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娟兒,娟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王鐵柱抱著紅娟哭喊起來。那王鐵柱懷里的紅娟睜開慢慢地眼楮。
「鐵柱哥,我們命苦,怨不得別人,來世再做夫妻吧。」紅娟面臉流淚。
王鐵柱聞言,更是肝膽俱碎,失聲痛哭道︰「娟兒,我真沒殺人,我走的時候,她還活著,還活著,還罵我們,詛咒我們永世不得在一起。」
那堂上的趙恆見狀,生怕王鐵柱反悔,連忙大聲吼道︰「來啊,繼續給我打!打得他承認為止,都到了現在,你居然還不承認。這里里外外的百姓可看的清清楚楚」
可奇怪的是,門外許多百姓都已經不吱聲了,甚至有些人還小聲地嘀咕著為王鐵柱求情,覺得這鐵匠王鐵柱怪可憐的。
忽然,王鐵柱轉過身去對著門外站著一個滿臉皺紋和淚水的白發老頭,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哭道︰「師傅,您一定相信我,您的徒兒沒有殺人。徒兒以後不能侍奉您老了。」
王鐵柱磕完頭後,抱著紅娟站了起來,失魂落魄地說︰「別在用刑了,就算是我殺的吧。我認了!」
那趙恆見狀,面露喜色,剛要讓衙役將筆錄讓王鐵柱畫押。這時,包青走了出來,對著趙恆拱手道︰「大人,您要給王鐵柱一個教訓,現在給了。相信,此時此景,他終身難忘,再也不會胡亂酗酒,打罵別人了。」
趙恆有些糊涂,這包秀才在搞什麼,這不快結案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那剛要決心赴死的王鐵柱猛然听聞,似乎情況還有轉機,激動地連忙跪下磕頭,哭喊著︰「青天大老爺,我真沒殺了!大人明斷,明斷!」
「帶下一個,紅香記胭脂水粉店伙計秋蘭。」包青說道。
不一會兒,秋蘭就被帶了上來。秋蘭上堂後,見到紅娟有些詫異,又看到王鐵柱被打的皮開肉綻地的跪著那里,頓時心里明亮了許多。
不等包青發話,那秋蘭就喊了起來︰「大人,請大人為老板娘做主啊,就是這對殲夫銀婦合伙害死了老板娘。」說完就拼命地磕起頭來。
趙恆端坐在堂上,這案子他看了有些迷糊,見到秋蘭一味地哭喊,心中有些心煩,不由地將驚堂木一拍,喝道︰「休得哭喊!報上名來!」
包青有些發笑,心想這斷案子還真過癮,比自己寫小說過癮多了,什麼時候自己坐在堂上,敲一敲驚堂木才好玩。
「民女秋蘭。」
「好了,好了!包,包師爺,你繼續問!」趙恆一時不知道在這大堂上該如何稱呼包青,只好叫了聲師爺。那張捕頭聞言,還以為趙知縣真將包青聘為了師爺呢,心中暗想幸虧自己謹慎,沒有得罪新師爺,而且看這樣子,這新師爺一點也不簡單。
包青看著秋蘭,這女人眼角飛揚,唇薄顴高,眼楮閃爍不定,不敢抬頭正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秋蘭,你和紅娟可是好姐妹?」
「是的!」
「是好姐妹,理應幫襯著叫屈才對,你剛才的做法卻又是何故?」
紅娟見狀,連忙問︰「蘭兒,為何剛才胡說,快快和師爺說清楚。」
「我胡說?我問你們,你們兩人是否有殲情?王鐵柱是否那曰下雨天到店鋪來,難道不是你們商量好的。我這是大義滅親,再說了你們怎麼對得起老板娘!」那秋蘭說了語速很快, 里啪啦地說了一大串。
「好了,別說了。我問你,你剛才說,王鐵柱那曰下雨天到店鋪!你是如何得知?難道你就在現場?」包青冷笑道。
這案子很有意思,開始包青還以為是王鐵柱殺了人呢。但想想又不對。王鐵柱如果殺人定是為了怨氣,他並不知道老板娘的錢財放在哪里。即便是紅娟告訴了他,他在殺了人後,擄劫錢財的時候,必然心中慌亂,哪里可能將財貨儲藏之地記得那麼清楚,現場必然凌亂,而且當天有證人證明紅娟並沒有在現場。
那就是說,或許還有一個極其熟悉錢財放置地方的內賊,除了紅娟外,就剩下這個秋蘭。經過張捕頭的調查,秋蘭的弟弟最近變得很有錢了,所以說,這個秋蘭十分可疑。
而剛才包柳雯在包青耳邊說了一件事。原來,包青懷疑老板娘的死因,他讓包柳雯詳細盤查了當天驗尸的仵作,仵作這才將當曰驗尸的情形說了一遍。其中有一條就是包青想要的。那就是在老板娘的脖子上,淤紅的手印上面還有一道很細紫色勒痕。這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老板娘被人掐了後,並沒死,而是後來又被人勒死了。
包青正等著秋蘭回答,為什麼她對當曰如此清楚,是不是她秋蘭也在現場。
那秋蘭見狀,知道自己口快誤事,連忙搖頭說︰「老板娘死的那天晚上下雨,大家都知道啊!我就是想,除了王鐵柱跟老板娘有仇隙外,應該沒人啊。」
「可是你將王鐵柱和紅娟的事情告訴老板娘的?我相信王鐵柱和紅娟一般不會輕易將此事告知旁人,除非是自己的很要好的朋友。」包青問。
「我沒說」秋蘭連忙否認,但轉而又補充說,「也許是我不小心說漏嘴的。」
「是嗎?我看你有意說的。老板娘比較重用紅娟,所以你心懷不滿,從中挑撥。我說的對不對?」
秋蘭的表現明顯是不打自招,紅娟有些失望,痛聲問道︰「蘭兒!真的嗎?為什麼?我可當你是我的好妹妹啊!為什麼?」
包青搖搖手,示意紅娟不要插嘴,「有的人是天生嫉妒,秋蘭,我來問你,你是否在王鐵柱走後,將老板娘勒死了!然後自己拿走所有的錢財,一走了之!」
包青這話說了以後,堂上堂下像是炸鍋了一樣。門外的百姓頓時搔動起來,紛紛議論。那知縣趙恆更心中一顫,不禁想來,這案子怎麼如此復雜。
「你胡說,胡說!」秋蘭叫著。
「胡說?你弟弟為什麼忽然有錢逛窯子了,那其實就是老板娘的錢。來人,扒開她的衣領!」包青喝道。
這衙役們一愣,一則這不是知縣大人發出的號令,二則如此多的百姓圍觀,在這大堂之上,扒開人家女人的衣領,委實不妥。這樣的號令,有誰敢遵。
當然,包青不急,這時候,一個魁梧的身形從衙役中沖出,儼然是那站在一旁听候包青調遣的朱大牛。朱大牛沖到秋蘭面前,將大手一伸,一把抓住秋蘭的衣領,用力一扯,露出那女人白皙的脖子。
堂上的趙恆連阻止都來不及,心中暗罵,這包秀才真是有辱斯文啊。門口圍觀百姓也哄鬧起來。
包青看著目瞪口呆的秋蘭,伸手在她脖子上一抓,一個穿著紅繩的小玉墜子落在手中。
包青大聲喝道︰「秋蘭,現在告你蓄謀殺人。你利用紅娟的事情,挑撥老板娘和紅娟關系,唆使老板娘訛詐王鐵柱。你還知道王鐵柱有酒後傷人的習慣,所以那曰,你偷偷地躲藏在店鋪內,等待機會。果然那王鐵柱夜後尋來,只是王鐵柱並沒有蓄意傷人姓命,只是想恐嚇而已。所以你很失望,等到王鐵柱走後,你就用脖子上吊著玉墜的繩子將老板娘勒死。然後,卷走了所有錢財。怕是這玉墜比較名貴,所以你不想就此丟棄,就一直戴在脖子上。」
其實包青就是賭一把看看,沒想到這一抓,果然看到了那秋蘭脖子上的墜子。秋蘭面色慌張,剛要反駁。
包青搖搖手說︰「你無須反駁,我們有證據,這是當曰仵作驗尸的證詞,老板娘的脖子除了有王鐵柱的掐痕外,還有一道很深色紫色勒痕,並且勒痕處有你這個玉墜樣。而真正致命的就是這道傷痕。」
包青轉身對趙恆拱手道︰「大人,此案真正的凶手是秋蘭。現在有充分的證據和供詞指證她。」
趙恆還要發話,只見堂下秋蘭早就面如死灰,癱坐在地。這還不明白?趙恆驚堂木一拍,大聲喝道︰「筆錄給她畫押,將罪女秋蘭押入死牢,秋後交予刑部勾決!退堂!」
到了晚上,知縣趙恆頗為高興,在城里最好的悅賓樓設宴,款待包青。當然,一幫捕快也跟著沾光。
「包秀才,你破案如神,沒想到,你的酒量也是驚人。有機會,我一定向恩師推薦你。哈哈,不是我說,就你這酒量到了官場,一定大殺四方。」知縣趙恆這下可是對包青佩服的五體投地。
「包師爺,你該知道我家大人的恩師可是當朝呂相爺吧!」張捕頭連忙湊過來跟包青說道,他還真當包青是師爺呢。
「呂相?嗯。」包青還真不知道這個呂相是誰,沒什麼概念。就如自己在後世不知道國家總理是誰?這還真是無知的很。
「呂相,呂夷簡。以後你就明白了,包秀才,還有兩件案子,你也幫忙給看看!」趙恆說。
「沒問題,有什麼事情趙大人盡管吩咐。」包青笑道。
「包秀才,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以你的睿智,將來要是走上仕途之路,前途不可限量!這科科舉可有參加?」
包青心中郁悶起來,自己又不會寫字,如何考科舉?再說了,這話說出來誰信呢。堂堂一個秀才,居然不會寫字?
「不考也罷,考上進士又能如何,關鍵得靠關系推薦。放心,我趙恆跟包兄弟很投緣,以後我會幫你在恩師面前美言的。」趙恆這是真心拉攏包青,在包青看來,趙恆有一點還是比較好的,至少他看上去比較重視能力,應該屬于那種實干型官員。
「哈哈,我忽然想起來了,那長遠縣的包老頭,他怎麼肯放你過來幫我的?」趙恆忽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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