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2
漾兒看她抓著兩件披風久久不放,且面上惶惑不安,不禁起了疑心,走近了細瞧又不曾發現異常,于是輕聲問道︰「姐姐發什麼楞啊?又在想他了?听說昨夜才和他在一起舉杯暢飲呢。請使用訪問本站。」
「漾兒,你知道韋夫人現在住在哪嗎?」薛岩突然發問。本想直接提及她嫁入郡王府的事情,可是心里並不願承認這樁婚事。
「這個……不太清楚,我有好些天沒見著她了。」漾兒的眼神有些躲閃。
「我看你是知道的!」她鄭重起來。這件事她從沒有正式問過漾兒,連日來光顧著沉浸在悲傷哀痛中了,現在想想應該早些問的,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漾兒支吾著沒有話說。
薛岩冷聲說道︰「我白把你當姐妹了,到現在仍對我存了私心,你說我還能找誰說去。」
漾兒急了,解釋道︰「姐姐莫要誤會,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先前一直困在園子里出不去,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只在昨夜听那些巡守的侍衛說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傳聞。」
「傳聞?究竟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主子在山上的營帳里住下了,並說韋夫人和郡王爺也在上面,當時我就納悶韋夫人未曾跟我們同行,如何會跟郡王爺在一起呢?」
「侍衛?什麼樣子的人,怎麼會跟你扯這個?」想到那夜太師府門口接親時的鬼祟,她料定此事必然不想被旁人知曉,怎麼會有閑話從侍衛嘴里流出呢?她覺得不太可信。
漾兒回憶著說道︰「那侍衛我看是柏雷的手下,並不曾親口跟我說,是我無意中听來的。昨夜大霧彌漫,我一時沒有睡意準備去外面的火堆邊上取暖,才走出帳篷就听他們在說修成了正果合家團聚之類的話,又說什麼若知今日當初還不如早早的認了他們母女,因果循環冤冤相報的倒把小郡主害的下落不明。一听到小郡主我就知道他們在談論誰了,真是大大的嚇了一跳。本想繼續听下去,卻被他們發現了行藏不再說話,各自巡邏散開了。」
「既是如此,那你也應該告訴我一聲吧,竟藏的如此之深。」她依然心有不平。
「哎呀,真冤枉我了,一來才得空和姐姐獨處,二則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正思量著如何開口呢,偏巧姐姐就問上我了。姐姐,我雖沒有半句虛言,但是此事尚不明確值得懷疑。看郡王爺的為人沒必要兜兜轉轉,恐怕這次又是個訛傳,或者是有些人藏了奸險制造謠言。」
她心里了然,淡淡的笑道︰「是或不是終有論斷,先把它撂一邊吧。明天我想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漾兒,你一定要幫我!」
「什麼事?姐姐?」
她放低了聲音如此這般。
漾兒越听越犯愁道︰「恐怕不易,雖說沒了看守,但去那個地方也需要一番周折,加上姐姐這腿腳……」
「一點小傷,哪里就不能走路了,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出去。」她意志堅決的說道。
「好吧,那我們想想法子。」漾兒沉思了一會說道︰「要不咱們再找安哥搭手,以前我和他一起伺候過冰黎小姐的,他這人有些小聰明。」
「不好,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再想想看。」她斷然否決掉了。
「好吧,那再想想。」漾兒重新鎖緊了眉頭。
第二天清晨,薛岩打扮的齊齊整整的坐在了窗前,兩眼時不時的朝外張望。天氣甚好,漾兒正在紫藤架下指揮幾個小丫鬟收拾地上的衰草,左顧右盼,心不在焉。沒過多久,她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來了來了!」漾兒微笑著打了個手勢。
果然有兩個人走過來了,一前一後緊緊相隨,是赫哲漁和一個貼身的小廝。
「听說你找我。」他笑盈盈的。
「嗯,有事要跟你說,不過……」她斜眼看向那個小廝。
赫哲漁立刻吩咐他退下,自己坐到她身旁說道︰「什麼事?」
她湊近他說起了悄悄話。
「真的?你不反悔?」他又驚又喜,同時還帶著深深的懷疑。昨日兩人還爭鋒相對差點鬧翻,一夜之間她居然換了心意,變化之快怎不讓他喜憂參半。
果然,她又拉下臉道︰「做人真難,不信就算了,當我沒提!」說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赫哲漁急忙扶住她道︰「慢著,誰說我不信了!」用力將她摁回座椅上後又說道︰「我現在就去備轎,你且等我。」話才出口人已跑了出去。
「哎,不跟哥哥說一聲嗎?要不要帶上傅姐姐?」她故意提醒道。
「不說了,說了反而事多,回頭若問起了我再跟他解釋。」赫哲漁頭也沒回。
漾兒端了茶水出來就看到薛岩一個人坐著,遠處是赫哲漁奔跑的身影。她立刻泛起了笑意佩服的說道︰「姐姐越發本事了,他居然信了。剛才我听姐姐提到了世子,他若真拉上了同去我看你如何收場。」
「鬼丫頭!」薛岩嗔道︰「我料準他不會告訴哥哥,至少現在不會。」
「哦?」漾兒的笑容慢慢淡化了,心想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自信了,以前她沒有這些心思的。
薛岩解釋道︰「他出身王庭,環境造就了他自負的性格。另外,男人與男人之間總有一番較量,他才不會讓世子哥哥小瞧他呢,更不想讓我看不起,所以他不會拒絕我的。」
嗯,有些道理,希望今天能一切順利。漾兒一邊想著一邊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赫哲漁很快就回來了,喜悅之氣溢于言表。
薛岩指著漾兒說道︰「我把漾兒也帶上吧,免得你不放心。」
他否認道︰「我沒有不放心啊。」
「就算是我對自己不放心好了吧。」
赫哲漁順水推舟道︰「隨你,我都听你的。對了,東西都帶上了嗎?」
「全在這呢!」漾兒舉起了手中的包裹。
「好極了,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他催促道,似乎比她還要心急。
主僕二人一起坐進了一頂藏青色的小轎中,赫哲漁則騎了他的快馬伴隨左右。
天色尚早,門房處甚是清閑,福祿睡的兩眼惺忪,看是赫哲漁護航只略略的問了幾句,並未過多糾纏就放行了。她在轎內心想︰我這個做主子的還不及一個外來的客人,若她要出門必然會驚動到柏王爺那里,或者世子也會出來阻攔,真真的喧賓奪主了。
到了街面細究了下,他們決定取條近道直奔城外。開初她還隔著簾子跟赫哲漁聊天,等出了城就開始怠倦了,哈欠不斷困意上涌,許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赫哲漁見此情形命令轎夫停下來休息,自己和漾兒一左一右的攙扶了她到林邊上坐定。
「大概還有多久能到啊?」薛岩悶悶的。
「半個時辰吧,快了。」
「坐轎子真無趣,還不如把昨天的小紅馬帶出來呢。」她一瘸一拐的朝向赫哲漁的那匹黑色大馬走去。
赫哲漁笑道︰「等你腳上的傷全好了,我就帶你去騎馬好不?昨天好不盡興。」
「不好,憑什麼你現在就能騎馬,我卻要做那討厭的轎子。」薛岩撇撇嘴,手模著順滑的馬鬃說道︰「這是你從大漠帶過來的嗎?看著跟我們府里的不太一樣。」
「當然,這是我父王送我的,喚作‘黑聰’,腳力了得,三天三夜都累不倒它。」赫哲漁一臉自豪。
薛岩卻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嚷嚷道︰「誰……誰給它取的名啊,別告訴我是你父王,我……我……哈哈……」
「哎,別笑了,你站穩了再說,別摔著了。」他摟住她笑的發顫的身體,聞到了一股馨香之氣,臉上不覺發紅。漾兒正在不遠處盯著他們,若非如此他真想狠狠的抱住她一親芳澤,以慰相思。
薛岩停住了笑說道︰「扶我上馬,你帶著我騎一段吧。」
「不行,你的腳……」
「就騎一段,好不好?」她仰著臉乞求,雪白的肌膚粉女敕的雙唇近在咫尺,只要稍稍低頭就能……
何曾見過她這般溫婉動人。他不由自主的說道︰「好吧,不過就一會。」
抱她上了馬,自己正待一躍而上,卻見薛岩調皮的伸出小手道︰「要我拉你一把嗎?」
「好啊。」他也伸出了手,滿眼的柔情。
殊不知對方快速的奪過他另一只手上的鞭子,奮力一揚道︰「赫哲漁,我先去了!」發力之快,猝不及防,黑聰嘶叫著抬起雙蹄一躍而出,其勢不可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