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郡主 第49章 拔箭

作者 ︰ 允封夜

更新時間︰2013-06-18

屋里點著一盞油燈,昏黃暗淡,窗戶邊擺放了幾張桌椅,端端正正一塵不染,地面上也收掇的十分干淨,看起來像是剛剛打掃過一般。請使用訪問本站。角落里還有一副灶台,兩口大鍋,其中一個鍋面上熱氣騰騰的冒著煙氣,也不知里面煮著什麼。再往里搜索,她看到一道青花布簾子靜靜的垂在那里阻斷了視線。

他在里面嗎,是不是有心要嚇唬嚇唬她?她特意放重了腳步,提醒他自己來了,嘴里還輕聲叫喚道:「錦年,我來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可不準嚇我!」

沒有聲音,還在跟她鬧著玩嗎?

「錦年!再不出聲我可要生氣了!」她故意這麼說。

還是感覺不到里面有絲毫的動靜。

「哼,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了,你繼續躲著我好了!」她狠狠的一跺腳,看他到底急不急。

極其微弱的一聲申吟透過那道薄薄的簾子透了出來,似乎十分的痛苦!是他,不會听錯的,分明是他的聲音!怎麼了?

腦子里一片空白,她想也沒想的沖了進去,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他平躺在一張簡陋的竹榻上,雙目緊閉,呼吸沉重,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額頭,鼻尖,臉頰滑落下來,浸透了衣領。他好像正經受著某種煎熬,苦痛難忍!再一看,薛岩驚得倒退了好幾步,使勁扶了牆根才勉強穩住身子——他胸口靠左的位置赫然插著一支斷箭,藍色的錦袍已經被血染成暗褐狀,可是傷口並沒有結痂,還不斷滲出殷紅的血水來,看樣子箭鏃入的很深。

怎麼會這樣!

「錦年!」她撲倒在床上,卻不敢觸踫他的身體,怕此舉會加劇他的痛苦,只能輕輕的握住他的手。

什麼樣的結果都想過了,就是沒想到他會受傷,而且還傷的這麼重!會死嗎?

他的手黏乎乎的,滿手心的汗水。一定很疼,要不他的眉頭不會時不時的抽動一下。

「錦年,你睜開眼楮看看我,看看我好嗎?」她痛哭出聲,難以抑制。

他嘴巴微張,喉嚨轉動,緊接著發出一聲悶哼,還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她顫抖的去模他的臉,燙的可怕。他的唇干涸的快要裂開了一樣。不行,怎麼可以讓他躺在這里,這樣的傷勢這樣的環境,他得趕快找太醫醫治,要不後果不堪設想!

「錦年,我們去看太醫好不好?我帶你去看太醫!」她喃喃自語,使出渾身氣力要扶他起來,可是傷口立刻冒出了汩汩的鮮血,刺眼的可怕。

他又哼了一聲。老天,求求你保佑他不要再流血了,會死的!

她嚎啕大哭,六神無主,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司莽快步走了進來。

她突然意識到了還有旁人存在,朝他怒吼道︰「錦年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把他扔在這里,太醫呢,為什麼不找太醫?為什麼不趕緊帶他回去治療?」

「天鳴之前我會給他拔出箭鏃!」司莽冷冷的說道。

「你?」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話了,在這里?就憑他?逞什麼能啊,這可是一條命啊,他怎麼可以視同兒戲!

「為什麼不帶他回府,為什麼不讓太醫救治,你這樣會害死他的!」她咆哮著,聲嘶力竭。

「他的箭傷絕不能被外人知道,否則只會死的更快!」司莽的表情冷靜的可怕。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听不懂!」她怒不可遏,多說幾句話會死嗎?

「他是被皇上的禁衛軍射傷的,我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一旦被皇上知曉無疑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很多人都會跟著陪葬。」

什麼?皇上?禁衛軍?為什麼禁衛軍會對顯郡王下手,難道他們此行是去行刺皇上?不會的,他沒有理由要做這樣的事情,那又是為了什麼?

「那你說怎麼辦才好?他的傷不能再拖了!」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先不管是什麼原因受的傷,先救人要緊。

「我說過了,我一會就給他拔箭鏃!」

「真的要自己動手嗎?」她的口氣軟了下來,如果真如司莽所言,這個時候只有靠一己之力了,可是她不放心,司莽可以做到嗎?萬一……

「昏睡之前我們爺一直念叨著您的名字,他也怕自己會挺不住這關所以讓我把玉蟾偷偷放回到您的房里,但是不允許我告訴您他受傷的事情。可是我想來想去還是違逆了他的意思,我怕會有遺憾。」

「司莽,你不要這樣說,不要這樣說,你給我點信心好嗎?他不會死的,你只能成功!」她拽住他,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希望他能給她肯定的答復。

「听天由命,我只能說盡力了!」司莽的額頭青筋暴露,似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事關主子的生死,他也害怕,可是眼前沒有退路,他只能繼續往前。

「岩兒……」連錦年的喉嚨口艱難地吐出她的名字。她欣喜若狂的回轉身,卻沒有看到他閃動的雙眸。他剛才只是囈語,整個人依然困在地獄里受著煎熬。

她用袖子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汗水,又抹干了自己的眼淚說道︰「要我做什麼,你盡管說吧。」

「我讓他們先把您送回去,這里的事情我可以照應的來的。」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這個時候她怎麼可以離開他呢,死也要死在一起。

「待會拔箭的場景您可能受不了……」

「我不怕,我就是暈死過去也跟你沒關系,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她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怎麼能這麼小瞧她,不可以!

司莽看她的神情如此堅決,再看自己的主子已經不能再拖了,于是沒再勉強。他讓薛岩去外屋的灶上打盆滾熱的水來,自己則從床頭拿出粗大的繩索將連錦年捆綁在竹榻上,不讓他有絲毫的動彈。

「太緊了你輕著些,他會疼的受不了的。」她端水進來看到這一幕心疼極了,忍不住抱怨。

「一會跟拔箭的痛相比這算不了什麼,若不綁緊些我們兩個人合力都制不住他一個的。」

「我們兩個?他們不進來幫忙嗎?」她還是驚了一下,她可什麼都不會啊,除了干著急之外。

「用不著他們來,人多未必管用,而且他們見了主子這樣肯定心慌,到時候反而亂了手腳。我本來就準備一個人做的。」言下之意她是多余的,不過司莽本就這個脾氣沒必要去計較。

「那我現在能幫你什麼?」她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的。

「暫時不需要,您還是避一避的好!」頓了頓,他又改變了主意說道︰「守著他吧,也許過會等他醒過來看到您會好受些。」

司莽一邊說著一邊把手巾塞到他嘴里,確保他在痛疼難忍的時候不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另拿了幾塊干淨的手巾平鋪在床邊備用,然後他從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刀在燈光下來回擦拭,鋒利的刀口泛著冰冷的白光,看著就寒意頓生。他把刀子在火上烤了一會,開口道︰「我要動手了,您別過頭去吧。」

還沒等她回話,他迅速的割開連錦年的袍子,然後「哧」的一聲,有股濃烈的糊味彌漫開來。啊,是那火紅的刀口戳進了他的肉里,天哪!

連錦年劇烈的抽搐起來,眼楮一下子睜開了,但是他被繩子束的緊緊的無法動彈,臉上的表情痛苦難耐。

「錦年!錦年!」她抓住他的手,希望能真正喚醒他,讓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滿頭滿臉的汗水,嘴里塞著手巾無法言語,只能從眼楮和面部表情上能看到他此刻正承受著**上的巨大考驗。

「忍一忍,我知道你很疼,錦年,忍一下,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她不斷安慰他鼓勵他,心里疼的跟刀割一樣。上次自己崴到腳都覺得鑽心的疼,更何況他現在是在挖肉取箭。

他肯定听到看到了,因為他開始回握她的手,先是輕輕的,爾後重重的緊緊的,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就這樣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疼痛,如同一體。突然他松了她的手去掰住竹榻的邊沿,竹板子立馬咯吱作響。他的眼楮還在瞪著她,血紅血紅的,有驚訝也有喜悅,隨即被滿滿的痛苦代替。他是怕弄疼她嗎,才這樣毅然放掉她的手,讓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上的痛苦。不,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獨自受苦呢。她覆住他抖動的手指哭喊道︰「錦年!錦年!你一定要挺住,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司莽終于撥開了覆在箭鏃倒刺上的肉,一咬牙拔了出來,鮮血立刻飛濺而出,噴了他一頭一臉,同時也沾染到她的身上。他再次悶哼一聲,手指關節  作響,然後突然僵住了。

「啊,錦年!你不要嚇我,你醒醒,醒醒啊!」她看到他頭一歪再沒了動靜,只嚇得魂飛魄散。

「疼昏過去了!」司莽頭也不抬的清創止血,手腳麻利。

她稍稍松了口氣,趕緊用手巾幫連錦年擦去汗水,嘴里仍然不放心的說道:「情況怎麼樣?」

「老天保佑,箭鏃離心髒口尚有一點點距離,好險!」

終于听到一個極好的消息了,她頓時感覺全身酥軟,再也支持不住癱倒在地說道︰「好,好!」

司莽給他包扎完畢又開始解繩索。

「可以取掉他嘴里的手巾了嗎?」

「可以了。」

她去除了手巾,看他依然一動不動的躺著,十分擔心的說道︰「要多久才會醒?」

「等著吧!」

「哦。」

「來,幫個忙。」司莽又動手去剝他的衣服,血漬斑斑的袍子粘在身上顯然是不利于傷口恢復的,這個時候他不能裹得太嚴實,再出汗箭傷容易化膿。

司莽手起刀落,無法解開的地方直接用刀劃開,很快他的上半身全都展露無遺。

……

她呆愣在原地,面紅耳赤。說起來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體,當然會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快啊。」司莽催促道,他可沒想到那麼多。

「哦,好!」她趕緊換了塊新的手巾給他擦洗身子,手指不經意的觸模到他古銅色的皮膚,心頭好一陣顫動。那堅強有力的胸肌,凹凸有致的月復肌齊齊的挑動起她的視覺神經,不由得臉上又是一陣紅。雖然處在這個時候她還是克服不了內心深處的那層羞澀。

幸虧司莽沒有繼續解他的絲質里褲,要不她真不知道如何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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