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發老者好像並未感覺到有人正在注視他,依然專心致志的釣魚。請使用訪問本站。
正在陳鍔想要開口的時候,這老者驀然抖動手中的魚鉤,大笑道︰「魚上鉤了!不錯,是條大魚。」
果然,隨著魚竿收起,一條大魚咬著魚鉤從湖中飛了出來,猶且搖頭擺尾不斷掙扎,好像還幻想著要重歸水中,可惜,如何能如願。
老者也不用刀,直接用那蒼老如樹皮的手將魚的內髒給掏出來,用湖水清洗干淨,然後用樹枝將大魚穿起來,在旁邊生起的篝火之上要烤魚吃。
「小伙子過來坐,我老人家不吃獨食,可與你分你一半。」老者仿佛這才看到陳鍔這麼一個人,沖陳鍔笑道。
陳鍔怎麼會過去?
因為這老者說「魚上鉤了」這四個字的時候,陳鍔總感覺他是對自己說的。
可不是嗎?母後成了敵人手中的餌,以母後要挾,自己就過來了,與上鉤之魚,有什麼區別?
難道是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
但願吧,但陳鍔依然不會吃他的魚,因為就算戰死,也絕對不願意被毒死,你也太憋屈了。
「多謝,只是我不喜歡吃魚,老人家你還是自己享用吧。」
「這里未免偏僻了一些,老人家,。你是在等人嗎?」陳鍔問道,想要探一下他的口氣。
「呵呵,我老朽一個,半截身子埋入黃土了,子孫又不孝,不肯將我供養,我能等誰?」白發老者笑道,神態慈祥,仿佛真的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
但陳鍔還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若真是普通老人,首先不會出現在這里,最重要的一點,以他表現出來的形態過于蒼老了,皮膚如古樹,甚至有老年斑,身形佝僂,但,不應該一口潔白的牙齒,一個也不少吧?
這老頭很不對,值得懷疑。
「老人家不會是在等我吧?」陳鍔態度漸漸惡劣起來,臉上帶著冷笑。
白發老者不說話,點著的火有些玄妙,一會兒功夫就把魚給烤熟了,香氣彌漫出來,他竟然取出佐料細心的撒上去。
老者仿佛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也不知道魚是否真的熟了,便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也不搭理陳鍔,一會兒功夫把一條魚給吃光,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吃完之後,把油膩膩的手在身上隨便一抹,然後才想起陳鍔的話似的,神態也冷了下來,斜著眼看了陳鍔一眼,冷笑道︰「我倒是有個孫子還活著,若是長大,也有你這般年紀了,若定要說我有要等的人,那就是他了。」
「難道是你不成?你是我孫子?」
這老頭!
陳鍔當場就怒了,忍不住要發飆,卻不想老頭根本不給陳鍔發飆的機會。
邁步腳踏虛空,仿佛踩在湖面而行,向湖中央走去。
「昔日叱 風雲,也曾有雄心千萬丈,奈何天意如刀,壯志不得酬,一夢三千年!」
白發老者發出蒼涼的悲歌,似乎在訴說生平,聲音尚且在耳邊回蕩,人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大澤之中。
陳鍔運轉戰皇仙眼去看,也探尋不到了。
怎麼回事?難道真的不是在等我?真的不是魔逆天的幫手?
三千年?扯淡吧?只有神王強者,才會有三千年的壽命呢,就這老頭?
況且道法沒落的年代,哪來的神王強者?
自己多疑了?
陳鍔迷糊了,不過卻是想通了,自己只要到了這弒神谷內,用不著費心盡力去尋找魔逆天,魔逆天也必定會來尋自己。
一念及此,才發現自己的心,原來一直是慌亂的。
因為母後被抓做人質的緣故嗎?
好吧,不管怎樣,作為一名強者,心如磐石,不動不搖,處變不驚,看風輕雲淡,如此,方才是正常的境界吧。
那,就在這里等吧,等著魔逆天和陳廣,主動找上來。
為了魔神骨與青銅太子令,他們會比自己更熱心的。
陳鍔想通了,揀起了白發老者遺落的魚竿,在旁邊的小水灣中捉了條小蝦做餌,靜坐著垂釣起來。
只是卻沒有白發老者的好運氣,半天過去,也沒有上鉤之魚,運轉戰皇仙眼去看看,奇怪了,將這湖中看了個底朝天,這湖里根本就沒有魚。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那老頭從哪釣到的魚?莫非自己是眼花了?腦袋壞掉了?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不過還好,陳廣終究是沒有讓自己等太久,他出現了!依然是陳鍔記憶中的樣子,一身黃色的龍袍,氣宇軒昂,看不出落魄,反而是志得意滿的樣子。
「陳鍔,你不愧是朕的種,體內流淌著朕的血液,很不錯,你有今天的成績,朕很欣慰。」陳廣出現了,一步一步走來,笑著對陳鍔道。
這種語氣,幾乎把陳鍔氣樂了。
怎麼?幾次三番要殺我的,不是你?劫走母後的,不是你?如今卻要過來這樣說話,是要跟我論父子之情嗎?
見陳鍔冷笑,陳廣不以為意,「朕知道你恨朕,但我們畢竟為父子,這一點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就算你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事實。」
「君臣、父子,人倫大義,這卻是萬萬不能忘記與逾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陳廣還在喋喋不休,還在講著自己的那一套儒門教義。
可笑!
陳鍔不願意听他廢話下去,打斷了他的話,「母後呢?在哪里?」
「還有魔逆天呢?為何不與你一起出來?都這個時候了,還鬼鬼祟祟的,有意思嗎?」
「怎麼,魔逆天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不敢出來,讓你來做說客?」
陳鍔的蔑視語氣讓陳廣皺眉,不過還是笑了笑,「說客?不錯,朕的確是說客。」
「但朕想要說服你的目的,並不是怕了你,而是看在你為我兒子的份上,朕想救你一命。」
「朕一番良苦用心,你可不要不領情。」
陳鍔笑了,這家伙,臉皮真是夠厚的,「那好吧,你放了母後,然後我既往不咎,依然可以喚你一聲父皇,如何?」
陳廣搖了搖頭,在陳鍔意料之中,「你想要救回你母後,完全沒問題,但有幾個東西,必須交出來,因為本就不屬于你,你沒資格佔為己有。」
「這樣吧,你把青銅太子令交給朕,把魔神寶骨還給魔逆天,把龍帝弒神鞭還給龍皇,如此,你今天可以平安無恙的走出去,可以與朕,與你母後,回到從前的歲月,重享天倫之樂,如何?」陳廣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在勸陳鍔。
回到從前,可能嗎?
重享天倫之樂?與你嗎?抱歉,對你真是半點兒感情也沒有,隨著你真正兒子的死亡,隨著你幾次要殺我,與你的關系已經煙消雲散了。
但除此之外,卻是讓陳鍔听到了別樣的信息。
把龍帝弒神鞭還給龍皇?原來,他們的幫手,是龍族。
也是,龍族遺失了龍帝弒神鞭,怎麼會不急?自己沒看到他們的動作,只能說他們潛在暗處罷了。
陳鍔的心有些沉重,在這無法動用神力與道則的地方,自己無法催動無缺帝器,也無法用殤皇戰槍逃跑,那……
龍族若能調動幾十尊王境強者,將自己包圍,自己還有活路嗎?
「好,我可以同意你的部分條件,但細節還要再商量。」陳鍔道。
「你說。」陳廣面無表情。
陳鍔想了想,方才開口,「我可以把龍帝弒神鞭還給龍族,但,我要先看到我母親,她若平安無恙,這是一切談判的基礎。」
「至于第二點,我要龍族將魔逆天的人頭,割給我。」
「還有你,陳廣,我要讓你跪下來,給我母後磕三個響頭謝罪,如何?」陳鍔冷笑。
沉默了,對方沉默了。
然後有越來越多的人從虛無之中走出啦,果然,有魔逆天,也有龍皇,而自己的母後,在一名女武王的羈押之下,被扣住了脖子,正在一臉激動的看著自己。
只是她應該被鎮壓了,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淚光在眼角閃爍。
「陳鍔,你很不錯,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挑撥離間,可笑。」魔逆天說話了。
「你想讓龍族殺了我?呵呵,你覺得可能嗎?龍族與我合作,會更有利,難道,還會與你這位仇人合作嗎?」魔逆天冷笑的看著陳鍔,雙目有怒火在燃燒。
陳鍔也笑了,「誰說我與龍族是仇人?我與龍族的關系,好到不能再好了,你不知道?」
這話讓龍皇那嚴肅的臉都浮現了笑意,因為實在太可笑了。
「原來我們關系很好?我都不知道,實在抱歉。」龍皇皮笑肉不笑道。
「何止是好?簡直是一家人,因為……龍皇陛下,你可是我岳父啊。」
「咱們這種關系,你怎麼幫助外人來欺負我呢?真是不應該啊。」陳鍔裝模做樣的嘆氣道。
這兩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岳父?什麼意思?
難道……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把舞月怎樣了?」龍皇的聲音,如萬年寒冰一樣的冷,恨不得立即殺了陳鍔,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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