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史歌 47 信念的火星

作者 ︰ 桔澀

()無用之人總是被人嫌棄和不屑,羅秋生現在就面臨這樣的窘境。在整個要塞里,任何一人都比他擁有更強的覺悟和能力,他們能毫不猶豫拿槍直直射向敵人,過後一點都不會生出恐懼和害怕的心理,就像吃飯生活一樣理所當然;然而擁有強烈道德底線和良好生活環境的羅秋生則跟他們不同,生活在太平世界的他沒有一丁點戰爭意識和戰斗準備,他的良知和價值觀容不得他親手殺人,就算是被他人用槍抵住威脅,他也會猶豫不決。缺少這方面堅定信念的他自然也淪落成保護對象,這一點羅秋生心知肚明,林斯特也看得清楚,所以就算這是個陷阱,他也沒有拒絕,因為徒留這種人在要塞上無所事事,還不如讓他親身經歷嚴酷的社會現實來的實際。

然而,就算羅秋生心中明了,但他也無法就背著包裹走人,這樣顯得他更像個失敗者和逃避者。他更願意面臨一群人的懷疑和嘲諷,努力證明自己的無辜,也不願意灰溜溜的逃跑離開。

就算結局已經被他們擬定好,他也堅定信念的想改變他們的決定。自然,他最先詢問了一直默不開口的白安,想向從他那里確定自己的信念。

然而,得到的回答竟是與林斯特一樣的贊同答案。

「我贊成這個決定。」白安剛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疊純白的襯衫想幫他收拾行李。

羅秋生一听,整個人從床上蹦起,他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

他以為白安是贊同的,他只是對上面的命令不能反抗所以才默不作聲的。

白安當然清楚羅秋生的想法,但他現在不同于以往般有實力,這個結果對他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里有齊全的學習設備和條件,以你的能力自然去那里更好。」

並且他在羅秋生身上花費了太多時間,他原本就是要跟隨阿爾瓦艦長前往塔爾,只不過當初為了方便照顧羅秋生,他便利用了自己的特權留下來,然而現在既然有機會安頓好羅秋生,又能空出閑暇時間來磨練自己,他自然也雙手贊同的。

羅秋生抿了抿蒼白的嘴角,冷硬的說道︰「我知道,但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羅秋生看了白安半響,心中突然難過起來,第十艦隊的性質能力他當然知道,可他留下來不願走的原因,白安顯然也知情卻明顯又不贊同的故意岔話起來。

「我不想像犯錯的人一樣這麼一走了之,我明明是無辜的,也願意承擔他們的懷疑和解釋清楚自己的清白,我只是不想像真正的間諜一樣逃月兌,這麼做不是加深他們的認識嗎?」羅秋生按住白安整理衣物的手掌,希望白安能理解能贊成的默默說道。

被突然阻擋行動的白安則抬頭仔細看著羅秋生,一手掃開覆在手背上溫暖干燥的手掌,站直身子,他想他有必要更好的解釋清楚里面的利害關系才行。

「作為軍人,我們必須听從上面的指令行動,你和我都沒有拒絕的權利。當然,你一定要有個理由的話,那麼就是——為了整個要塞的大局和利益,就必須犧牲你的公平而讓你離開來安撫要塞上的其他人。」看著白安難過憋屈的神色,白安吁出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繼續說道︰「這個世界規則並沒有公平一說,並不是說你受了委屈就能冤屈平反,並不是你想要清白就能有機會翻盤。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比你想象中還要殘酷不堪,所以你現在必須拋棄自己的天真,學會這里的規則,然而莎貝爾就是你實踐的地方。」

這番話下來,羅秋生溫暖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僵硬。

他呼吸逐漸急促而沉重,像頂了千斤的重量,整個人都站不穩似得搖搖欲墜,四肢的寒氣慢慢浸入心髒,恍惚間整個心跳都有停止的趨勢。

面對林斯特難听刺耳的嘲諷,他都沒有這般寒冷刺骨的感覺,只是稍微傷心難過和憤怒罷了。然而僅僅只從白安嘴里冒出的話,明明不是很難听,他都像被刺傷般整顆真誠的心都難過得陣陣鈍痛。

他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需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而是白安的認同和贊成。

羅秋生向前跨了一步,動了動唇,堅定緩緩說道︰「……或許你是對的,但……就算規則又怎樣,我想要的僅只有公平。」

白安第一次看見羅秋生露出這般模樣,紅色的雙眸堅定不移,像是頑固不化的巨石,無法撼動不可擊破,明明是受到了打擊也依然堅定自己的信念和決心,因為如此,身上散發的耀眼光芒簡直令人無法注目。

他想,面前的人絕不是他以往認識的摯友,他們倆不同,他擁有著難得可貴的赤子之心和純白堅定的信念,這些都跟以往的羅秋生不同。

羅秋生慢慢吐出一口濁氣,溫暖的熱氣也逐漸回到自己的四肢里,身體也漸漸恢復常溫。

他沒有哪一刻如此清醒,想要變強的**逐而充斥腦間,面臨巨大挑戰的興奮隨著腦髓漫布全身,垂直兩側的雙手也忍不住興奮的顫抖起來。這一切的改變白安都無察覺,他依然被羅秋生的耀眼目光所吸引注目。

「我……要去莎貝爾!」

他要變強,變得比所有人都要強,強到可以改變規則和命運,強到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

之後,雖然疑惑羅秋生的突然改變,但他乖乖不做反抗的模樣也讓白安放心下來,漸而忽視了這個異樣。

第二天一大早,在所有人都沉睡在溫暖棉被里時,羅秋生與白安則踏入了要塞地下進出口處。在一架純黑簡樸的飛艇前,發現了那里挺拔冷峻的費爾曼,他身後還跟著站立了兩位軍官士兵,顯然從他們的位置上可以看出是上下級關系。

羅秋生提著小小的行李袋與白安直直朝費爾曼的方向走去。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但羅秋生還是不好意思的在抵達那里時向他說了句抱歉︰「不要意思來晚了。」

費爾曼沒吭聲,只微微點了點頭,他身後的一個士兵更是主動靠近羅秋生從他手中拿過行李袋。

「這是保護你的士兵。」費爾曼冷淡的向羅秋生與白安介紹道︰「接下來的行程全權由他們負責。」

羅秋生一愣,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名挺拔的軍官士兵,便笑了笑向費爾曼說了句謝謝,費爾曼雖然一直冷淡得看不出情緒來,但他的行為卻一直都是為他著想,這種不求回報的照顧他一直在感謝著。

接著,他直直走向飛艇,看都不看他身後陪伴過來的白安,就直接走進飛艇里。

他雖做妥協,但依舊對白安生出不安來,他不想過多去猜想白安對他的態度變化,所以才尷尬的對他一聲不吭。

羅秋生透過玻璃看向窗外,見白安對他的無禮舉止毫無所動,只對著那兩名健壯的士兵低頭嘀咕著些什麼,然後兩名士兵也就跟著走進飛艇,隨機啟動起飛,整架飛艇在引擎啟動後漸漸沒入巨大漆黑的太空與宇宙中。

就此,羅秋生便又陷入了另一個漩渦之中,自此之後,他堅定的信念更加無法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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