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黃昏劍 第十六章

作者 ︰ 冷風殘城

還是通往黑石鎮的路,路上依然是三匹馬,馬上各有一人。玉簫公子,金千萬和月兒,他們來黑石鎮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調查陳彪之死的原因。陳彪的葬禮他們本想去參加,可是他們知道此刻去水寨只會激起大家的反感。所以三人決定將這件事弄個明白之後再去水寨說明一切,到那時必定以三杯水酒祭奠陳彪的在天之靈。天s 漸晚,三人不想在夜中趕路,于是就地休息,搭起了帳篷。初ch n的夜晚是刺骨的,三人升起火堆,圍坐在火邊取暖。

夜已很深,也很安靜。月兒是個女人,她從不熬夜,只要是女人都知道熬夜對皮膚不好,所以她鑽進帳篷保養皮膚去了。剩下玉簫公子和金千萬兩人坐在火邊,掏出隨身攜帶的好酒,一邊喝一邊商量著什麼。

玉簫公子道︰「你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千萬奇怪的道︰「我也很無奈,看來所有事都是針對我而來。」

玉簫公子笑道︰「連陳彪都死了,這件事恐怕很復雜。」

金千萬也笑道︰「是啊,去黑石鎮之後,我想請幾個人出面先穩住局面再說。」

「請哪幾個人呢?」

「除了那幾個老鬼,現在的局面沒有人能穩住,只有先穩住局面才能繼續調查,我可不想隨時都被追殺。」

玉簫公子笑了,金千萬也笑了。夜很黑,黑的讓人壓抑,這樣的黑夜大多數都在睡覺,可是在通往黑石鎮上的路上居然有一個人在趕路,他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輪廓,只是看得見他的手中握著刀,刀上有一塊紅布。居然是韓如雪,他為什麼也會來黑石鎮?他不像玉簫公子和金千萬一樣有酒喝,因為他從不喝酒,對于他來說,他從不浪費時間,白天黑夜都一樣。所以在這樣的黑夜中,他依然在趕路,他沒有馬,只是憑著一雙腿在走,走得很穩,很平衡。他從黑夜走到黎明,東方有紅霞揚起,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直到太陽升起,他才坐在路旁的一塊大石上休息了片刻。然後又繼續走,似乎他永遠不會疲憊,像他這樣的人實在不多。

比起韓如雪的腳,馬當然要快得多,金千萬三人已快到黑石鎮了,遠遠的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小鎮,三人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有預感,這一次在黑石鎮一定會發生些什麼。空中有鳥飛過,清晨的鳥總是叫的很歡快,可是今天的霧很大,特別是這樣的邊遠地方,霧就更濃了。三人快馬加鞭爭取早點到達黑石鎮,听說那里全是黑s 的,這樣奇怪的地方對于三人來說有著一種誘惑。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可是眼前的黑石鎮卻嚇了三人一跳,不像傳說中那樣,所有的東西都是黑s 的,和普通的小鎮也沒什麼區別。

黑石鎮上居然看不見一塊黑s 的石頭,這實在讓人覺得有些費解,鎮口的那家客棧中伙計還是原來的那個伙計,掌櫃的也還是以前的掌櫃的。只是可是的門和桌子都是它們該有的顏s ,實在看不出一點黑s 的樣子,如果此刻陳彪復活的話,他一定會跳起來罵娘。可是如果是換了白如霜呢?實在無法想象他到底做出怎樣的舉動和表情,這實在是詭異得很。三人呆痴痴的看著眼前的黑石鎮,除了鎮口的那塊石碑上刻著黑石鎮三個字之外,這里實在沒有一點黑石鎮的樣子。客棧的伙計看著鎮口的三個來客,他依然是一副熱心的樣子,上去鞠了一躬道︰「客官遠道而來,想必也乏了,來來。」說著就去牽三人的馬,三人被客棧的酒香吸引,覺得肚子確實餓了。三人跨步走進客棧,客棧中很熱鬧,可以說是虛無空座,客棧的客人都是鎮上的居民,和普通沒什麼兩樣。只是三人走進的客棧的時候,所有人都抬頭看了三人一眼,然後又各自吃自己的東西。

三人選了一個靠門的位置,這個座位還是剛剛的一家三口吃完才有的,這樣的一個小鎮,實在不像傳說中那樣貧窮,那樣鳥不拉屎。桌上還有剩菜,菜很香,伙計麻利的將桌子收拾干淨。問道︰「客官都要吃些什麼?」

金千萬笑道︰「紅燒天鵝肉,油炸醉蟹,還有三斤鹵切肉,七分肥,三分瘦,再上一壺二十年的女兒紅。」月兒和玉簫公子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他,這些菜就算在皇城中最大的酒樓里也不一定有,這里又怎麼可能有呢?誰知金千萬卻依然面不改s ,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看上去實在不像是開玩笑。

那伙計皺著眉頭為難道︰「客官,您說的這些東西,小店沒有,恐怕天下有的地方也不多。」

金千萬反笑道︰「哦!?你怎麼知道外面沒有,難道說你們這里沒有,就不準外面有嗎?你這小廝真是,你去過外面的城市嗎?」

那伙計陪著笑臉道︰「沒有去過,可是這些東西我長這麼大听都沒听過,所以也就隨口一說。」

玉簫公子插嘴道︰「別听他的,你們這里有些什麼就來電什麼吧。」

伙計笑呵呵的轉身離去,月兒和玉簫公子看著金千萬,他們實在不懂,今天金千萬怎麼會為難一個客棧的伙計。可是金千萬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樣子,他看著客棧外的店鋪,客棧的斜對面是一個絲綢店,店中的生意很好,一些少女來來往往。金千萬眼前一亮,他居然看見了杭州的絲綢,這樣的地方居然也會有這樣好的布匹。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將目光移向了絲綢店的旁邊,那是一家藥材鋪,一個身著華麗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店中大聲道︰「給我拿十只長白山人參。」他說的話很大聲,有錢人都是這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一樣,這是人一種心里上的虛榮心。金千萬正看得出神,客棧的伙計端著熱氣騰騰的酒菜擺在了桌上,一盤紅燒豆腐,一盤醉雞,還有一盤居然是龍蝦。奇怪的是,這些菜看上去少了些許賣相,不怎麼誘人。

伙計好像看出了三人的意思,他解釋道︰「我們這里有些配料不怎麼齊全,你們知道,我們這里離外面很遠,所以三位客官就將就一下了。」說著他從餐盤上端下了一壺酒,雖然不是二十年的女兒紅,可是對于金千萬和玉簫公子這樣的酒鬼的來說,這已經很好了。一路上三人餐風露宿,肚子里的酒蟲早就抗議了。伙計還沒走,玉簫公子就迫不及待的倒滿了一杯,準備往嘴里倒。金千萬笑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沒禮貌呢?這里還有月兒呢,讓人笑話。」玉簫公子看著月兒,有一些尷尬。月兒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嘻嘻的看著玉簫公子,那伙計也帶著笑意去其他桌子了。

玉簫公子道︰「你這小子,今天怎麼這樣講就,這可不像你了。」說著他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看著金千萬。

金千萬笑了,但是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從腰間解下了酒袋,然後打開,為自己和月兒倒了一杯。那酒香居然比二十年的女兒紅還要香醇,玉簫的公子的眼楮瞪著金千萬的酒袋道︰「有這樣的好酒,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

金千萬道︰「如果我早拿出來,現在可怕連一滴也不會剩下。」

金千萬為月兒和自己倒滿之後,居然將酒袋收了起來,居然沒有給玉簫公子倒,玉簫公子罵道︰「臭小子,為什麼不給我倒?」

月兒抿嘴一笑,看著臉帶笑意的金千萬,他對玉簫公子道︰「你不是要喝客棧的酒嗎?我想你也不需要我的酒了。」

玉簫公子反駁道︰「有好酒也不和朋友分享,豈非很沒意思。」他說的這句話很幽怨,就像一個女人一樣,沒想到堂堂的玉簫公子也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實在是有趣得很。

金千萬又拿出酒袋看著月兒道︰「哈哈,我就喜歡看他出丑的樣子。我先說,這酒是一位前輩送的,我剩下的只有這麼一點點,所以只能喝一杯。」

玉簫公子早就等不及了,他急忙道︰「好了,好了,就一杯。」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看見了肉骨頭的狼狗一樣貪婪。

金千萬小心翼翼的為他倒了一杯,然後迅速收起酒袋,生怕別人和他搶一般。玉簫公子將酒杯端到鼻子前,輕輕的嗅著杯中的酒香,沒想到居然是三十年的竹葉青。月兒也聞著酒香,好酒本就應該先聞個夠,否則一口飲下,連滋味也常不出來。三人還沉浸在酒香之中,而韓如雪卻已走進了小鎮,他的目光沒有看向客棧,難道他不用吃飯?當然不是,他從腰間模出一個饅頭,然後靠在街角,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喝著隨身攜帶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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