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11
漾兒沒有察覺到她神態有變,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姐,就事論事,單這一件卻怪不得韋夫人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這話來的奇怪,卻是為何?
「當初顯郡王取消婚約的時候曾跟韋太師許諾,除非朝堂之上難以避忌,除此以外他不會和顯郡王妃一起出現在韋家二小姐的面前。這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也算是對韋家的一點補償。可是現在郡王妃又來了我們這里,韋夫人常年住在柏王府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她兩次前來用意匪淺啊。」
薛岩沒了言語,若真如漾兒所言,那郡王妃有意違了連錦年的誓言到底為何,爭風吃醋嗎?看她的姿容和風度,實在沒有理由會輸給韋夫人。況且她現在已經是郡王妃了,依韋夫人目前的身份再也撼動不了她,是不是多此一舉了?或者只是意外的巧合,卻被漾兒妄自揣度了心機。
對了,上次郡王妃來柏王府的時候漾兒曾經阻止連錦年上堂,也不知道隨後這兩人見著了沒有。不過後來韋夫人氣急敗壞的跑到靈定園里發一通脾氣,還帶走了漾兒,看她的言辭顯然是怪漾兒多管閑事,那應該就是沒見上了。
薛岩問起了當日之事,果然,漾兒說兩人不曾踫面,走至半路顯郡王先讓司莽去堂上接走了郡王妃,然後自己才上場和眾命婦交代縈縈郡主意外崴傷的事情。
听罷此事薛岩再次感嘆漾兒的機敏,轉念一想她也必然如此,那個時候她為了尋找自己的父親自然是希望找到個有力的靠山,如果能討得主人的歡心自己的地位也能上升,今後辦事就方便多了。只是到頭來人算不如天算,她的父親卻選擇了自裁,唉!
漾兒看她想的出神,臉色也漸漸不快,以為是自己多嘴攪擾了她。
薛岩回她道︰「是我近日心緒不佳,怪不得你,唉,你別管我了,過不了多會我自會好的。」
漾兒听如此說,只得胡亂安慰了她幾句,猶猶豫豫的走了。
這當口她自然是不能懂得薛岩的心思,一個情字困擾,當事人若不說,旁人如何明了。
夏末的雨仿佛也知道自己氣數將盡遲遲的不肯退場,誓要拼盡最後一點綿力。遠處的亭台樓閣,花草樹木都蒙上了一層霧靄,淒淒迷迷的,讓人看著神傷。這樣的日頭好像沒什麼可以指望的了,薛岩換了個姿勢,兩手交叉枕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縈縈,發什麼呆呢?」
呀,是他的聲音,怎麼叫她縈縈?她不解的抬頭,看到連錦年和他的郡王妃站在雨中。他一手舉著紙油傘,另一只手扶在她腰間,臉上帶著醉人的笑容。郡王妃也眉目含情的依偎在他胸口,齊齊的往她這邊看來——好一對璧人!
他們真的很般配,這讓她再次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就像蚍蜉撼樹那樣令人發笑。
「來,縈縈,你過來!」郡王妃伸出芊芊玉手跟她招呼。
「噢!」她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去迎他們。
郡王妃從懷里模出一個做工精致的小盒子,遞給她道︰「听說你喜歡玫紅的顏色,我和你連叔叔特意去挑了一對耳墜子給你,看,連這盒子的顏色都是找人配的呢。」
「這……」她很茫然,送她的嗎,為什麼沒來由的送她耳墜?
「你很快就要出嫁了,希望你和摩恩王子成雙成對永結同心,這是我和你連叔叔的一點心意,你可不能嫌棄哦。」郡王妃聲音柔美,听著十分悅耳。
他在旁邊附和道︰「是啊,縈縈,快些拿著吧,今天下這麼大的雨小婉非催著我來,你要不收她肯定會很難過。」說著他無比溫柔的看向自己的妻子,眼里滿是愛意。
小婉?噢,他的妻子叫溫婉,他這樣稱呼她也很應當,可是……
她抿了抿嘴角,臉色黯然。這樣的饋贈不是她想要的,她可以拒絕嗎?他變了,昨天他對自己還那麼熱情似火情深意切,今天他的眼里卻只有他的郡王妃了。果然,他不過是在逢場作戲,她卻當了真。
「好了,我們也要回去了,縈縈,你也回屋吧,這里風大,你看你的裙擺都給打濕了。」他善意的提醒她,目光卻未作停留,直接轉向郡王妃說道︰「阿莽肯定在外面等急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有好多事情我要跟你說呢。」他的手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郡王妃嬌嗔的打掉他的手,立刻又十分甜蜜的挽住他,跟薛岩揮手告別。
痴痴的看著他們轉身離去,她希望他能再回頭看自己一眼,然而他卻如此堅定的往前走去,只留給她愉悅的笑聲。他在跟自己的妻子繪聲繪色的描述一件好玩的事情,逗得那身旁的人兒捂嘴直笑。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來的快去的更快?
冷風撲面而來,夾帶著濕漉漉的霧水,一陣又一陣。她站在廊子邊緣,感覺到了腿上的涼意,低頭一看果然濕了不片,黏黏的貼在身上十分狼狽。
剛才他注意到了她的裙擺,柔柔的聲音似在耳邊縈繞,他還是關心她的,只是因為他的妻子在他身邊有所不便嗎?可是看他剛才表現出來的親昵動作完全不是這樣。細細想想,他從來都是關心她的,就像一個慈愛的長輩一樣,現在他們又恢復了叔叔和佷女的關系嗎。為什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她舍不得,心里疼的像刀割一樣。
臉上也開始濕濕的,眼淚在不爭氣的流淌。又哭了,哭有什麼用,就是哭死也不能改變任何東西。薛岩,你不可以這樣,不要像個懦夫一樣,沒有用的!她倔強的擦去了淚水。
咦?怎麼還有水滴到臉上,怎麼回事?
不要,不要哭!她急的抓狂,小臉被她的手來回擦得通紅,可是怎麼還是濕漉漉的!突然她驚醒了,發現自己頭枕著胳膊趴在窗台上,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原來剛才在這里睡著了。不對,臉上真的有水滴,她茫然的看了一圈,四下無人,看來是風吹帶了雨水打落進來了。
身上一陣發寒,她急忙站起來去關窗戶,不能再生病了,進到王府這麼久她就沒多少天是在地上跑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不沒人會心疼——她還沉浸在那個哀怨的夢里面。
窗戶就在快要合上的時候手里突然吃緊,不知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她納悶的加推了把力,還是紋絲不動。怎麼回事嘛,好像做什麼都不順,都讓人氣惱!她氣鼓鼓的打開窗,卻看到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龐正向她展露微笑,是他!
好一陣喜悅,心里怦怦直跳,是他,真的是他!原來他還在柏王府,昨夜沒有回去嗎?那他的妻子呢,還跟他在一起嗎?
整個人僵在那里。
他的聲音明顯在向她抗議︰「哎,小呆子,還沒睡醒嗎?」
她回了神,扒住窗台伸長了脖子左顧右盼。
他覺的稀奇,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遍,警覺的問道︰「找什麼呢?你在等誰?」難道看到他她不應該表現出點喜出望外的神情嗎,哎呀,太傷他自尊了。
廊下靜靜的站著司莽,正用一把紙油傘遮風避雨,此外再無旁人。這家伙怎麼不會跑到長廊上避雨嗎,真迂腐。
她松了口氣,看來顯郡王妃沒有跟他一起來,好險,她可不想應驗那個夢境。對了,剛才的水滴肯定是他撒的,幸虧及時將她弄醒了,要不得在那討厭的夢里白白傷心多久啊。這樣想著,臉上卻是另一副姿態,她撅嘴說道︰「來就來了,卻這般戲弄人家!」
听這口氣,他笑了,靠著窗台遞給她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說道︰「喏,給你的。」
不會是對耳墜吧?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千萬不要是。不過看那油紙確實也不像是包首飾用的。
怎麼會有驚恐的表情呢,他真是丈二模不著頭腦了,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怎麼了?城里新開了一家糕點鋪,我看許多人排著隊買,順便就給你帶了一包。哎,路上我偷吃了一小塊,味道不錯,你也嘗嘗看。」
哎呀,原來是吃的,她吁了口氣。想到他剛才說到偷吃,又忍不住發笑,自己買的吃就吃了唄,都三十幾歲的人了,近來怎麼越發像個小孩。
他更奇了︰「你今天好怪,一驚一乍的,難道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哼,沒什麼,我願意!」她 嘴道。可不能讓他知道她剛才做夢的事情,要不肯定會被他笑話死的。
「小丫頭!」他突然伸出大手環繞住她,貼近了說道︰「你今天還沒叫我呢!」眼里帶著壞壞的笑。
「好,看在你下雨還幫我帶吃的份上,我就叫你一聲吧。連叔叔好!」她故意激他,誰讓他在夢里表現的那般可惡,居然帶著郡王妃一起來氣她,現在怎麼說也要還報給他。
果然他呆愣住了,隨即在手上帶了幾分勁說道︰「嗯,連叔叔我年紀大了耳朵不的什麼我實在是沒有听清,有本事你再叫一遍!」
哇,他的手掐的她的腰好疼啊,她咧了咧嘴說道︰「就知道欺負人家!」
「叫我!」
「不要!」
「什麼?再說一次!」
「連叔叔!」
「嗯?」
「哎,錦年!錦年!」她鬧不過他,輕聲討饒。
「這還差不多!」笑容立刻浮現在他臉上,他低頭過來尋找她的唇,急的她連連推卻道︰「哎呀別這樣,司莽正在看我們呢。」
「是嗎?」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怕他?」
「額……」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
他徑直貼到她唇上,吮吸了一口說道︰「他肯定羨慕都來不及,不信我叫他來讓你問問!」說完這話他側了側身轉向廊下的方向。
哎呀,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她又羞又惱,怕他真的叫司莽過來問話,緊緊拽住他衣袖說道︰「別鬧了!我相信我相信,你說的都是對的!」
要命的是,司莽突然偏過頭看向別處,剛才他肯定看到他們在做什麼了。啊,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