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情一定是既驚訝又好奇又疑惑。請使用訪問本站。蝶莉盈干脆將整條項鏈從脖子上取下來,交到我的手上。
我將項鏈擱在手上,細心地觀察起來。
項鏈的鏈身是整條被雕鑄出來的,而且找不到焊接口。從鏈條的質料來看似乎是古代的青銅料,鏈環的環身粗約兩毫米,環身上好像還有些極細的花紋。項鏈的兩個末端合扣著一根長約1、粗約0。5的乳白色實心小圓柱,乍看起來讓人以為是塑料所造,細看之下卻發現柱身表面閃著金屬的光澤並若隱若現地顯現著許多復雜精致的圖紋。
而最奇特的就是那個吊墜。整個墜子呈漆黑色,在垂直靜止、遠觀的情況下,總體積約有普通雞蛋大小,呈水滴狀。而整個吊墜又並不是單純的水滴形,因為它本身是由一大群體積極小、形狀各異的、只有米粒大小的微型幾何體共同聚集而成的。每個小幾何體的其中一個角都有一根長短不一、細若蛛絲一樣的乳白色絲線連著。每根白絲的另一端均粘接到那段乳白色的小圓柱身上。
整個吊墜的制作原理就跟風鈴的制作原理一樣︰那支白色的小圓柱就如風鈴的蓋子,而那群黑色的小幾何體就如一個個風鈴;那些白絲就是把「風鈴」與「鈴蓋」連系起來的「繩子」。由于每根細絲的長度均不一樣,所以在垂直靜止的情況下,遠看上去,整個墜子的形狀就如一個水滴。
在我專注于觀察鏈墜子的那段期間,蝶莉盈一直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我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散落在我掌上的小幾何體,忽然發覺墜子的整體重量輕得異常,托在手上仿佛托著一片羽絨!反而是那條青銅鏈子,擱在手中還真有點份量。
當時,我著實是被手中的墜子吸引著,以致過了許久才懂得發問︰「莉!這項鏈是……」
蝶莉盈見我終于說話,才耐心地對我道︰
「它叫‘多摩陀’,是蝶氏家族的第一代祖先留傳下來的家族之寶。蝶氏的第一代祖先本來不姓蝶,他原是遠古大禹時期禹帝身邊的一位侍僕。某天,忽然有天神來訪,將一件天界的寶物藏于大地,授予後賢。神指定打開寶藏的鑰匙由蝶祖保管,禹帝之子得知後大怒,竟暗中立令殺絕蝶祖意將寶藏佔為已有……」
「但蝶祖猶有神助逃離了追殺。後來他的後人逃到了夏朝的開國王帝那里為僕,改姓為蝶,並將鑰匙以青銅鎖鏈連接起來以掩人耳目。蝶氏的第三代祖先按照神旨立下祖訓及家族使命,就是︰世代為天神守護開啟寶藏的鑰匙。而且只有具備最高尚品格以及智慧的後代才有資格被傳授家族這段秘史、才能擁有家族之寶並繼承家族的使命。」
「祖母對我說過,蝶氏家族奉有神旨︰‘解開鑰匙謎者,乃寶藏主;寶藏主,乃反宇宙之司敵!’天神曾對蝶祖許過,需要找一名智德之賢者相助。這些秘密都是祖母臨故的前兩天才告訴我的。就在她臨終的前一刻,她只願見我一個人,並將‘多摩陀’的秘密告訴我,還指定你是幫助我完成家族使命的唯一協助者。但由于當時你的年紀太小,祖母說至少要等你滿十三周歲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現在你也正好十三歲了;而且祖母還禁止我在二十五歲前進入‘騰龍閣’。」
我听後不禁木然。故事的確十分富有傳奇色彩,可給我的感覺由此至終都只是一個神話!雖然墜子的確是留傳下來了,但故事已經流傳了至少超過四千多年了吧!事情發生在那麼久遠的年代,也應該早就被訛傳得不切實際了。而且,事隔四千年多歷史,蝶家經歷了那麼多代人及找了那麼多賢者協助,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找出寶藏的所在?看來是否真正存在著寶藏才是個重點!
「瞳兒?!」蝶莉盈見我沒有反應,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頭。
我立即清醒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這就是打開寶藏的鑰匙?就憑這堆雜亂的小幾何體?!」我擰起墜子皺著眉頭道。
「對!祖母說這就鑰匙的分化模樣!」
「分化……模樣?難道說它還有另外一個樣子?!」我定定地注視著墜子上的小幾何疑惑地問。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終于明白父母為什麼要長年在外拼命地攢錢了!雖然他們沒有資格繼承家族的使命,但他們一樣間接地為完成家族的使命而作出努力。瞳兒,我有信心,以現在如此發達的科技,再加上龐大的資金,到了我們這一代,一定有能力去完成這個使命的!」
我不能否定,蝶莉盈所說出的這個秘密是具有相當程度的吸引力,天神的寶藏!
「瞳兒,你會盡力協助我一起解開鑰匙之謎,尋找那個天神的寶藏麼?」
雖然我依舊是半信半疑,但鑒于故事本身的神秘性以及與蝶莉盈的關系,我決定將自己涉身其中。我立即點頭︰「義不容辭!」
「我實在是太高興了!」蝶莉盈听後激動地摟著我親了一下,然後又鄭重地對我道︰「那我們就在這里三擊掌起誓!「
「好!」我一口應允。
「一擊掌,這件事絕不能對第三者透露;二擊掌,在未來的五年之內,我們絕不能進入‘騰龍閣’;三擊掌,我們必須傾盡一生的精力去解開這個寶藏之謎。」
誓起完畢後我道︰「莉,那你快將‘多摩陀’藏好,你就這樣戴在身上恐怕不夠安全……」
「不。祖母說過,族訓規定︰凡秘密的繼承人一旦接受了‘多摩陀’,就要時刻戴在身上,而且絕對不能離身!一定要將它當作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它甚至比自身的生命更為重要,因為它是家族的靈魂!除非找到下一任的繼承者,否則‘多摩陀’絕對不能離身!」
絕不能離身……
絕不能離身!絕不能離身!……
一年前的記憶仿如巨浪一樣沖擊著我的的思想。
「啊———!」我仰天大叫一聲,任由淅瀝的細雨如花灑一樣噴瀉在我的身上。
我癱軟地倚坐在一棵明竹腳旁,定定地盯著躺在手中那已經被折斷了鏈身的多摩陀,往事的末端就如輻射一樣直襲我的神經!眼前盡是兩年前蝶莉盈帶我到這里講出病愈的原因以及家族秘密的情景,耳邊盡是一句句鄭重而振撼的「絕不能離身!」
絕不能離身……!既然絕不能離身,為什麼又要讓我在這里找到多摩陀?!它應該一直被蝶莉盈戴在身上才對!它不應該被遺留在這里的!
我緩緩提起多摩陀,那一個個小幾何體仿佛在顫動。終于,兩股熱流自眼眶內奔涌而出。陡然間,那句夢話又從腦海間不斷涌現︰她不是我!
我整個人頓時猶如觸了電一樣渾身抽搐了一下,因為我開始明白這句夢話的意思了!我的思想立時變得一片空白,只能無力地癱坐在竹殼地上任由雨水打在我麻木的臉上。
「瞳小姐……瞳小姐!」遠處突然傳來了蝶家僕人的叫聲。
我這才驚然發現,原來自已呆在竹園中已經有大半天了!
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我麻木的意識立即清醒過來,迅速將多摩陀放進貼身衣袋中,拖著疲累的身體向著叫聲的方向走去。
我落湯雞似的狼狽模樣把福伯嚇了一大跳。我只是應付式地謊稱自己迷了路,其它的並無多說。回到主樓換了干淨衣服我就立即趕回學校。
回到宿舍,我又一股腦兒地鑽到房里面,獨自坐在床上細心地回憶及思考起來。
我再次取出「微氧粒子轉譯儀」,將李輝在精神病院期間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又認認真真地听了幾遍。又將昨晚在校道上遇見那流氓張耀所說的每一句話回憶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