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郡主 第142章 王爺

作者 ︰ 允封夜

更新時間︰2013-12-23

連錦年沒干什麼活,卻把身上弄的髒兮兮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薛岩掂量著那一截截殘缺的蘿卜嘆道︰「你做事真不吃虧,把它們挖的缺胳膊少腿的不說,身上還搞的一塌糊涂,不知道的以為你最最辛苦呢。」

他朝自己看看,居然呵呵笑道︰「是啊,這就叫本事!」

天吶,竟有臉說,不知道什麼叫害臊嗎?

她心里好笑,看他繼續津津有味的啃著蘿卜,有意戲弄他道︰「錦年,你吃過烤紅薯沒?」

「當然!」說完他立刻揚了揚眉反問道︰「來的途中不是才吃過嗎?是你健忘呢還是當我白痴了?」

「那我問你個問題,生紅薯能吃不?」

「啊?」他怔了怔,警覺起來,眼神瞟向了走在前面的阮媽媽。可惜老人家後腦勺沒長眼楮,看不到他無聲的求助。

「快回答我啊?」她催促道。

「能!」他咬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確定?你吃過?」

「你別管!能,就是能!」他愈加堅決道。

「喲,看來你吃過。」見他絲毫不肯動搖她有些詫異。

「沒有,不過你平白無故的問我肯定是設了陷阱的,我又不笨。」他哈哈笑著。原來他真不知曉生紅薯是否能夠直接拿來吃的,但看她有此一問決定反其道而行,不能吃也說能吃了。

「無賴!」薛岩撇了撇嘴。

「不做無賴沒人愛!多謝夸獎哦!」他厚顏無恥的可以,並且十分瑟的把最後一小塊蘿卜拋到半空,然後一口接中。

唉,越來越痞了。她決計冷一冷他的「囂張」氣焰,所以干脆丟下他去幫阮媽媽抬蘿卜。

他看的分明,快步上去奪下籮筐說︰「還是我來吧。」

「小主人,使不得。」

「又跟我客氣了,這話以後再別說了,你知道我脾氣的。」連錦年直接背起它走到前面開路,薛岩便扶著阮媽媽在後面跟著。雙手扶持間老人家的手踫到了她那串念珠,不禁細細的端詳起來,臉上帶著深沉的笑容。

她有些心慌。這是他送給她的,已經改了模樣,人家未必還能認的出來吧。

誰知阮媽媽接下來的話就是——「郡主,這是小主人送您的吧?」

「唔……」她含糊的應了一聲,眼楮看向別處,臉上的表情也不自然了,該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呢?

阮媽媽繼續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自小主人成婚以來從沒有帶著家眷回來過,您是頭一個。昨天我見到您的時候就知道你們緣分不淺,再看了您手上的念珠就更沒理由懷疑了。對了,這原本是個鐲子吧?是我家夫人留下的對不?」

「阮媽媽……你……你說什麼呀?」女孩子的嬌羞讓她囁嚅著不知說什麼好。

「唉,人一老就不中用了,我這眼楮花是花了,心卻透亮著呢。鐲子是夫人在世的時候隨身戴著的,雖不是稀罕之物,卻是她唯一一件屬于自己的東西,現在改成了念珠,我還是能看得出來,小主人的心思我也能猜個**,郡主千萬要好好待他。別看他三十多歲的人了其實還是個孩子,平時要麼不說話看著揪心,要麼貧起嘴來沒個完讓人不知該疼他還是惱他。每年他都會回鄉下來看我,看他娘親,經常一個人悶聲不吭的發呆,心里不痛快的樣子。這回我看他就跟月兌胎換骨了一樣,話也多了,人也開朗了,還不全是郡主您的功勞,老婆子這里要謝謝您了,您一定要好好待他……」說著說著她的手抖動起來,一個勁的重復著那句話——「好好待他……好好待他……」

薛岩點頭道︰「阮媽媽放心,我會的。」

「好啊,好啊,好人終是有好報的,夫人在地底下也會高興的。」老人家握緊了她的手,滿懷感激。

她注視著前方那個人兒,心里反復念叨著阮媽媽的叮嚀,一定會的,她會好好待他,就像他對她一樣,彼此心疼,愛護,不離不棄。

他好像得了感應一樣,不時的回頭看看,但凡有坑窪磕絆的地方必定停下來,待她們走近了注意到了才繼續往前走,心細若此,再次讓她心生感動。

「阮媽媽,為什麼夫人的墳墓會在這里,不應該在京城嗎?」她心里不太明白。

「這是夫人的意願,她在京城一輩子都不開心,臨終前叮囑了小主人一定把她運回老家安葬,就連墓碑上的字也是按她的意思寫的。」

「這樣……那連王爺居然沒有反對?」

「唉,活著的時候就很淡薄,人走了更是無關痛癢了,有什麼要緊的。」關于他娘親與連王爺之間的感情阮媽媽說的十分平淡,跟他先前說起的一樣。

一個女人最後的要求只是葉落歸根,跟夫家再不要有半點瓜葛,心境淒涼可見一斑了。

這時阮媽媽又感慨的說道︰「夫人其實沒什麼指派,只希望小主人能爭氣,再後來只想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至于那些個榮華富貴的再不要去攀了。人都是有劫數的,先前她督促小主人用功發奮,小主人不肯听她的,氣的她暗地里常常落淚。後來她病重了想開了,再爭強好勝小主人也不是嫡出,連王爺也不會看她一眼,她就好像一下子全想明白了,只要小主人快樂就好,何必為了那些虛名搞的跟仇人似的,最後他們兩個和解了,母子感情剛有些起色的時候她卻走了。再後來小主人果然上進了,可是她也看不到了,這就是人的劫數啊,誰也逃不過的。」

「唉!」薛岩跟著嘆口氣,早上他在墓前的那一幕重新浮現出來。他是在憐惜那段母子之情嗎?如曇花一現如此短暫。

連錦年又站著不動了,遙遙的看著她們。

阮媽媽急忙擦干淚水道︰「不說了,您千萬別跟小主人提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他听了會難過。」

「嗯,我知道的。」

這時連錦年在前面高喊道︰「喂,你們在說什麼呢,也讓我听听。」

「阮媽媽說你小時候是個壞孩子,一點都不省心。」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連錦年仰頭大笑起來。

前面就是阮媽媽的四合小院,屋頂的煙囪靜寂著,不像旁邊的莊戶人家已經炊煙四起,為著午飯忙碌。

「哎呀呀,人家都開始做飯了,我們的蘿卜還在筐子里呢,看來我們要快點咯,要不蘿卜飯什麼時候能煮好啊!」薛岩吆喝一聲加快了步伐,一想到好吃的自然渾身有勁。

連錦年再次跟她逗了幾句嘴。

突然馬鳴嘶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在門口不遠的空地上正停著一輛馬車,是用四匹馬拉的,上面裝點著華美的帷幔,精致的燈籠,看著氣勢不小,這在京城尚不多見,更別說在柳屏鎮了。

連錦年頓時臉色一凜,原本舒緩的面容緊繃起來。

阮媽媽的嘴巴動了動,最終一句話都沒有出口。

「錦年,那是誰的馬車?你認得嗎?」她感覺到了異常,由原先的好奇變成了震驚,因為她模到了他手心里的汗。

什麼時候見他怕過,現在卻……

他放下了籮筐,站在原地看著,突然猛吸一口氣,用勁拉了她往四合院走去,那樣子好像在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院子里空蕩蕩的,再繼續往前,正屋的門口站著兩排侍衛,腰間的佩刀在日頭下閃閃的發著銀光。那些家僕一字排開跪倒在地,且把頭緊貼著地面不敢移動分毫。而正中間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錦衣玉袍的男人,雙鬢斑白,眼露寒光,正冷冷的的注視著他們。

侍衛直接擋了架,卻被連錦年使了蠻力推搡開去。

堂上的人一言不發,依然直勾勾的盯著連錦年看,仿佛要看透他一樣。

他傲然站立著,絲毫不讓,與那男子默默的對峙。

薛岩不知對方身份只得暗自揣測,發覺兩人的眼楮驚人的相似,臉部的輪廓也是一樣。

阮媽媽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虔誠叩拜道︰「老奴給主子請安了。」

主子?那他豈不是——連王爺!

「罷了!」那男人面色不改,手一抬說道︰「你先去吧。」

「是,老奴馬上給主子送茶上來。」

「不用了,去吧!」

阮媽媽明顯放心不下,臨走時悄悄撫了撫小主人的後背似是提醒,隨後低著頭出去了。

那男人慢慢走了過來,在離連錦年不過數尺的地方站定,一雙寒冰似的眼楮依然與其對決著。

從進門到現在薛岩都沒與這人在目光上正面接觸過,但看到眼前的情形仍然令她覺得局促難安。

他們兩個怎麼了?好似東風與西風的抗衡,非要分出個勝負嗎?

突然那男人猛的抓住連錦年的胳膊搖晃道︰「都說夫妻沒有隔夜的仇,更何況我們是父子。那日我不過說了幾句狠話,你竟然離了京城跑來這里,連個口信都不曾留下。若不是你駿嶺大哥告知我行蹤,我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呢。錦年,現在我千里迢迢的趕來了,你還要跟我慪氣嗎?」

連錦年嘴唇蠕動,本欲抗辯幾句,想了想還是跪下來道︰「孩兒不孝,讓父王一路奔波勞苦。」

「好,好,先起來說話。」連王爺高興的扶他起身,臉上的冷漠竟然冰消雪融了,換上了欣慰的表情。他早已注意到了一旁的薛岩,于是又開口詢問道︰「這個就是你駿嶺大哥的女兒嗎?」

「是,她就是縈縈。」連錦年笑著看向薛岩,原本牽著她的手更緊了。

連王爺自然看的真切,臉色微暗。

薛岩察覺了不妥立刻掙月兌開來,誠惶誠恐的請安道︰「連王爺好。」

「連王爺?生分了!你父王見了我都叫我一聲伯伯,所以論輩分你該叫我爺爺才是。」

爺爺?那她跟錦年只能是叔佷關系了,這個……

連錦年直接接了話說道︰「父王!她還小,您別為難她。」

為難?這個詞說的嚴重了吧。

薛岩不安的看著連錦年,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讓他們父子不寧。

「唉,錦年!你可不小了!」連王爺欲言又止,搖搖頭再次嘆道︰「你這孩子,唉!」說罷轉過身去,顯然已洞察他們的關系。

「岩兒,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想單獨跟父王談談。」連錦年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看著他深邃的目光以及連王爺沉默的背影,她知道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肯定跟她有關,他不想讓她擔心。

她故作輕松的說道︰「我去幫阮媽媽做飯吧。」

他微笑著點點頭。

阮媽媽正在廚房里發愣,薛岩走過去喚她一聲,老人家急忙擦了擦眼楮說道︰「多少年了,老主子從沒有來過這里,今天卻來了,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什麼?他不曾來過?那錦年的娘親下葬的時候他都沒有來嗎?」

「沒有!」阮媽媽面目表情的回答道。

夫妻沒有隔夜的仇,這話是他自己說的,可是臨到夫人的葬禮卻沒有出席,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既然如此,又有什麼事能讓他非到此不可呢?

薛岩的心里久久不能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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