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郡主 第95章 畫卷

作者 ︰ 允封夜

更新時間︰2013-08-06

韋夫人听下人來報說流連坊失火很快便趕了回來,眼前的淒慘景象讓她始料未及,心痛不已。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這里是她修身養性的地方,同時收藏著她多年的畫作,轉瞬間付之一炬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她隱忍著沒有發作,只是急匆匆的收拾了幾件衣裳去了娘家,當然同行的還有歡歡。

眾人紛紛松了口氣,沒了內憂只要處理外患就可以了。

克鐸的尸體早已盛裝入殮停放在偏廳極星堂里,一應喪葬用品也準備得妥妥當當的。他的哥哥西莫馬不停蹄的進了柏王府,看過遺體後渾身顫抖,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克鐸正當壯年,半生戎馬,最後居然死于火患之中,且死相如此之慘,怎不讓親者痛生者哀。

赫哲漁灰頭土臉的沒了生氣,克鐸是隨他出來辦事的,最後卻客死他鄉,無論如何也沒法回去跟自己的父王交代。另外克鐸長他一輩,哥哥西莫是摩恩的功臣元老,他這個做主子的沒有盡到責任啊。這邊柏王爺也是左右為難,無法啟齒,畢竟人死在了自己家里,只等著對方開口表態,有什麼要求他盡可以答應。

沉寂了許久,西莫說按照摩恩人的習俗他要為弟弟守靈三天,讓大家不要打擾。于是眾人都退了出來,柏王爺派了不少侍衛把守,但凡里面傳出任何吩咐都一應照辦。

克鐸亡故後柏王府是第一時間上報朝廷的,皇上震驚之余倒沒有過多苛責,只說安撫好摩恩使者及相關家人即可,至于西南邊境不寧兩國洽談的事情尚需等待。

尚需等待?皇上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晾了諸多日子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柏王爺察言觀色小心試探,皇上依然沒有明言,讓他回去料理喪事再講,其他的事情一概莫急。

連錦年和西莫是有些交情的,現在人家喪親之痛正盛,皇上又再次表明了態度,那只有等等了。他的心里惦記著薛岩,囑咐司莽在極星堂守著,一旦有變火速通報,自己急急的去了靈定園,心里想著這個丫頭年紀輕心思重,別又想不開了。

果然沒有料錯——臥房里孤零零的點著根蠟燭,一抹昏黃,仿佛襯托著此刻主人的心境。薛岩托著腮,兩眼呆滯,心里念叨著前廳的事,毫無睡意。听說韋夫人來了又去了,緊接著那個西莫又被迎進了王府,不知會如何發難,父王,世子哥哥還有錦年他們能應付的住嗎?摩恩人會不會借此生事,柏王府會跟著淪落嗎?早知如此昨晚就該听漾兒的一走了事,也不至于有今天這般結果了。唉,世上沒有後悔藥哦!胡思亂想一通,心里七上八下的無法踏實下來。

「怎麼?還在費神哪?」他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柔柔的透著關切。轉臉一看,人都快到眼前了尚不自知。

她抿了嘴淺淺一個微笑道︰「我怕你們會吃虧,畢竟是條人命。哎?怎麼現在能得空過來,那個西莫沒有糾纏你們嗎?」

「目前相安無事,他正守著克鐸,三天後等他出了房門再看。」他坐下來握住她的肩膀說道︰「別想了,你看你這氣色,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許多事情躲也躲不掉,干脆就鎮鎮定定的面對好了。」

「嗯,我知道。」她已經想開很多了,但是只要牽涉到他,她就會自亂陣腳。其實他也是一樣的,只是事情輪到自己頭上才能覺得罷了。

他欣慰的笑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刻又說道︰「先前你跟我說的那幅畫呢,拿來我看。」

「噢……」那幅畫應該是個線索,只是她暫且參詳不透。這時她的心里有些猶疑,上面畫的分明是他的樣子,他知不知道?

看她遲緩的樣子,他不解道︰「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什麼……只怕你看了會大吃一驚。」

「哦?那我更要看看了,什麼了不起的畫值得如此!」他饒有興致的笑起來,笑容十分迷人,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深系其中。

她跑到屏風後,從最里面的書架上取了遞給他道︰「喏,你看吧,一定看仔細了。」言語里泛著酸味。

他不明所以,打開卷軸先是掃了一眼,沒覺得有何異樣,抬眼看到她正緊緊的盯著自己,便對她笑了笑繼續研究,好一會依然沒有發現端倪,納悶道︰「就這個嗎?他的身上除了這個再無其他?你們確定搜仔細了?」

「大致不差了,哪里會有遺漏。」她不甘心的追問道︰「哎,你沒覺得這幅畫有些特別嗎?」

「特別?」他細眯著眼楮再次瀏覽了一遍說道︰「很簡單的一幅人物畫,沒有題詞,也沒有落款,你是說這個嗎?」

看他說的煞有介事毫不做作,當真沒發現這畫上的人物很像他嗎?

她著急了,指著圖上那個男子的面龐說道︰「我讓你看仔細了,這邊!」

「嗯,是個男人啊,怎麼了?」

廢話,男人女人她還分不清嗎?

她用力戳了戳有些泛黃的宣紙說道︰「沒了?」

「嗯,沒了,你看還有什麼嗎?」

「再看看呢。」

「再看看?」他歪著腦袋繼續琢磨了會突然輕呼一聲道︰「啊,我看出來了,眉毛畫的不太對稱是不是?」

哎呀,什麼跟什麼嘛。

她氣惱道︰「第一,這是韋夫人親手畫的;第二,這是個成年男子。綜合概括︰她的心里只有你,這個男子不就是按照你的樣子畫的嗎?說白了這人就是你!」

「是嗎?」他似是自言自語,又看了一通說道︰「被你這麼一說真好像是那麼回事了,不過我本人要比這畫上的男人更英武更不凡吧。」

哎呀呀,這個時候還不忘夸耀自己。她擰了他耳朵說道︰「你說什麼?我剛才沒有听清。」

「哎喲……我說岩兒說的很對,非常對,剛才是我眼拙,居然沒有看出來。」

好吧,算他識相。她松開手沒好氣的說道︰「這不過是其中的一幅,我進過內室,里面的牆上都掛滿這樣的畫,全是你!哎,等你看到了你就知道了。不對,現在燒沒了,你再也看不到了。」

他圈住她說道︰「有沒有跟我什麼關系?怎麼,你又覺得是我的不是了?」

「沒有,我只是這麼說而已。」心里分明泛著酸水,嘴上卻不承認。

他握住她手上的玉鐲說道︰「戴了這個就不應該胡思亂想,要不就該打了。」

是啊,他把他娘親的遺物都給了她,她還吃得哪門子干醋?就算人家喜歡他到死他也管不著啊,難道要為個旁人跟他吵跟他鬧嗎,真傻,又犯老毛病了,才好幾天哪,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她抱歉似的捏捏他的鼻子道︰「我知道了,再沒有下次。」

他點點頭,笑了。

言歸正傳,兩人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這幅畫上,費心猜度——克鐸深更半夜潛入流連坊就是為了這幅畫,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是個粗人,舞刀弄槍的沒的話說,可是說到文墨卻是一竅不通,他怎麼會對這東西感興趣呢?難道是一時興起?這個……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莫非畫中之人有什麼蹊蹺?或者根本就不是本相的問題!

他沉思良久說道︰「岩兒,人有相似,你心里有我,又對韋映羽有些了解,總歸有意無意的覺得畫中之人是我。但克鐸是個大男人,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心思,也許這幅畫里有我們不知道的玄機,並不是畫像本身所傳達出來的意思。」

人有相似?是這樣嗎?她的眉頭皺緊了——若上面不是錦年,只是韋夫人寄情于景隨意畫的,那個克鐸看中了哪點呢,是圖畫本身傳達出來的某種意境還是含著他自己的臆想?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才好?」

「克鐸的死肯定有原因,西莫不會輕易放手的,我把這幅畫給他看看也許能找到答案。」

「不!」她阻攔道︰「不行,若他一口咬定這畫中男子是你,以為你們兩個有什麼隔閡才導致克鐸喪命怎麼辦?」

「傻丫頭,西莫的為人我多少是了解的,他做事向來講究有理有據,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他不會胡來的,別為我擔心。」

「他若問你這畫怎麼得來的又怎麼說?」立刻想到了她們襲擊克鐸的事,一旦事發非同小可,自己受罰不要緊,恐怕要連累了柏王爺及全府上下。

「放心吧。」他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在你眼里變得那麼呆了,只要你不說誰也不會知道。關于這幅畫的出處我自會有說辭的。」

「錦年,我不是想要逃避責任,我是怕害了柏王府。」

「沒有責任何來逃避,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乖了,我會料理好的,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杞人憂天。你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喜歡瞎琢磨,什麼都套到自己身上來,人家害了你你都能輕易原諒。唉,有的時候我也應該學學你,不要去計較那麼多。」

「不要學我,我好笨的,沒有你們聰明,很多事情我繞不過彎來呢。」

「這樣才好啊,我喜歡!呆呆傻傻的你才好玩呢。」他逗她道。

「哼,你說什麼呢。」

他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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