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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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薛岩醒了,柏王爺進臥室看了一回,見她神色安定,一直懸著的心立時放了下來,回頭吩咐下人從明日開始讓馮太醫用心調理郡主的身子不得馬虎。西莫早知毒性祛除後柏王爺不會再讓他插手內室診治的事務,只是心里裝著兄弟的事情十萬火急不能作罷,于是不斷的給連錦年使眼色讓他找個機會單獨敘話。連錦年看在眼里面上卻裝作不知,只管陪著柏王爺說笑,眼神但凡與西莫有交集立刻掠了過去,看得薛岩都為西莫抱不平了,心說你若再這樣端著萬一他著急起來直接挑出克鐸的話題看你如何收場,再被韋夫人知曉事情敗露克鐸可就不好找了。
才想到此處,果然听到西莫開口道︰「王爺,後天即是世子的大好日子,我在這里要恭喜王爺您和世子了。這次為了我兄弟的事情耽擱著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向您道賀,現在不算遲吧?」
柏王爺連忙說道︰「不遲不遲,能听到西莫你這番話我其實慚愧的很,克鐸這事實在是……」柏王爺神色黯然,頓了頓說道︰「剛才小王子也跟我提了,說你們大王已傳令將克鐸的遺體運回故里,其他事情容後再議。死者為大,摩恩大王和小王子能如此退讓我心里是清楚的,這里面莫不是有你首肯事情也不會有這樣的轉機。此次小女突然中毒病倒群醫束手無策,多虧你出手相助才逃過一劫,你說我柏某人若不思報答如何能對的起你西莫兄弟。」說著他拍著西莫的肩膀說道︰「榮兒婚事完畢趁著進宮獻恩之際我一定極力勸說皇上早日接見你們!」
「好!多謝王爺!」西莫大喜,對著柏王爺深深的一拜,十分虔誠。
柏王爺搖搖頭表示愧不敢受。
連錦年微笑起來,他自然清楚西莫心里的盤算,此謂一舉兩得,公私兩便,不僅為摩恩贏得了美名,也給自己撈分不少。
這笑容悉數落在了西莫的眼里,他朝著連錦年拱手道︰「郡王爺,你和柏王爺都是大禹的股肱之臣,我們兩國又有聯姻,王爺既然如此說了,還請郡王爺也助我摩恩一臂之力,西莫定然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連錦年笑著向他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薛岩對眾人說道︰「夜深了,讓縈縈好好休息吧。」
柏王爺點頭,喚來漾兒交代了幾句便帶著一行人出去了。
她戀戀不舍的盯著連錦年的背影。他走在最後一個,腳步放的很慢,門快關上的一剎那他朝她招手,笑容溫和而寧靜,她也向他輕輕的招手,心窩里全是甜蜜。
漾兒手里捧著一個小瓷碗,上面正冒著騰騰熱氣。她附在薛岩耳邊詢問要不要喝點剛熬好的燕窩粥再睡。薛岩搖頭,這回她只想趕緊進入夢鄉,等著明天一睜眼他就能出現在她身旁,這比什麼都好。
迷迷糊糊的,房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亭兒細細的一聲稱呼——「王妃!」
她有些神志不清,疑慮的睜開眼楮。柏王妃身子一向孱弱,這個時候還沒有睡下嗎?
漾兒作勢要扶她起來,她懶懶的翻了個身朝向里睡,嘴里輕輕的說道︰「我好困,你就說我睡著了。」說罷再次閉上了眼楮,呼吸聲聲。
漾兒只當她體虛至極,細心的幫她蓋好被子,又放下了羅帳。
其實她是怕見柏王妃的眼淚。那眼淚會讓她莫名的聯想到自己,很久以前的脆弱無助,心衰神傷。她不想再這樣了,她要開心快樂的活著,哪怕時不與我也要堅強起來。再則倘若柏王妃問起她中毒之事她該如何作答。此事關乎到克鐸的命運,錦年沒讓她說,她最好裝啞巴,索性來個裝睡吧。
亭兒領著柏王妃進了臥房,漾兒立即迎上去行禮道︰「王妃您來拉,這麼晚了還勞您親自過來。」
「听說縈縈醒了,王妃非要趕過來看看,這不我這老婆子怎麼也攔不住啊。」胡嬤嬤又是心疼又是抱怨,一邊攙扶著柏王妃走到床前。她是王妃的女乃娘,從小拉扯王妃和韋夫人姊妹兩人,她完全有資格說這話,可是平日她是謙恭的,謹慎小心的,一點都沒有長者的架勢,所以柏王府上下的侍從沒有幾個不敬重她的。
漾兒要去給她端椅子,她擺擺手示意不要忙了,站著就好。
柏王妃透過羅帳看到薛岩背對著她,呼吸沉重,眼淚先流下來道︰「誰哄我來著,說縈縈好了!」
漾兒急忙解釋道︰「確實好了,剛才郡主還跟王爺說了會話來著。剛剛累了才歇下的,我這就幫您叫她。」說罷撩開帳子俯要去喚醒她,立刻被胡嬤嬤伸手攔住了,讓她和亭兒先退下,她和王妃要守一會。
房里就剩下三個人,薛岩躺著,柏王妃坐著,胡嬤嬤陪著,彼此靜默了許久。
柏王妃始終盯著薛岩的背影,臉上愁苦,也許又想起了前事種種,不無心酸的說道︰「自打她進了我們王府就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尤其是跟我那妹子好像八字不合似的時有爭端。這次又是映羽沒有照料好她的緣故,唉,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勸不住。女乃娘,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從前沒能把縈縈照顧好,讓她小小年紀失了性命;現在這丫頭我也護不住,總是出事;眼前榮兒的婚事我也沒個話說,我這當娘的到底能為他們做什麼……」
胡嬤嬤勸道︰「王妃,事已至此再責怪也沒有用,都說兒女是父母的債,你從小身子就弱,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兒女最大的福分了。」
「可是榮兒他……」柏王妃嗚咽一聲,生怕吵鬧到床上的薛岩又立刻用繡帕捂住了。
「听說傅家小姐十分賢德,我想榮兒應該能跟她處好的。」
「賢德?她那個樣子怎麼配得上榮兒,還不如冰黎那丫頭呢。」柏王妃突然怒氣頓生,啐了一口,心中似乎有十足的怨氣。
隔著一層羅帳,聲音近在咫尺,薛岩听的納罕︰柏王妃一向是好脾氣,進府至今未見她氣憤如此,不知這傅家小姐如何惹到她了。胡嬤嬤說她賢德,听著極好,再加上傅家如今有皇親在朝身價強過沈冰黎百倍,可是柏王妃說她那個樣子不配,什麼樣子?是她容貌丑陋難登大雅之堂嗎?
本就體弱,又因動氣柏王妃的身子抖動起來,胡嬤嬤趕緊給她輕撫脊背並且柔聲說道︰「何苦又這般生氣,皇上賜婚我們如何能夠違逆,凡事往好處想,妻賢夫少禍,這才是最正經的,其他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說來說去誰讓榮兒生在我們這王族之家呢,這都是各人修來的命啊。」
「命?還不是曾夫人在暗中使了勁,先前是攛掇冰黎,現在又因了自己佷女和傅妃關系甚好把傅家四丫頭強塞到我們柏王府。唉,鬧來鬧去都為了個蕊蕊,臨了報應到了我們榮兒身上。映羽也真是糊涂,她若知道傅家小姐是那個樣子怎麼也不會氣走冰黎丫頭的。」
「王妃,若冰黎丫頭還在她和榮兒也成不了不是,她可是許給茫兒的。」
一語中的,柏王妃回過神來,嘆息道︰「是啊,我都亂了,都是讓那傅家給氣的,還有我這個不成器的妹子喲。」
「等映羽進了連王府的門,她就是想氣也氣不著你嘍。」胡嬤嬤故意轉了話題引開柏王妃的注意力。
「嗯,但願她從此能夠修身養性改了脾氣,我就是天天吃齋念佛也願意。」
「王妃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連老王妃看著歡歡比什麼都甜,而老王爺一向不管這些家長里短。听說長公主也松了口,只等咱們太師上道折子上去了,我想皇上一準能答應。」
「……」
柏王妃不知說了什麼,聲音極低,緊接著兩人笑了起來。
薛岩听的心驚膽戰,最後幾句話是最讓她不安的。韋夫人動用了這麼多關系,錦年就是不願也不能夠了,怎麼辦?
漾兒適時的敲門聲拯救了她的焦躁,若再遲來一步她恐怕要跳起來問個分明了。
原來柏王爺回去休息見王妃不在臥室安寢,打發了人四處尋找,這會正好到了靈定園。
柏王妃握了握薛岩的小手發現她指尖冰涼,心疼道︰「可憐的孩子,快讓人再加床被子上來,這個節骨眼上再凍著了怎麼得了?」她哪里料到是她剛才那些話讓薛岩心里涼涼的不得勁,手上是冷的,心里卻燥熱的很。
等柏王妃和胡嬤嬤去了,薛岩心急如焚的說道︰「漾兒,你听到了嗎?韋映羽真要嫁給他了!你說這怎麼好,怎麼好?」
漾兒淡淡的回她道︰「不會的!」
「會的!她們剛才就這麼說的!」
「姐姐你快躺下別受涼了,我這就說給你听。」漾兒將她強行拽回被窩,解釋道︰「府里的下人都在議論這事呢,說連老王妃準備認下韋夫人,不過是認女兒,不是要給郡王爺納妾。因為長公主的緣故連老王爺房里的侍妾都沒有品級,稱不得夫人,就是有了子嗣也不能上宗譜,更不能得到封號。長公主如此,自然也不會讓她的女婿納妾委屈了自己的女兒。若是讓韋夫人進門去做侍妾老太師和王妃必然都不會同意的的,我想韋夫人也不會答應,姐姐你說呢?」
夫人?侍妾?原來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她從來都不知道呢。想想也是,韋映羽貴為太師之女,王妃之妹,屈尊做小就算了,到頭來讓她去做個侍妾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名分全無不說,膝下子女還有如草芥她如何能夠應允?
可是總覺得哪里不放心,是了,閔夫人!薛岩再次說道︰「你可知道他身邊還有個閔夫人,據說是老王爺做的主!我听到府里的丫頭稱呼她為夫人呢。」
「姐姐,你還不明白嗎,無論是郡王爺的正妻還是妾室都是需要皇上賜封的,相應的品級便是妃和夫人,其他所謂的小妾都是不入流的。至今郡王爺只跟郡王妃得到皇上賜婚,至于你說的什麼閔夫人只能算是侍妾,那些丫頭若真稱呼她為夫人,不過是私下里的行徑,不得已而為之,怎麼也要給老王爺一個臉面吧。」
哦,王族的婚姻還真繁瑣,做個小妾還要許多講究,真是麻煩哪。
想到想著她心里有些怨恨,連錦年怎麼也不跟她說個清楚,隨即一想,正是他沒把這些當回事才沒有費唇舌跟她解釋一番呢,到此她心里又舒坦起來。
天色漸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