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遵岳深呼吸了幾下,被雙虺的毒煙和毒霧燻得發昏的頭腦不再犯暈了,就把小劍入鞘握在手中,邁步走到了丹增仁巴的尸體面前,那丹增仁巴任是坐姿,尸體正在慢慢變僵。я思路客я
高遵岳放下左手中的鐵棍,從口中吐出避毒珠,拿在手里,蹲在尸身已慢慢僵硬的番僧面前晃了晃說道︰
「你以為小爺不怕毒,其實我也怕得要命。你這叫什麼來著?哦,對,這叫自食惡果。」
眾人陸續向三條死毒物處走來,緊跟著高遵岳身後的班昆,兩眼一直盯著高遵岳右手中寶匕的匕把出神,隨即就磕巴了起來︰
「制……制像……像寺……死蹤已……已久滴……七……七星神……神匕啊!」
高遵岳看著班昆吃驚的面容,伸手想問自己要,又退退縮縮不好意思的樣子,覺得有點滑稽可笑;一向天地不敬的強盜頭目這是怎麼了,也有驚慌和扭扭捏捏的時候呀。
他低頭看了一下寶匕,再看看班昆,心中殷切地也想知道這把小劍的來歷,就沖班昆笑了笑,努了努嘴向他示意,叫他接過去。見班昆傻站在原地越發吃驚了,心中好奇,就立起身向他走過去,遞過了小寶匕。
班昆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就盯著高遵岳的眼楮看,一看他誠懇的眼神,雙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接過帶鞘的寶匕,盯著匕把上的圖案細細的看著,不時用手指肚輕輕撫模著,一會兒,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找到咧!找到咧!你們快來看呀,高兄弟滴制把小寶劍奏寺死(失)蹤已久滴上古神兵——七星破龍匕呀!」
高遵岳又一次听到了「破龍匕」三個字,聯系到開始听班昆大叫「找到了」,馬上想到了師父的話,「這把破龍寶匕到了回歸的時候了」。
既然班昆認識這把破龍匕,難道這是他們卸嶺門的寶物?那就……回歸?我的娘哎!師父啊,你說什麼不好,怎麼偏說這兩個字啊!
這如果是他們的寶貝,他們要是向自己討回,自己怎麼辦?那老道長是個地行仙啊,他說的可是「回歸」呀!那就是說人家的東西,就得還給人家呀;這心有不甘哪!一時想的他腦袋都大了,心也好像都被揪了出來了一樣,十分的疼痛。
遠足不露寶,為什麼要把寶匕給班昆看呀,高遵岳心中想著,暗罵自己真笨,斬斷雙蛇後為什麼不收起來呢。一個人站在那兒,把腸子都快悔青了。
一直盯著他面s 看的老和尚緊走幾步,小跑著過來,接過班昆手中的神兵,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最後握住匕把一抽,寶刃出鞘,白光迫體,冷森森的寒氣逼人,眾人身上都起了一層小疙瘩。
老和尚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蚩尤之物啊!上古神兵七星破龍匕呀!此寶失蹤近千年吶!哈哈哈,老衲有生之年終于尋回了它,圓了歷代祖師爺之夢啊!哈哈哈……」
高遵岳自顧自地生著悶氣,突然一見一向沉穩的圓智大師,雙手舉著小劍和小劍鞘在地板上轉圈發瘋,不禁心中大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讓老和尚如此發狂、發癲,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拽了拽正在失神的班昆的衣袖,見他回過神來,就急問怎麼回事。
班昆猛地清醒過來後,詢問的目光飄向了老和尚;已平靜下來的圓智大師面露喜s ,微微點了一下頭。
「哦,寺制麼回死(事),制把神兵原寺餓們卸嶺門滴,在將近一千年滴東漢末年,被太平教滴教主、黃老道之一滴黃巾軍首領張角從餓們卸嶺門第七代祖師爺滴手上搶起咧。黃巾軍戰敗後,此寶物也四(失)起咧蹤影,餓們歷代滴祖師爺尋咧九百多年咧,終于在你滴手里找到咧。按照千年滴門規,餓們奏要尊你為……」
班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和尚的假裝咳嗽聲打斷了︰
「咳咳咳,下面的以後再說吧,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是怎麼出去才對。高公子,把它收起來吧。」
老和尚說著就把七星破龍寶匕遞給了高遵岳,然後走向了蹲在丹增仁巴尸體面前的道金身邊。
高遵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和尚說找到了,還有班昆說這是他們卸嶺門的寶物,他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從懸崖上摔下來了一樣,失重的感覺讓他的腦子已是一片空白了。猛一見遞過來的寶匕,他心中一陣竊喜,急忙接過寶匕緊緊握在手中,生拍別人搶去了似的;一看眾人的目光,臉不由地一紅。
再一想到班昆沒有說完的話,心存的許多疑問還沒有徹底得到解答,心中有些悵然若失,心頭不免升起一絲不快。
話沒說完的班昆定了定神,走過來拍了兩下高遵岳的肩頭,對他微微一笑道︰「高公子,以後有滴寺死(時)間嘛,餓會把你想知道滴一切全告訴你滴麼。」
高遵岳苦澀的笑了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他把寶匕放入懷中後,他們一起走到了道金的身後。
放眼一看,丹增仁巴的嘴巴大張著,銅鈴大的雙眼死死地瞪著眾人,那死魚眼讓人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青黑s 的面容顯得更是猙獰恐怖。喉頭兩側掛著的兩條斷蛇的傷口處還在滴著鮮紅的血液,那蛇頭還在微微地抖動。
吳風目無表情地指著丹增仁巴的尸體說道︰「便宜你個狗雜碎了,你這個混賬東西被雙虺同時咬到了,是不是該變僵尸了呢?」
眾人一听,整個大殿的氣氛立刻凝結了起來……
班昆剛要張口罵吳風幾句,一看他傷心的樣子,心中有點不忍;轉過頭,看著丹增仁巴凶惡的面容,就把氣撒在了死尸身上,壯著膽罵道︰「賊你媽,死咧還瞪人捏,看餓不把慫給你打出來咧叫你鬼也揍不成。」
班昆說著就要上前動手,道金急忙攔住了他,開口說道︰「別動!小心中毒!被這種雌雄雙虺同時咬過的人,死後怨氣沖天,不久就會變成綠毛僵尸的。死胖子,你要是想去做綠毛怪,沒人攔你,那你就去模吧。」
班昆一听嚇得向後退了兩步,張大了嘴巴,看著道金想罵幾句,卻罵不出口。
道金說完就戴上了鹿皮手套,把手伸進了丹增仁巴的懷中,從里面掏出來了一大堆東西,最後拿起一本書,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呀,真是《地宮宅形說》呀!好一個y n僧啊!果然被他盜到手了。」
說著把書放在了地板上,就月兌去了鹿皮手套,又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綠s 的小玉蟾蜍,把它放在了那本書上。一會兒,那個晶瑩剔透的白綠玉蟾蜍就變成了烏黑烏黑的黑蛤蟆了。
道金一看,點著頭,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開步走到了龍案前拿來了一個大酒樽和一雙銀筷子放在了地上,反手一把抽出班昆別在腰間的水囊,向酒樽里面倒入了大半樽清水,又掏出一個小瓶,捻了一些藥粉撒在酒樽里,然後拿起變黑的小玉蟾蜍投入樽中,緊接著水面升起一些發響的黑氣,不一會功夫,酒樽中的清水就變成了烏黑s 的液體了。
道金連忙用銀筷子夾出了小玉蟾,潑去樽中的黑s 毒水,筷子頭也變得發黑了,那黑水一沾地面,立即起了大量的氣泡,一股腥臭的刺鼻怪味嗆得人頭昏眼花,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然後,道金又拿起白綠s 的小玉蟾再次放到了那本書上,如此三番,直到白綠s 的小玉蟾不再變黑為止,最後小心翼翼的把書遞給了圓智大師。
眾好漢看得是目瞪口呆,高遵岳看著道金變戲法似的做著一切,更是眼都直了,嘴角掛著白線似的口水,正一滴一滴往下落,他一把擦去嘴角的唾液,一看眾人都在盯著道金的小**蟆看,誰也沒有注意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蹲在了道金的身邊。
道金看著想問他又不好意思問的高遵岳,對著他笑了笑說道︰「這個是吸毒法,我用玉蟾把粘在書上的毒物給吸走,就不怕中毒了。」
「道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書上有毒的?」高遵岳問道。
道金感慨的說道︰「這賊喇嘛喜歡用毒和驅鬼,全身都是毒啊!不知道的踫上立死。這個小玉蟾就是他當年為答謝救命之恩送給我的。現在,我用他的寶物解了他下的毒,冥冥之中,這是天意啊!」
正在撥弄道金從丹增仁巴大喇嘛身上搜出的幾個大小瓷瓶的班昆,听道金說這喇嘛全身都是毒啊,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道金哈哈一笑,拿起他的那個小蛤蟆在這些瓶瓶罐罐上挨著檢驗了一下,手中拿起一個大一點的瓷瓶看了一會兒,眉頭擰成了個川字,鼻尖上已沁出了細汗,臉上出現了凝重的神s ;他的手也出現了顫抖,一看大伙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隨即就恢復了常態,故作輕松地又把那個瓷瓶輕輕地放在了地板的一邊,定了定神,對著班昆呲牙一笑︰
「大胖子,這些瓶瓶罐罐都沒有毒。你踫的那個更沒有毒,你怕什麼呢?呵呵,那是老y n賊的喜ch n丸,他自己服用的,你看,用油紙包裹著,那是為了防毒和防水的。」
「你制國模金滴哈慫,一哈社有毒,一哈社莫毒,到底有毒莫毒,你別哈人好不好。」
班昆笑罵著撿起了那幾個小瓷瓶細看,發現他開始想踫的那兩個青花小瓷瓶的中間有一個小篆體字的「ch n」字,他明白道金說的「他自己服用的」是什麼意思,想著有用,對著夏勝邪笑了一下,就放在了懷中。
道金一看,笑罵道︰「大胖子,你小子可別亂服用喲,小心力竭j ng衰啊,吃多了沒人能救你。」
「滾毬子,社撒捏,你制模金滴哈慫,不囊髒(編排)人咧,嘴癢捏。你咋知道寺撒藥捏?看來你服用過麼。你寺不寺力竭j ng衰過捏?」
班昆的西夏土話夾雜著關中方言把大伙逗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金苦笑著搖了搖頭,沒理班昆的茬,自顧自的用清水浸泡他的小**蟆去了。
班昆一眼看到了道金剛才手中拿的那個大一點的瓷瓶,心中一喜,模金的把它擱在一邊,是想佔為己有啊,這是什麼寶貝呢?想著一把抓在手中,覺得還挺重,仔細一看,見瓶身上貼了一道靈符,瓶塞是軟玉制成的,上面寫著一個發著金光的「禁」字,他把瓷瓶放在耳邊搖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里面,還發出了啾啾的細微聲音。
他心中不覺好奇,這里面是什麼東西呢?想都沒想,就拔掉了瓶塞,覺得是個寶貝,就把瓶塞放入了百寶囊中。
他用眼一看,瓶子里什麼也沒有,就把瓶口向下一倒,還是沒有倒出什麼來,就隨手把瓷瓶扔在了地上。
那貼有靈符的瓷瓶落地後,並沒有被打碎,還沒發出多大的聲音。它順著白玉蓮花地板自個滾到了牆角,班昆一看,心說,這個瓶子落地怎麼不發出聲音呢?還有,我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呀,它怎麼滾了那麼遠呢?真是怪事呀。
道金忙完了一切,滿世界找那個瓶身貼有靈符的瓷瓶時,它已經不見了,急忙問眾人誰看見了,都說沒有看見。
班昆沒敢告訴眾人,是他扔掉了那個貼有靈符的瓷瓶,他放眼一看瓷瓶滾到的那個牆角,竟然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人進來,它能去哪兒呢?再一看道金的臉s 不好,就知道出了大事了,不由得後脖子發涼,害怕了起來。
道金急得團團亂轉,沒有發覺班昆的異狀。不見了小瓷瓶,他就急忙發動眾人一起尋找,翻遍了整個大殿,那個瓷瓶不翼而飛了,就連那兩條水火毒虺的四截尸身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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