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洗禮，唯有風采會留低。
褪盡鉛華，逝不去無端衷腸。
……
……
這一頓飯陳塵在廚房忙碌很久，始終不見出來，各種廚具嗡鳴的聲音交相輝映，奏出一首快樂的曲調，他準備做一只不露頭的鴕鳥。
然而，他最終還是出來了，臉上流著汗努力擠出快樂的笑容︰「都做好了，可以吃飯了。」
餐桌上，陳塵看著一桌豐盛的菜，顏s 很美觀，香氣很撲鼻，手中端著一小碗米飯，米飯上的菜被堆得像是小山似的，他突然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蛋蛋瞪著圓圓的大眼楮盯著他的碗，咬著筷子，嘟起嘴有些幽怨地沉默不做聲。
曲漣漪又夾了些菜放到他的眼前，微笑說道︰「小陳啊，多吃些。」
陳塵有些驚訝于這個稱呼，但看著她眼中流動的那種莫名的神采，又看著柳墨瞳盯著他看的眼楮，終于微笑地露出幾顆牙齒，然後埋頭誠懇地扒著米飯。
柳墨瞳盛了一碗湯放到他的桌邊，低聲說道︰「吃的慢些。」
陳塵嚼著米粒，又點了點頭。
「差點忘記了，來的時候帶了一瓶酒，我這就去拿。」曲漣漪突然說道，她站起身走到大廳茶幾前，從包中取出一瓶r 白玻瓶汾酒，回來後很利落地打開，然後沒有絲毫征兆地給陳塵倒了一杯。
柳墨瞳輕聲說道︰「媽，他不會喝酒。」
曲漣漪好奇地看著陳塵，微笑著不說話。
陳塵說道︰「沒事，我陪阿姨喝一杯。」
曲漣漪很滿意地說道︰「這才是作為女婿應該有的樣子。」
陳塵有些發窘，柳墨瞳面s 羞紅。
「走一個。」曲漣漪端起杯子跟他踫了一下，然後仰起脖子一口吞了下去。
陳塵詫異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這個女人，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許是第一眼見到她就發現與柳墨瞳有幾分相似的緣故，讓他下意識地覺得對方應該也是個寧靜的x ng子，卻想不到此時還有這份豪邁的爽x ng。
所以他也仰起脖子將杯中的酒全部喝光，清涼的液體入口綿軟，有一絲甜味，滑入月復中，隱約能夠感覺淡淡的清香，但卻也是火辣辣的。
喉嚨有些發熱，灼熱的輕微痛感，讓他忍不住蹙起了眉，曲漣漪看著他笑道︰「以前那個胖子就是這麼喝酒的，只不過你的表情有些不對。」
陳塵笑著沒有說話，頭變得開始有些暈眩，他端起桌邊的那碗湯小心翼翼地喝起來，避免讓人看出自己已經醉了，然而他終歸還是醉意燻燻，站起身，地面都有些晃動，他笑著說道︰「你們先吃，我去趟衛生間。」
曲漣漪笑著點頭。
柳墨瞳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陳塵搖搖頭，努力控制著身體走出去，進了衛浴室用冷水沖到面上，他的j ng神稍稍緩和了些，看著鏡中那張有些發紅的臉，他頓時感覺有些羞愧，然後苦笑著又回到餐桌上。
一瓶五十三度的汾酒，被兩個不是很會喝酒的人喝光，任是誰都會醉的。陳塵醉了，曲漣漪也醉了。
醉酒後的人話都會很多，會說出很多往r 不願說的話，可餐桌上卻一時變得沉默，甚至有些寂靜，陳塵知道接下來的時間終歸是屬于她們一家人的，而自己不便留下，便站起身走了出去，順帶著將門關上。
他坐在大廳，打開電視，似有些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然後突然就看到了電視上關于費城變幻的新聞。
他j ng神一震，醉意登時全消，腦中的那絲眩暈慢慢化開，身子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電視光屏，眉間蹙的愈來愈深。
他並沒有像燕花醫院的那個院長一樣憤怒地感慨什麼，卻還是沉默地想了很多事情，在今天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大街上人山人海，擁擠不堪，各種橫幅，游行遍布大街小巷，他當時便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卻沒有想到在昨r 親身參與的那起恐怖事件之後竟會產生這樣迅速而令人震驚的後果。
袁曄他是認識的，事實上，他自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他。陳塵本以為那起恐怖事件隨著那枚翠玉戒指被成功捕捉到後便會消散于無形，卻並未想過在那之後，更可怕的風波還在蘊積，而且時間竟會這般倉促。
他不知道電視新聞上公布出來的這篇認罪書背後有什麼潛藏起來的故事，不知道寫這篇認罪書的楊錚的死亡究竟產生了什麼作用，更不知道如今費城j ng界格局開始變換究竟存在哪些不可告人的y n謀，他只是很自然地在想，這件事是否會對他產生某些不好的影響。
這樣的想法很簡單，也很正常，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想，而答案也很明顯，于這座城市來說，他終歸只算是一個小人物，既然是小人物，大局的變換對于他自然無所影響。
可不知為什麼，他那顆懸著的心始終都沒有放下，盡管他不知道另外一場危機在暗地里開始慢慢醞釀，一旦爆發起來，所有人都要受到不及，而他也要付出代價。
他殺了黑豹，斷了黑狼的一條胳膊。
這兩個人是七星堂的人，準確的說，是殘面的人。
那個實為殘心的殘面。
……
……
曲漣漪和柳墨瞳在這一天聊了很多東西，大概是醉酒之後的話比較多，晚間六點差一刻，曲漣漪才離開。
柳墨瞳收拾餐桌上的碗筷，蛋蛋取代了陳塵的位置，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而陳塵，在送曲漣漪坐進出租車之後，就徑直去了市區。
不過他回來的卻很早，在別墅四周來回轉了很多遍，在諸多隱蔽的角落處安裝了很多的監控設備，然後連接到他房間的電腦上，一切悄無聲息，連柳墨瞳都不知道。做完這些之後，透過電腦屏幕上傳出的各個監控畫面，可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任意一個外圍角落，他才有些放松地吁了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些，也不知道那種不安究竟源自何處。只是這樣做就算僅僅能讓自己心安也好，陳塵在心里想著。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敲了幾下，陳塵打開門，看著門外的柳墨瞳笑著說道︰「我大概沒有喝醉，也沒什麼事。」
柳墨瞳笑著看他，說道︰「出去走走？」
陳塵點頭道︰「好。」
別墅外郊區的一片柔軟青草地上，陳塵半躺在上面，雙臂撐在身體兩端，看著遠處，風吹過眼前，他微微眯了眯眼，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柳墨瞳坐在他的身旁，雙手抱著膝蓋，看起來有些柔弱，也有些安靜，她將額前散亂的一縷頭發扶到耳畔，微笑問道︰「在想什麼？」
陳塵認真說道︰「仰望有你的蒼穹。」
柳墨瞳一愣，臉上浮出兩個小酒窩，說道︰「什麼意思？」
陳塵說道︰「我在想你。」
柳墨瞳說道︰「我就坐在這兒。」
陳塵突然坐起身，抬起左臂環在了她的腰間，有些笨拙地將她的頭歪在自己肩上，勇敢說道︰「這樣……大概會舒服些……」
暖風吹，有些東西，真的在悄悄變化著。
柳墨瞳抬頭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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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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