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13
她沖到他懷里哇哇大哭,委屈的像個孩子。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她管不了了,她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跟他鬧的。
他扔掉手上的傘,攔腰抱了她就往後院走。司莽趕緊把紙油傘挪到他們頭頂上方,自己一路淋雨跟著。
走至半路遇到了出來尋找的漾兒,她看到司莽滿頭是水便將手中的傘移過來替他遮擋,誰料被他蠻橫的推開了,她只得緊緊的尾隨其後再不吭聲。
身上很冷,她的心里卻是熱乎的,他回來了,真好!
漾兒給她換了衣裳,又趕緊去熬制姜湯。她蜷縮在被窩里,頭垂的低低的不敢看他,她知道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司莽跟個落湯雞一樣矗立在外邊,腳下是一灘水跡。連錦年胡亂的擦了擦臉,看他跟個木頭一樣氣惱更甚,徑直走過去把手巾丟到他身上大吼道︰「你就這麼蠢,杵到現在都不知道去換身衣服,還要不要去辦差了!」
「是!」司莽垂首低眉的被聞訊而來的漾兒領了下去。靈定園里可能找不到適合郡王爺替換的衣物,小廝的衣服可有的是。
這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大聲的呵斥司莽,肯定是心里有氣全撒到下屬身上去了,唉,可憐的司莽竟做了她的替罪羔羊。
她心里偷笑著跳下床去找他贖罪,卻被他不由分說的放回被窩並按倒在了枕頭上。他是在意她的,包括現在生氣的時候也是,于是她揪揪他的袖子小聲的說了聲對不起。
「什麼?」
「對不起!」她略略大聲了些。
「我听不見!」他沒好氣的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蹦起來扶在他肩頭大喊大叫,驚得他慌亂的去捂耳朵,哎呀,好像遲了,那里面嗡嗡的都能听到回聲了。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她哈哈大笑起來。
唉!哭也是她笑也是她,這丫頭。他發狠似的上來扣住她精致的下巴說道︰「下次再亂發脾氣,你看我還饒不饒你!」
他的手勁可真大啊,馴的她服服帖帖的再不敢造次。趁他稍有懈怠她立刻跳回了被窩,側著臉兒躺下來,再用一只手捂著——還是挺不好意思的。她心里清楚若不是他半道而回,她是再也追不上他的。他肯定是因為牽掛她才會折返,既是如此還有何奢求?
他移去她遮擋在面前的手緩緩說道︰「以後有話好好說,別再這樣了,好嗎?」
「嗯……」她點點頭。
「你剛才可把我氣壞了,知道不?」他為了震懾住她故意露出一絲凶狠。
「嗯,我知道!」她立刻許諾道︰「以後我再不這樣了,若是沒控制住脾氣你一定要提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是愛生氣,以前我不這樣的。」真的,她以前沒像現在這般無理取鬧過,是因為太在意他了嗎?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刻在她心里的。
他也發現自己居然會被這個小丫頭點燃,也會口不擇言說出讓自己懊惱的話,多少年他都沒這樣過了。
「若以後一不小心犯了禁,我們一定要學會心平氣和的處理問題,千萬不能沖動,還有就是不要把遺留的怒氣擱置到明天或者更久遠的日子,當時我們就要想辦法化解掉,要不大家白白的氣那麼長時間豈不是很傷神,萬一氣出個好歹來又怎麼好?」
真是想的周到,操作起來難度也很大哦。嘻嘻,這算不算是君子協議呢。
她甜甜的應允了。頭靠在他肩膀上,十分貪戀的聞著那熟悉的味道。突然看到個人影一閃,是司莽,他剛剛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裳,比之從前的黑色裝扮絕對是精神多了,看來人還是要打扮打扮的,她指著司莽說道︰「你看他!」笑聲即刻傾瀉而出。
連錦年回頭看了一眼,也猜到她為何發笑,立刻扳正了臉說道︰「小丫頭,小心阿莽生氣。」
「才不會呢,我這是夸他年輕!」
「有我年輕嗎?」哈哈,他又忍不住攀比。
「當然,你是胡子大叔!」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好家伙,他那濃密的胡須足足遮住了大半張臉,薛岩笑的前俯後仰。
連錦年干瞪著眼不說話,誓要用眼神與她抗爭到底。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她揉著自己笑疼的肚子,仍然嬉笑道︰「你那個時候好像從深山老林里爬出來的一樣,不修邊幅。」
「我那時才從關外回來,你不知道那里的條件有多惡劣。」他辯解道。
「才不是呢,我看他怎麼干淨的很,跟現在沒什麼區別。是你懶!」薛岩一指司莽。那邊的司莽不知他們在議論他什麼,只當自己站的地方礙了眼,立刻跑遠了一些,又惹得她一陣好笑。
連錦年眨了眨眼楮說道︰「其實我是怕露了真面目你會賴上我舍不得走,所以我得用大胡子遮掩遮掩。」他邊說還邊做示範。
哎呀呀,這人真是又臭美又自信,薛岩笑岔了氣,他也跟著笑。少頃,他看了看窗外說道︰「好了,不能再跟你說笑了,我得走了。」
「去哪里?」她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要去辦件事情,離開幾天,等著我回來,岩兒。」
「我也去,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里。」她央求道。是的,她舍不得他走。
他沉下臉說道:「不行,你不能去,就在這里等我回來,要听話,剛才我們還說的好好的呢。」听他的口氣應該是辦一件大事,是皇上的旨意嗎?
「什麼事這麼要緊?」
他搖搖頭。
「要多久?」她退而求其次。
「半個月吧,我盡快。別讓我擔心,等著我。」他的眼楮里也全是不舍。
她再次撲進他的懷里。如果一定要有離別,那她只有祈求相聚的時刻趕緊到來。不要像那個人一樣一去不復返,或者回來的時候完全變了模樣。
「你說的額,半個月。」
「我盡量。」
「你耍賴!」
「好,我盡量半個月。」
兩唇纏綿處是潮濕的淚水,她又哭了。
他幫她擦去眼淚說道︰「不準哭,以後只能笑,我希望有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天你都是開開心心的,明白嗎?」
「嗯!」她努力的朝他笑了笑,雙頰還帶著淚痕。
司莽在門邊上輕輕的敲擊了下,看來他們的時間真的很緊。這更讓她懸心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可是他不願意她問,她也不想違逆他的意思。
默默的看著他們走到廊下,看到他幾步一回頭,她又忍不住要哭。他在笑,在向自己招手。她也回報他暖暖的笑容——「錦年,你要早點回來,半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在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
惱人的雨有一搭沒一搭的下了好幾個時辰,她整個人跟丟了魂魄一樣,只覺得身子懶懶的不想動。他人才走,她就在盼歸期了,唉。
漾兒已然知道了她緣何如此也不便說什麼,只能更加用心的服侍。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甚是無聊。這天早上兩人正在房里閑話,忽听得守園嬤嬤的聲音,好像在跟外間的亭兒絮叨,一會便看到亭兒小丫頭急的跟什麼似的跑進來了,說大事不好沈小姐昏迷了,上頭打發人過來讓郡主趕緊過去。
昏迷!沈冰黎!兩人吃驚不小,立馬跟著柏王爺派來的轎子走了。
沈冰黎住在王府最西邊的一個園子里,門前竹林掩映環境清幽。薛岩趕到的時候發現一眾人等已經齊集。柏王妃在邊上抹淚,韋夫人冷冷的站著,兩位側妃跟她遙相對應,看跡象好像剛剛才斗過嘴。柏榮和柏王爺並肩看向內室,臉色都不好看。最讓人驚奇的是柏王妃的女乃娘胡嬤嬤居然是跪著的,一臉委屈的模樣。
這是怎麼了?
見到她來,胡嬤嬤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說話,但看了一眼柏王爺後又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柏王妃迎上來道︰「縈縈,我的乖女兒,你可來了。」
薛岩趕忙含笑叩首,一一見禮。
禮畢,柏王爺開口道︰「縈縈,前幾日胡嬤嬤可曾給你送過雞筍粥?」
上來就問這個,真怪。薛岩答道︰「有這麼回事,是娘親和胡嬤嬤過來看女兒的時候捎帶過來的,怎麼了父王?」
「那雞筍粥色澤口感如何?」
「很好啊,我喝了一大碗,有什麼不妥嗎?」
柏王爺看了一眼柏王妃再次問道:「你是幾時喝下的,當時可有人在?」
「那天我一醒來就看到娘親和胡嬤嬤守在我床邊,我們說了會話漾兒便把那碗粥端上來了,我當時就喝了呀。」也不知他究竟要問什麼,難道這個粥十分精貴不該給她喝嗎?
「當時可有不適?」
「沒有,味道很好。」薛岩老老實實的答道。
這時柏王妃顫聲說道︰「王爺,您都听到了,縈縈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了,難道您還信不過我嗎?」
曾夫人冷笑道:「王妃,郡主安好不代表你送到冰黎這里的就沒有問題,誰會那麼傻讓兩個人一起中毒啊?」
中毒!原來派人來報沈冰黎昏迷是因為中毒,而她們懷疑是柏王妃送的雞筍粥有問題,更確切的說是她們認定柏王妃下毒。
剛才她們團團圍在這里,自己又忙著請安,都忘記看沈冰黎怎麼樣了。薛岩抬腿要往里走,卻被柏榮攔住了,他的眼里布滿血絲,還充斥著滿滿的猜疑。
「哥哥,讓我看看冰黎姐姐怎麼樣了?」薛岩小聲求道。看來面對心愛之人的昏迷,他已經草木皆兵,誰也不敢輕信了。
他猶豫片刻,轉過身去算是放行。
果然,沈冰黎看起來氣若游絲,原本粉女敕的臉兒白的可怕,嘴唇是烏黑的,手上的指甲也是烏黑的。天哪,前兩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樣了!
眼淚奪眶而出,她的手忍不住顫抖。冰黎也是個可憐人,從小離了父母失了溫暖,身邊再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也許只有跟世子哥哥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有一點點快樂,可是現在居然人事不省的躺在了這里。
到底是怎麼回事?
柏榮哽咽著說道︰「這兩天她的精神一直不好,也沒有胃口。昨晚胡嬤嬤給她送了一碗雞筍粥來,喝過沒多久就睡下了。今天早上丫鬟小沫喚她起床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是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