃蕩,發出悅耳的響聲,這是馴鹿之王的腳步。刺骨的凜冽寒風會因為祂的到來而變得柔和,沉甸甸的風雪也會變成晶瑩剔透的冰花緩緩落下。」

蓋勒听到奧列弗的聲音,漸漸有些沉醉其中,他好像來到冰雪的世界,濃濃的霧靄籠罩天空,遼闊無邊的原野上,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紅色身影從遠到近,他的身後漸漸升起噴薄而出的太陽,帶來威嚴光輝以及溫暖的陽光。

看著蓋勒雙眼流動晶瑩的光芒,奧列弗滿意地露出笑容。

‘聆听教義,感受到馴鹿之王的光輝,蓋勒現在也是個淺信徒。可惜他已經萌發了騎士的種子,不然會是一片很好的橡葉。’

發生在奧列弗身邊的事情同樣出現在其他白橡學院的學生身上,羅德里格斯提著一盞昏黃的油燈來到傷兵營,選擇重傷士兵最集中的仿佛屠宰間的醫療帳篷。

腳下混合血水的泥濘沒有讓羅德里格斯駐足不前,他走進帳篷里,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死亡氣息。

‘真糟糕,已經沒有繼續生存下去的意志了。格羅斯是怎麼回事,無視這些戰士的哀嚎,對士氣來說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按照約定,不能行使治療神術。還好,瑪砝為杠桿推動的治療術里有不少合適的法術,獸人薩滿的圖騰柱帶給我不少靈感。’

羅德里格斯從支撐帳篷的立柱上截取一段手臂長的木條,插在濕潤的地上,自然氣息讓它很快生根牢牢抓緊腳下的土地,卻沒有長出女敕芽葉子,只有一個乳白色的帶有神聖味道的符號漂浮著不斷旋轉。

轉了一個圈,所有傷兵的痛苦立即減輕。又轉了一個圈,傷口的血液不再流出。最後轉了一個圈,大量失血而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一絲紅暈。

在場的所有隨軍醫師們立即意識到來了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們摘下冷漠的面具,露出卸下重擔的疲憊笑容。

「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現在休息一下,這里就交給我吧。」

魚貫而出的軍醫們回到各自的休息帳篷,累得倒頭就睡,很快鼾聲此起彼伏奏鳴。

‘獸人的強弩射穿了膝蓋,先給你麻醉藥劑剔去所有感覺。’

截斷尾桿,起出帶鉛的有毒箭頭,吸取毒素,清理傷口,小惡作劇咒讓腿骨消失,重組後修復如初,回歸原位,治療結束。

羅德里格斯嫻熟地運用各種瑪砝推動的法術,跟隨他身邊的油燈快速移動著,每到一張病床上,一位重傷待死的傷兵就得到妥當的合理的救治,沒有馬上回復健康,傷勢沒有繼續惡化並悄然治愈。

原本絕望的傷兵們望著油燈的方向,目睹戰友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來,麻木無神的眼楮漸漸有了神彩,活下去的希望點燃了他們的求生意志。

死寂的被黑暗籠罩的傷兵營,因為一盞希望的油燈,再度燃起歡聲笑語的篝火。

「要制止他嗎?」鋼鐵魔像藏身在帳篷的陰影里。

「只是幾個傷兵,祂想要挽救他們的生命之火,就隨祂去吧。幼小的牡鹿剛剛加入不朽者的世界,依然保留著過去的凡人的痕跡,別看祂現在的熱情和舉動,再過幾年,就會和我們一樣。」格羅斯•杰格端坐在一顆金色的龍爪承托的真知水晶前,時不時掃視伊蘇斯前線軍團駐地周圍的動靜。

「比蒙還沒興起就沒落了,被挖走一只眼楮,從混亂走向秩序,權力分散的部落制度依舊保持慣性繼續往前,意圖集權的王室在祖先殿堂的首肯下用長刀暫時馴服了長老院,不過我估計那些不甘心退出權力舞台的老家伙肯定會拿出底牌反撲。三方勢力互相制衡在平時沒什麼,可是在戰況瞬息萬變的戰爭時期,遠不是集中優勢力量的人類世界的對手。聞到血腥味的其它勢力肯定會動手。北地那只鴿子不就派出使團嗎?」

「我們的目的,原本是拉攏祖先殿堂的那些半神,加入我們的陣營。覆滅了比蒙王國可沒有好處,吃飽喝足的豺狼會將伊蘇斯視為下一個獵物。」

「雙頭鷹自顧不暇,而且那只鴿子會阻擋他的腳步,沒有北方最大的產糧區,瘸子在大陸會議上還有底氣說話?我們不能毀滅比蒙,而是要將納斯卡徹底分裂成由主戰種族統帥幾個附庸族建立的自治領。」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現成的荒蕪高原狼人守望者做示範,我們的朋友烏迪耶率領族人和他們握手了。剃刀山的野豬人也是一個投資對象,他們有豢養肉豬在極短時間內迅速掛膘的秘方。」

「比蒙王室現在氣勢十足,降服長老院,肯定會將目光注意到這兩根釘子。」

「我們當然要繼續支持令比蒙芒刺在背的高地狼人,令王室如骨在哽的剃刀山野豬人。這些反抗獸人暴君恐怖統治的人類世界的朋友,會得到新的力量。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盟友機關統領,幽暗地域的蒼白之手已經答應加入我們的陣營,不過他現在踫上了一點小麻煩,你去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我離開了,那你怎麼辦?」

「提燈的牡鹿將是我最好的盾牌,而且我的手上也是有底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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