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久居深閨,哪里知道紅樓竟也有禁地嘛!」狄夕鸞佯裝無知再加上楚楚可憐,哄得那女子遲疑的收回了劍,「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狄夕鸞趁機轉過身,「小女子夫君在綠柳巷已經數月不歸,小女子迫于無奈,才進青樓……」偷眼望去,「哇塞」,這才是傾城絕色的、當之無愧的牡丹哪!只見她,白衣潔淨,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又似昆侖美玉,落于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華彩,這哪里應是青樓中該出現的人兒,分明就是不慎落入凡間的仙子!
狄夕鸞一邊驚艷,一邊模出懷中長絲帕,揮舞著搽拭淚水,一邊掩面偷笑,女子見狄夕鸞甚是傷心,倒也不知防備了,盡數吸入絲帕中的香氣, 一聲,手中長劍落地,人也悄無聲息癱軟在地,戴先生為她防身所配的「軟骨散」功效可不是蓋的!
放倒了白衣女子,狄夕鸞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內室旋風般沖出幾條黑影,數柄長劍一齊直沖她刺來,狄夕鸞「烏拉」一聲,直呼吾命休矣!
狄夕鸞惶惶後退,眼見寒光已經接近眉尖,認命閉眼……
驀然撞進一個寬厚的懷抱,一片叮叮當當的響聲後,狄夕鸞就被一只大手拉著翻越過後窗,一路被他拖著狂跑,不得不說,這個醉紅樓還真是大,沿著圍牆跑了好一會兒,也還沒有跑出門,不過,追兵並沒有追來;
狄夕鸞掙月兌他的手,賭氣停住腳步,他亦停步,轉身面向狄夕鸞,依舊戴著該死的黑面巾,兩眼灼灼,只是身形好似消瘦了許多……
狄夕鸞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他們就這樣默默相對,良久,他伸出手來又握住狄夕鸞的手,「對不起……」狄夕鸞心頭一熱,萬般委屈涌上心頭,「為什麼要對不起?你說呀……」狄夕鸞情緒不受控制的波動起來,音量也隨之高漲——
「噓——」他好像特別緊張,一把把狄夕鸞拉進懷里,用手捂住她的嘴,狄夕鸞不管不顧,張口就咬,他不防狄夕鸞還有此招,痛的倒抽一口涼氣,狄夕鸞狠狠咬住他的虎口,直至嘴里有了咸咸的味道,他卻並不抽手,任由她使勁的咬著,另一只手將狄夕鸞擁住,下顎抵于她的頭頂,摩挲著她如絲的墨發,「對不起……對不起……」他不說緣由依舊一疊聲的喃喃細語︰「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給你一個你期望的未來……鸞兒,答應我……答應我……」他心碎而堅定,欲言又止仿佛背負著天大的隱情……
狄夕鸞緩緩松開口,他的虎口兩道深深的牙印,正在溢出血來,狄夕鸞心痛了,「好,我答應你,等到那一天,你必須毫無保留的告訴我一切!」狄夕鸞抬眸,亮晶晶的眸直探入他的眼底,在他的幽深的眼底,她看到了真誠!
「一定會的!到那時,如再有人敢動你一絲一毫,本……在下必將令他死無葬身之處!」他的聲音中竟有嗜血和怨毒的味道,狄夕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這是一種在陰暗處生活太久的陰寒之氣,狄夕鸞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這種仿佛被冰封千年的至骨至寒,她伸手撫去他眉頭的皺褶,心更加灼痛,他到底背負著什麼不可喻人的秘密?
他復又將狄夕鸞狠狠的擁住,用盡全力仿佛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與他融為一體,狄夕鸞軟軟的靠在他的懷里,摩挲著他腕上的綠手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選擇信任他,答應他,還任由他將自己的身體似乎要揉碎了!
只是有一種感覺要自己去相信他,信任他,甚至是幫助他,難道這就是自己欠他的,所以老天特意送她穿過來償還的嗎?隱隱中,狄夕鸞更有一種不安︰他真是我前世今生要尋找的良人嗎?
落寞的回到相府,阿盛已經等候多時!
「是他麼?」狄夕鸞懶懶的問,已經對答案失去了興趣!
「屬下在暗中看到大皇子喬裝打扮從醉紅樓出去了……」阿盛稱職狄夕鸞知道,結果狄夕鸞也早就猜到,只是還是意興珊闌起來;
「什麼,大皇子去青樓?哎喲——」梅兒驚叫起來,被柳兒狠狠掐了一把……「都下去吧,本小姐要歇會兒!」柳兒以為自家小姐是不開心端木烈去青樓,以為狄夕鸞介懷他去買笑,卻不知狄夕鸞更介意的是他不肯對我敞開心扉,而自己依然那麼願意去相信他包容他,這要是在前世,她狄夕早就一拳砸斷他的鼻梁,一把扯下他的鬼面罩了,可是現在,她明知是他還要陪他做戲,這不是自甘下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