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史歌 56 戰亂前夕的對話

作者 ︰ 桔澀

()背著街道小店里發出的光芒,來人腳步錯亂的奔向羅秋生這里。

在看清來人後,羅秋生頓時放松了身上緊繃著的肌肉,暗自輕吁了口氣。

而穿過黑暗的陰影,走到月光下的來人,竟是巡邏小隊的隊長羅建。

他滿臉著急,在看到這個場景時頓時提起了他那顆小心髒來。

然而就在羅秋生沒注意的時候,在場的其余三人瞬間放松了下來,褪去了臉上緊張的神色,逐而換上輕松的模樣來。

「前輩!」羅秋生欣喜的喊道。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想退出巷子然後逃跑的話,那麼現在,對「生擒住他們」的想法那可是志在必得了。

羅建皺眉的環顧四周,暗暗嘆了口氣,逐而慢慢向羅秋生走來。

然而就在羅秋生以為他會喝止這群違法犯罪的小混混時,對方竟說出了一句令她不可置信的話來。

「放手,阿秋!」

羅秋生聞言頓時一愣,眨了眨眼,歪頭疑惑的問道︰「前輩,你在說什麼啊?」

這時羅建已經走到了羅秋生跟前,不!應該是來到了被他劫持住的黑衣男子眼前。

在羅秋生驚訝的目光下,羅建伸手握住了掐在黑衣男子脖間上的胳膊,隨之無視羅秋生膛目結舌的目光用力的把他移開,繼而面色愧疚的說出了一句抱歉的話來︰「對不起,我的隊員給你添麻煩了。」

羅秋生頓然晴天霹靂的呆在了原地,張了張口,聲喉像被堵住了一般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解放了的黑衣男子扭了扭脖子,輕笑道︰「呵,你們這新兵可真有能耐。」

羅建一改往常的溫柔靦腆,而是彬彬有禮的向黑衣男子解釋道︰「他並不是第十艦隊的新兵,他只是我們代為照看的軍校生罷了。」

——軍校生?

在場的混混三人組同時驚奇的看向了一邊隱忍不發的羅秋生,上下打量了一遍。

在帝國里,像羅秋生這般年齡的男子普遍都長得如同成年男子般高大,很難看出年齡來,所以身穿第十艦隊步兵軍服的羅秋生自然就被他們誤認為剛成年出校門的聯邦軍人了。

被其他三人當猴子看的羅秋生,拳頭握了又握,他只是死死盯著羅建,緊咬著牙根默不作聲。他已經肯定了事情的關系了。

頂著羅秋生的灼熱目光,羅建頗有深意的繼續說道︰「畢竟是元帥那邊托付給我照顧的後輩,所以還望你多番照顧一下。畢竟到時候出了事,元帥那邊也不好交代。」

黑衣男子和另外兩人被他的話給一噎,頓時收起了放在羅秋生身上戲謔狠厲的目光,轉而笑道︰「當然當然。」

他們剛剛原本還打算找個機會整頓整頓這小子來著,卻沒想到他的身份背景還不一般,竟還牽扯到了元帥這種人。

雖然心有不甘,但三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同意道。

羅建笑了笑,拉過一旁默不作聲的羅秋生,道︰「那我們就告辭了。」

三人詭異的看了眼羅秋生,連忙點頭同意。

……

黑夜籠罩了天空,大街小巷都點起了溫暖的彩燈,在這稍微繁華的路邊街道上,羅秋生與羅建各自默不開口,一前一後行走在街邊小路上。

沉默不語的氣氛令羅建分外尷尬,但羅秋生顯然已經沉浸在這里,只見他習慣性的抿著蒼白的唇角,默默低頭數著腳尖上的青石磚塊。

直到這種氣氛維持了數十分鐘,羅建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發呆數數的羅秋生也猛然撞進他的背脊上,鼻子緊貼著羅建的後腦狠狠撞了一下。

「嘶——」被撞到鼻梁的羅秋生捂著自己的鼻子,站在了原地。

羅建這時早已回身望著眼前低頭的羅秋生,他神情復雜道︰「你是不是在討厭我,覺得我跟他們是一伙的?」

低頭紅眼的羅秋生聞言立即晃了晃身影,半響才小聲回答道︰「……沒有。」

羅建嘆了口氣,微微垂下腦袋,肯定道︰「你撒謊,你一定是在討厭我,甚至還討厭上了整個第十艦隊!」

「……」

羅秋生默不開口不作回答,只垂下捂著鼻子的手掌,呆呆看著青石地面。

羅建眼底露出一絲苦笑,繼續開口說道︰「……不錯,就像你猜想的那樣,我們軍部內部的某些人的確私自跟這里的某些勢力達成了某種關系,他們手中手持的大部分軍火都是從我們內部人手里得來的,而我們……」

一瞬間,羅建剛要說出口的話被羅秋生打斷。

只見原本低頭的羅秋生猛然抬頭,一雙紅眼布滿血絲,連牙齦也咬得 嚓作響,「這算什麼?這還算是軍人麼?!……私自販賣聯邦內部軍火那是犯法的!特別是聯邦內部的軍人!……他們這樣做你們完全可以告發呀!為什麼你們不說出來呢!?」

羅建被他的怒吼聲突然給驚愣了,呆了呆便紅著眼,大聲說道︰「不是我們不想說,而是我們這種小兵小卒能干什麼?!他們的軍餃不知不我們高多少,就算我們想說也沒機會沒能力說啊!」

羅建像是發泄般怒吼道,逐而慢慢小聲道︰「……在我們還沒告發之前,他們完全有能力讓我們消失……這樣一來,誰也不會知道真相,誰也不敢再去高密……這種無法訴說的感覺你是不會知道的。」

羅秋生被他的怒吼解釋弄得一愣,原本憤怒的心情也漸漸緩和了。

從在波爾多要塞開始,羅秋生就一直被告知著這個世界的殘酷,不管是白安還是林斯特,他們都接連不斷的這樣在他耳邊打擊著他。然而如今,在這個原以為和平的第十艦隊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了,這種藏在光鮮亮麗之下的**,只能帶給他們無盡的痛苦和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羅秋生低垂著眼眸,小聲道︰「……對不起。」

羅建也是無辜的,他不該把怒氣發泄到他身上,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不成熟了。

「……沒關系。」翻滾激烈的心情平靜下來,羅建也繼續小聲說道︰「畢竟這也是我們太無能了……」

羅秋生愣了愣,繼而抿緊嘴角握緊拳頭。

他何嘗也不是這樣,只不過是面對了幾次世人的不公和黑暗罷了,他就忍不住情緒和怒火了,倘若是以後,面對這種事情那他該怎麼面對解決,還是依然如此不長記性麼?——想必一塵不變的話,自己一定也會吃虧的吧……

羅秋生那血紅的雙瞳如同星辰般閃現出耀眼的堅定亮光。

可就算如此,就算是黑暗,他也會如同炙熱發燙的火焰,把它們驅逐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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