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喇嘛突然出手傷人,石林還是一頭霧水了,怎能讓這最後的一個喇嘛就這麼摔死,身子一掠,就將首領喇嘛抓在手中,落在一處山頭。這一處山頭樹木不盛,原本有一層厚厚的積雪,但是被高空激戰震出的氣流吹得一點不剩,露出被酷寒凍得鐵硬的大地。四周鋪撒著一片片的支離破碎的血肉骨頭,紅紅的,十分扎眼。
「說吧,你們何為要襲擊我?」石林將首領喇嘛摜在地上。
首領喇嘛齜牙咧嘴的,他本已真元耗盡,需修養些時刻才可恢復。而石林早已是將一道劍氣打入他的體內,化成一片氣海,將他丹田里的元神之胎裹住,且劍氣密布經脈,如果他要運丹田硬沖,便立刻炸了他的丹田與全身經脈,立成廢人。所以,此時的他幾如凡人,被石林摜在鐵硬的地上,牽動傷勢,當即就疼得全身好似要撕裂了一般。不過,這首領喇嘛也是硬氣,只是冷冷的看著石林,不說話。
石林也是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我都是修行中人,都是心知肚明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口吐真言,甚至是不用口說。你這樣強壯硬氣,吃苦頭可是你自找的。」
當即,首領喇嘛丹田里的劍氣海一陣翻騰,化出一個個浪頭拍打在元胎之上,一遍遍的沖刷,每一次都是猶如刀刷刮肉,削弱元胎。一旦這元胎被毀,首領喇嘛的修為便立刻跌落至煉氣中期,若再要凝練出元胎,要比原先難上千百倍。而到時,經脈里的劍氣也是發作,不說煉氣中期,立成廢人一個。至于首領喇嘛說不說,只要用搜魂之術,還不是想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只是石林更希望首領喇嘛自己說,這樣可以讓石林更有成就感。
「你是太乙派的弟子?」首領喇嘛開口道。
「正是。」石林道。
「這天底下就只有你們這般無恥!」首領喇嘛有些怒氣的道。
「無恥?」石林有些疑惑,怎麼就無恥了?
「你們不配稱修行中人,貼身肉搏算得什麼,無恥之尤!」首領喇嘛徹底怒了。
「哈哈---」石林笑得十分爽快,「是誰規定了修行中人不可肉搏?便是斗法,你們不也是輸得一敗涂地!」
「那是你仗寶欺人!」首領喇嘛忍著疼將頭昂的高高,好似個斗敗了不服氣的公雞。
石林一陣冷笑︰「我讓你招供,你卻說這些屁話。看來,還是我太心慈手軟了。」首領喇嘛丹田里的元胎被劍氣大浪沖刷的暗淡無光,j ng氣神好似轉眼就要潰散。
首領喇嘛大叫︰「我說!」
丹田里的劍氣大浪平息下去,元胎再次有了光華,卻是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似地。
「我們師兄弟一行人奉命捉拿白蓮教余孽,看你一人,便想發些利市。而且還可以安你個白蓮教余孽的帽子,再從你師門索要些好處。只是---」
「只是未曾想一腳踢到了硬板,反被我一一打死。」石林冷冷的說著,打斷了首領喇嘛的話。
「技不如人,隨你處置。」首領喇嘛低下了頭。
石林冷哼了一聲,便催動劍氣,將首領喇嘛滅殺當場,但也下手快絕,沒讓他受丁點的痛楚,也算是對他最後坦白有個交代。
「嘶---」收拾好一切,石林這才發覺身上的疼痛,掀開衣服一看。身子上一片片的紫紅印子,都是被喇嘛的法器打出來的。雖然他的身體被劍池之水鍛造的堅韌無比,而且習練造化真經後,那濁氣最是鍛煉肉身,但他畢竟修為尚淺,被喇嘛的法器一陣亂打,還是打出了傷來。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未傷及髒腑,只是起了淤血。之前因為這一戰打得爽利,一時興奮,沒感覺到,現在感覺到了,還真是疼啊!
傷勢不重,但也是要修養一下,雖然修行之人講究道法自然,但在這寒冬臘月里在血肉四處的破敗山頭上吹著寒風修養,還是有些不妥的。于是,石林便御劍飛行至一處小鎮,鎮子外正好有座關帝廟,便進去了。
關帝廟不大,就是一個小院子加一個大殿,所謂大殿也不過就是間稍大的屋子,正中是香台和大馬金刀坐著的關帝像。殿里尚算整潔,香台上還有些干淨的水果糕點,香爐里還殘留著一些未燒盡的香,看來不久前有人剛來拜祭過。
石林朝香台前的蒲團上一座,便開始盤膝療傷,紫府里的清氣一條條垂下,洗刷著傷處,淤血很快便消去,傷痕也一同消失,肌膚又是變回了原樣,嬰兒一般的光滑柔女敕。
「耶,你這個小道長是哪里來的,怎麼搶了我的東西!」石林正吐納元氣,卻听見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睜眼一看,原來是個髒兮兮的小乞丐,還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卻裝作男兒,額上盡是泥灰和一層短短的發茬,留著條略顯枯黃的辮子。
「小姑娘,我可沒搶你的東西,再者這乃是關帝廟,怎就是你的?」石林修養已畢,見到這麼個女扮男裝的少女,心情又是好了許多。
小乞丐聞言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般,身子往後一躍,落在地上後髒兮兮的小手就模在腰間,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里除了j ng惕,還有掩飾不住的殺機,微微的躬著腰,好似只隨時都會撲來的小母貓︰「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兒身!」
「小姑娘你這要做什麼?你腰間的軟劍是沾過血的,可你的手卻是干淨的。」
小乞丐氣得臉鼓鼓的︰「我是敢殺人的!」說著,就抽出腰間的軟劍,一劍刺過來。
小乞丐這一劍使得上好,劍走游龍,直奔石林的脖子。石林也不躲,伸出手指將劍尖夾住,幾下纏繞,這軟劍成了石林手中的「戒指」。
「你!」小乞丐一雙眼楮瞪得滾圓,如見了鬼似地,軟劍也不要了,轉身便跑。
這軟劍仍是小乞丐家傳的寶物,尋常碗口粗的樹木被這軟劍一纏一拖,就得被切成兩半,切口平滑一體。而且此劍還被教中的祖師用特質的符水泡過,加持過神力,專破護體罡氣,不管是練的金鐘罩,還是鐵布衫,只要被纏住,也得乖乖的將大好頭顱奉上。她就曾見過一個將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練得爐火純青,號稱金剛不壞之體的滿洲巴圖魯被她爹用此劍割了頭顱!可現今,石林將軟劍纏著手指上,毫毛不傷,已是超月兌了她的認知範圍,這可是教中的祖師那般的本領,不跑不行了。
「你跑什麼,我也不會傷你,倒是你一個小姑娘,上來就是要殺人,實在是不好。」石林手一招,小乞丐便被吸了回來,跌在身前。
小乞丐趴在地上,抬頭看了看端坐在蒲團上的石林把玩著軟劍,咬著嘴唇,看了幾眼石林,便改趴為跪,給石林磕頭︰「小女子有眼不識真人,罪該萬死,還請真人收小女子為徒!」說完,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一片殷紅。
「做了道姑可是要一輩子不能嫁人哦。」石林覺得這小乞丐有些意思,便開口道。
「小女子願意終身不嫁,只求真人收小女子為徒!」小乞丐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拜師,什麼也不管了。
石林見此,便也不再開玩笑︰「你這倒也是心志堅定,但我修為尚淺,還做不得你師父。而且,我師門收徒講的是緣分,緣分不到,絕不收徒。你我相見便是有緣,但卻是有緣無分,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不過,我卻可以為你淬體,打通全身經脈,也算是不枉相識一場。」
打通全身經脈,這可是爹爹那樣的修為,在教中,是要為祖師做鎮教護法的!原本因為听到石林不願收徒而神情沮喪的小乞丐頓時又是喜不自禁,又是砰砰砰的給石林磕了三個響頭,額頭已是變得有些血肉模糊了。
見小乞丐又是三個響頭,石林心中一陣感概,若是八年前,只怕磕頭的就是他了。當即,他便從鼻中噴出一團清氣,從小乞丐的靈台而入,一路貫通經脈,打通任督二脈。這一陣擺弄後,小乞丐身上發出濃濃惡臭。
「你且去清洗身子,這件道袍你便拿去穿吧。」石林可沒有柳仲那般的修為,一掃袖子就能清潔了他的身子,還順著換了衣服,只得老老實實的將一身衣裳放在了小乞丐的身前。這衣裳還是他自己的備用衣服,若不是這衣裳也是件不大不小的法寶,可是根據穿著者的身材自行演變大小,只怕石林只能是去給小乞丐買件衣服穿了。
小乞丐拿起長袍便跑了出去,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回來。
此時的小乞丐已是一身潔淨,穿著長袍,一頭烏黑發亮的披肩秀發被她用根繩子在頭上挽了個發髻。沒有了污垢的遮蓋,露出了小乞丐那一張j ng致的面龐,略有些嬰兒肥,甚是可愛。而且之前為了女扮男裝,不僅是留了辮子,還束了胸,也虧得現今寒冬臘月的,穿著厚厚的棉衣,並不是束得太緊。現在穿了一身合體的衣裳,也不需再女扮男裝,不再束縛,就顯出了練武之人的優勢來了,這身子發育的較之同齡人稍快些,身子修長,前凸後翹的,已是個張開了的小美人兒。
「好個標致的小娘子!」見了小乞丐,石林一聲輕贊,雖是贊美,其實更多的是一陣感慨,如此天生麗質的小娘子卻是女扮男裝,做個小乞丐,一身的污穢不堪入目。不過,她這般的相貌,如果不這樣自毀容顏,即便是她身手不懶,只怕最終的結果也是不堪想象的。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正是這般,更是堅定了石林的修行之心,要將自己的命運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到底是練武之人,又是打通了全身的經脈,听覺靈敏的很,石林的這一聲輕贊被她听了個清清楚楚,當即臉頰上飛起一團紅暈,羞得她低下了頭,更添嬌媚。
「你是白蓮教中人吧。」石林可謂一語道破小乞丐的身份。
「我爹爹是神教枝葉太平教祖師大羅先聖天師坐下鎮教左護法,領蕩天除魔大元帥印,麾下大軍一萬五千有余!」小乞丐先是一陣興奮,後來就是一陣咬牙切齒,「可恨韃子凶殘,發大軍圍剿,大羅先聖天師和我爹爹相繼戰死,教中弟子也是死傷無算。近幾r 我听聞韃子大軍將我神教殘軍圍困在襄陽南山老林之中,真人仙法廣大,是否帶小女子前去痛殺韃子?」
「這可就算了,那邊必是有黑山宗的高人坐鎮,我可不去淌這渾水。你也別用這眼神看我,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說吧,你還有什麼家人,我帶你去尋他們。」石林無視小乞丐鄙視的眼神說道。
「我家祖籍在直隸河間府滄州,家中做的是開武館授徒的生意,你可以帶我去。」小乞丐說道。
「好,我便帶你去回家,也是好事做到底,免得你後顧之憂。」石林點頭道。
石林一手提起小乞丐的領子,御劍飛行,直上青冥,在白雲之中飛馳,四周氣流涌動,風聲如號。小乞丐嚇得面s 煞白,渾身直抖,哪還有之前听聞石林不願去南山老林殺韃子時的那副高高在上的鄙夷之s ,沒尿褲子,已是很對起她那位蕩天除魔大元帥的老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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