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抱著自己的銀霜劍,他的面容似乎有些沉重,他看著圍攻韓如雪的幾人左晃右閃,而且韓如雪似乎已有些虛月兌。這樣的打法又怎能不讓人虛月兌?白如霜早知道打到最後,韓如雪一定會被活活耗死。白如霜現在只是看著,他似乎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難道他就真的這樣看著韓如雪被對方耗死?
月兒卻突然低聲道︰「鬼影步?」
金千萬歪著頭看了很久才道︰「巴山夜雨漲秋池,一影推鬼莫是誰。南疆老人一生只收八個弟子,而且八人都是聾啞人。怎麼現在有四個在這里?」
白如霜也奇怪道︰「南疆老人本就是聾啞,他收的弟子又怎麼會好的呢?他的脾氣還是這樣怪。」
而被圍住的韓如雪此刻眼中殺意大盛,他本來見對方沒有傷到自己,于是處處留手,他現在已看出對方的企圖,並不是對方故意留手,而是對方的武功就是以這種方式來殺人。同是殺人,雖說這樣的殺人沒有那麼殘忍,可不管是否殘忍,都是殺人。韓如雪不想再做被別人手中的猴子,他將刀收回鞘中,全神貫注的看著只留下殘影的四人。而四人居然也沒有再攻擊韓如雪,只是腳下的步法更快而已,已看不清四人圍著韓如雪轉了幾圈,四人的步法實在詭異,仿佛不是四人在圍著韓如雪,而是十六人。
韓如雪的手瞬間拔刀,可是月兒和金千萬都有些嘆氣,他又怎能已一刀同時攻擊四人呢?只有白如霜的眼楮一亮,露出了笑意。刀,已出鞘,認準一個方向猛然揮去。刀光一閃,隨即就停了下來,韓如雪握刀的手有些顫抖,頭發有些凌亂。四人居然真的就這樣停了下來,四人瞪大了眼楮看著韓如雪。月兒和金千萬也吃了一驚,剛才那一刀居然真的劈到了四人,四人的步法雖然詭異,可是只要是走方位的步法都是根據五行八卦演變出來的,四人既然不斷更換步法,也總有同時重疊的時候。可是重疊的時間很短,甚至根本就沒有,只不過是一閃而過而已,沒想到韓如雪就真的抓住了這個似有似無的空隙,一刀將四人的步法破去。
韓如雪的這一刀看似簡單,可是需要的冷靜和敏銳是根本就非常人能做到的。除了冷靜和敏銳還需要果斷,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刀連金千萬也覺得有些詫異。只有白如霜,他看著韓如雪微微一笑,喃喃道︰「好小子,有趣。」
那四人卻不再移動,只是靜靜的看著韓如雪,似乎不打算再有什麼動作。韓如雪卻已有必殺四人之心,他就是這樣,別人對他動了殺意,那他就一定會還給別人。他向前一步,再次揮刀,刀光一閃,直取四人咽喉。勇往直前的一刀,勢要將四人斃命于刀下,白如霜卻眉頭一鎖,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覺得有些不對,果然,刀光將近。一道黑影一閃, 的一聲,韓如雪的刀被蕩開,一個年輕人突然出現。手中握著一棵青竹,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來的,也沒有人看見他是什麼時候出手將韓如雪的刀蕩開的,連白如霜也覺得有些不解,他終于知道剛才為什麼會覺得有些怪異了。
四人已無還手之力,就算如此他們還是可以逃跑,憑他們的步法想要離開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韓如雪揮刀之時,四人卻依然不動,難道他們想死?當然不是,沒有人想死,只不過他們知道會有人救他們的。那年輕人實在很英俊,一身的白s 長衫,腰間一條翠玉腰帶,他的一舉一動也都很瀟灑。更讓人驚訝的是,四人此刻束手站在他的身後,好像他的僕人一般。
而韓如雪卻呆滯的看著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過了一響,韓如雪才問道︰「你是崆峒山上的那個年輕人。」他居然是前不久在崆峒山上觀看韓如雪與求劍大戰的那個年輕人,連求劍也想結交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微笑道︰「朋友好眼力。」
韓如雪又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人,我姓葉,葉秋楓。」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這四人的命我要定了。」韓如雪又看向他身後的四人。
「可否給我個面子,放了他們?」葉秋楓拱手抱拳道。
韓如雪沒有回答,只是拔刀,一刀揚起,樹上的雀鳥也被驚飛了。一刀劈下,可是那四人並沒有被這一刀擊殺,韓如雪的刀不可思議的被這個年輕人再次用那棵青竹擋住,沒有踫撞聲,沒有任何聲響,那年輕人還是那副模樣,也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白如霜和金千萬同時呆住,韓如雪的刀已凌厲剛猛著稱,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沒有人敢用一棵青竹硬接韓如雪的這一刀。而事實上,最驚訝的還是韓如雪,他自己的這一刀他當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可是這一刀在觸及青竹的時候,就如泥牛入海,凌厲的刀勁被化解的一絲不剩。白如霜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他這才發現,這個年輕人手中的這棵青竹有些怪異。青竹的長度有六尺多,差不多和一個ch ngr n一樣長短,青竹的兩頭居然有槍尖,青竹的中間有一個凹槽,也就是他手握住的地方,只不過兩頭的槍尖也不是鐵鑄的,而是已高超的手藝瓖上去的。白如霜努力的回想武林有誰家使用這樣的武器,可是他想得頭都疼了也沒有相出到底有誰是這樣的武器。
那年輕人微微笑道︰「這一刀,算是我替他們接下的,怎麼樣?」
韓如雪沒有回答,只是將刀收回,既然對方已經做出讓步,韓如雪也沒有必要再趕盡殺絕,況且他的武功在這個年輕人的眼里居然就像孩童一般。話已說到這個份上,韓如雪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多說的。他轉過身,朝著大道上走去,連看也沒有多看白如霜三人一眼。
白如霜卻含笑道︰「請問朋友師承何處?」
葉秋楓也笑道︰「無師無承,只是這四人與家父有一些淵源,所以不得已才出手相救。」
金千萬追問道︰「這話就有些虛假了,能以一支青竹硬接韓如雪一刀的人江湖中絕對沒有。」
葉秋楓哈哈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要說武功,恐怕金先生也不弱,要說智力,金先生更是不在話下。」他的這句話說的有些奇怪,也不知是在夸獎,還是其他什麼意思。弄得金千萬有些尷尬,他只有微笑著閉上了嘴。
葉秋楓又轉過頭對白如霜道︰「白大俠,請問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本書?一本沒有名字的書?」
白如霜想了想,又模了模腰間那本奇怪的書道︰「是的,這是前不久一位前輩送的,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呢。」
葉秋楓卻道︰「嗯,只不過白大俠要小心了。」
說完這句話,葉秋楓對著身後的四人用唇語說著些什麼,那四人恭敬的點點頭之後,很快就消失了白如霜等人的視線中。白如霜卻還回味在剛才的那句提醒中,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向自己說這句話。當他抬起頭準備詢問之時,那年輕人朝著他一笑道︰「今天這個人情先欠著。」又是一句奇怪的話,白如霜什麼時候欠了他的人情?話畢,身影一閃又消失了。剩下白如霜等三人在原地,似乎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月兒看著白如霜道︰「這個奇怪的年輕人到底是誰?他的輕功為何如此之高?」
白如霜搖搖頭笑道︰「誰知道呢,這個世界,不出世的高人實在太多,說不定他是一個幽靈。」
月兒撓撓頭道︰「胡說,他根本就是個人,又怎會是幽靈?」
金千萬有些不解道︰「你注意到他的那把竹槍沒?」
白如霜點點頭,月兒卻驚道︰「那是一把槍?我只是覺得那青竹的形狀很奇怪,也很漂亮。」
白如霜沒有回答,他低著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他的那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已消除了一大半,可是他還是覺得這片林子有些奇怪,還有他臨走之時說的那句話,一切好像都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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