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30
薛岩听的一愣,尋思是這麼回事,臉上不覺緩和了許多,柔柔的說道︰「那誰是你的主子?總可以說了吧,我也不想怪你。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嗯,郡主,這會我再不瞞您了。」漾兒跪下來說道︰「自奴婢懂事起就被管事的嬤嬤撥到了冰黎小姐的園子里做雜役。冰黎小姐看我干活勤快,人也機靈,就讓我做了她的貼身侍婢,一直待我極好,所以她的那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了。縈縈郡主出事之後靈定園里原先的下人都受了杖責,發放到無名園充當苦役。後來您來到這里,需要有個得力的丫鬟,韋夫人看我不錯,點名讓我過來伺候您。我雖然換了主子攀了高枝,但是想到她對我的那些好始終不能忘懷,所以才有了後來這許多牽扯,您也都一一經歷了。只是到了這步田地,不知她安危如何,我好替她擔心啊。」
原來如此,薛岩扶起她安慰道︰「她沒事,柏王爺仁厚,還有連叔叔在,怎麼會虧待她呢?其實她也挺不容易的,倒是韋夫人心胸狹隘,可能會對她……」
想到韋夫人,她心里極不舒服。
漾兒說道︰「只怕韋夫人也自身難保了,郡主!」
「何以見得?」
「難道她還是不肯透露蕊蕊郡主的下落嗎?冰黎小姐說郡主的消息全在韋夫人的身上。」漾兒顯得有些吃驚。
「哪有那麼容易,她不肯說!若不是以前那個老管家出現,誰也抓不到她的把柄。饒是如此,她還是沒有細說清楚。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連叔叔被她叫走了,也不知道現在談的怎麼樣了?」
「老管家?」漾兒又是一驚。
「嗯,當年就是他拐走了小郡主!」
「啊?不會吧!」漾兒震得倒退了好幾步。
薛岩解釋道︰「是連叔叔押他回來的,他都親口承認了呢。」
「是嗎?那他叫什麼名字?」漾兒緊張的追問道。
「他啊,他叫……他叫……王……王什麼來著,我想想……哎,什麼名字這麼要緊?」薛岩抓著頭,實在想不起來了。
「哦,奴婢也只是隨口問問,想到冰黎小姐這些年過得不易,奴婢真希望能幫助到她。」漾兒幽幽的說道。
看來這個丫頭人還不錯,主僕情深,知恩圖報。柏王府中一個丫鬟尚且如此,她薛岩更應該背負起自己的責任,幫助柏王府躲過一劫。唉,遠嫁摩恩勢在必行,于情于理她都要履行自己的承諾。由此想到韋夫人此人,更覺得她的可惡,竟然為泄一己私憤強搶他人骨肉,導致人家失散多年,著實不堪。
眼楮的余光瞥見司莽正奇怪的望向她們。呀,看什麼呢,兩個女孩子家說些閑話也值得大驚小怪的嗎?噢,漾兒好像要哭出來了,兩只眼楮紅紅的。這個傻丫頭,居然也這般容易動情,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漾兒說她心有不安,有意要去探望冰黎小姐,亦盡主僕之情,薛岩想也不想的同意了。房間里又剩下了她一個,門口還有個木樁子站著。唉,她只有等連錦年回來了,或坐或站,十分的無趣。
足足過了好幾個時辰,連錦年才回轉。薛岩透過窗子一眼就看到了他,本想沖出去迎接,又為這麼久的等待而不快,不是說聊一會就好的嗎?算了,干脆裝作沒看見讓他自己反省反省吧。她耐著性子繼續坐著,可他遲遲沒有進門,反倒招呼了司莽去廊下說話。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嗎?難道韋夫人又有玄機?
她裝作饒有興致的樣子細品香茗,嘴里卻感覺不到任何味道,眼楮仍管不住的瞄向外面。好急人啊,之前還跟她說以後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讓她相信他,現在卻撂下了她,只管跟司莽講個沒完,說話不算數!
好一會,連錦年慢慢的進來了,臉上是淺淺的笑。
薛岩白了他一眼,她真的生氣了。
連錦年繼續笑著,開口道︰「喲,這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得罪我們的縈縈郡主啊,來,快告訴連叔叔,我去收拾他!」
又叫她「縈縈」!她一扭頭不理他。
他賴皮的湊到她眼前左右招搖,卻看到她閉緊了眼楮,而且轉過身背對他。
「怎麼了,岩兒?」他收起了笑容,輕聲詢問道。
「你還知道回來啊,都多久了,我好無聊,跟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情……」她一股腦的說出了心中所想,帶著怨氣,跟個小婦人一樣。
「咦,就你一個人在嗎,漾兒呢,還有其他小丫頭怎麼沒陪你?」他突然岔開了話題。
「漾兒忙自己的去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也許在下邊做事吧。最近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清楚,你卻了如指掌,快跟我說說嘛!」不知何時,她又不自覺的用「你」來稱呼他了。
他好像沒有發覺,輕輕的笑了。
她想知道在她昏迷的這十天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在忙些什麼。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司莽偏偏跑進來說道︰「爺,您方便出來下嗎?」
「怎麼了?」他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走了出去,兩人又嘀咕了一番,引得她十分好奇。他們在搞什麼鬼嘛,等他再進來一定要問全了,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太難受了。
一會,他急急的進來了,對著她抱歉的說道︰「我有些事需要去處理下,岩兒,你大病初愈,在房里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我讓邵嬤嬤給你炖了點東西,一會便端來。」
「你又要走?」薛岩呼的站起身來,明顯不情願。
「乖一點,忙完就來找你,啊。」他掐了掐她的小臉,像極了慈愛的父親。
她惱怒的推開他,又是這樣,又把她扔下不管了。
連錦年楞了愣,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行色匆匆的帶走了司莽,頭也沒回。
她听著他的腳步聲,指望他能停留片刻或者回轉身來安慰她幾句,但是聲音就這樣遠去了,他真的走了,唉!
傍晚,漾兒回到了園子,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十分困乏。薛岩也意興闌珊,沒心情打听她的事情,只管胡亂的吃了些東西,早早躺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空想也沒有用,連叔叔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他好忙,來了又去了……想著想著,困意不斷涌來,本來身體還十分孱弱,這一躺,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岩兒,岩兒。」好像有人在喚她。
「嗯……」她迷迷糊糊的應聲。誰啊,誰在喊她,做夢嗎?不對,那人還在她耳邊繼續呼喚。她睜開眼楮,發現房里漆黑一片,可是感覺到有人正抓著她的胳膊。
「嗯?」
「岩兒,是我,我是連叔叔。」連錦年的聲音,他扶她坐起,又將什麼東西裹到了她身上,說道︰「走,連叔叔帶你出去轉轉。」
現在?房間里這麼黑,什麼時辰這是?她丈二模不著頭腦,稀里糊涂的被他拉起來往外走,踉踉蹌蹌的。
門外,黑夜深沉,月色清冷。腳下是兩道長長的影子,一高一低,正是她和連叔叔的。她低頭看向自己,發現身上裹著的正是連錦年的那件錦藍色披風,長了點,都拖到地上了。她自嘲的笑笑,稍稍提起邊角裹緊了些。
「連叔叔,我們要去哪啊?」冷風一吹,她頭腦清晰不少。
「跟著就知道了,走!」連錦年拽起她繼續往外走,到了園門口,直接繞道假山,往那個偏門方向走去。
呀,他也知道這個?噢,不對,之前她跟他說起過的,自己又犯迷糊了!
兩人迅速的出了園子,趁著夜色繼續往前。七轉八繞的,突然看到遠遠的有個人影也在往前移動。咦,那是什麼?她正要開口,卻被他捂住了嘴巴,「噓」的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只管跟著就行了,她點點頭,乖乖的靠在他身邊。
很快看到了一道烏黑的鐵門,這在薛岩眼里並不陌生,上次不是跟著那個黑衣人來過嗎?
那個黑影左右看下,飛快的掏出鑰匙打開門,又輕輕的掩上了。她被他拉著躲在陰暗處,看他豎起耳朵听了一會,然後才站起身尾隨而入。
一切如此熟悉,好像就是昨夜的事情,也是這道鐵門,也有個黑衣人。這人是誰,沈冰黎嗎?她要做什麼?
繼續走下去,居然跟到了一個小木屋處,門上似乎上了鎖,暗沉沉的看不清楚;屋子里面透出些許光亮。那人再四下看看,又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一閃而進。
等了一會,他和她慢慢的貼近到牆邊,仔細傾听,看有什麼動靜。
「你是?」屋里率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十分蒼老。
「你姓王?」說話的是一個細聲細氣的女人。呀,好熟悉,分明是漾兒!
「是,你是誰?」
「你叫什麼名字,回答我!」漾兒的聲音飽含激動,卻又跟命令一般。
「老朽王根。姑娘,你是何人?難道認識老朽?」
漾兒盡力壓抑住自己,仍忍不住驚叫出聲,摻雜著多少悲喜。她顫聲說道︰「爹爹,我是織兒,我是您的織兒啊!」
「啊!」這回輪到王根驚訝了,半響,才得以說出話來︰「你……你真的是織兒嗎?」
「是的,我是您的織兒,還記得當年您最後一次離家的時候我在門邊喊著‘爹爹您要早點回來’,沒想到從此以後您失了行蹤,我和娘親天天倚門盼望,可是,可是直到她去世我們都沒有等到您。爹爹,這些年您究竟去了哪兒,您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您有想過我們母女嗎?」字字句句,似傾訴又似埋怨。
「我……」王根啞口無言,該怎麼跟女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