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門被重重的撞開,一隊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員沖進了一間民房。
柳淵被驚醒,黑衣人沖進他的臥室,他雙目圓睜,驚恐又不知所措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你是柳淵?」一個黑衣人拿出一張照片,望著眼前這個長相普通的青年。
柳淵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是誰?」
沒有得到回答,柳淵迎來的只是黑衣人的一記重擊,接著他便不省人事了。
……
「醒醒……」
柳淵先是感覺身子一涼,接著便被一陣喊聲換回了神智,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斯斯文文的,像個教書先生。
「你醒了!」
柳淵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後腦部位,同時打量著四周,周圍有很多人,大家各自分散坐著,每個人的神s 都不同。
這是一個全封閉的空間,整個房間大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幾扇窗位于很高的位置,同時也被密封的很好。
房間里裝滿了攝像頭,而那些黑衣人卻是一個都未見到。
「這里是?」
「我也不知道,我醒的時候已經在這兒了。」
中年人坐到了柳淵身旁,望著周圍的人,眼中似是閃過一絲茫然。
「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你是被送進來的第三批,我看其他人都醒了,所以才來看下你。」
柳淵道了聲謝,便不再言語了,他在回憶,想找到一些線索,但是很可惜,他不明白一直循規蹈矩的他怎麼會經歷這樣的事情。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叮!」一聲清鳴,在離柳淵不遠處,一道門被打開,一輛車駛進,從車上下來三個荷槍實彈的黑衣人,其中一人面向眾人站定,另外兩人則開始從車上向下搬運人。
柳淵喘著粗氣,他不想待在這里,他不能待在這里,子晴還在外面等他呢,他要出去,必須出去,他剛y 起身前往黑衣人處,卻被身旁的中年人拽住了,柳淵眼中含怒的望向戴眼鏡的中年人。
中年人對著他搖了搖頭,柳淵似乎也意識到不對。
這時一名中年女子忽然站起身沖向黑衣人。
「你們是誰,帶我離開這里,我要回家……」
「 !」一聲槍響,中年婦女應聲倒地,柳淵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死了。柳淵身體有些顫抖,他深深的咽了口吐沫,他感覺脊背發涼,仿佛有顆子彈同時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喘著粗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聲槍聲不住響起。
車停留的時間不長,那名女子的尸體也被帶走了。
「前兩次也是這樣,他們只會帶著尸體離開。」
眼鏡男子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他起身走向了那群被新送進來的人……
「各位好!」房間一處牆壁忽然亮起,上面映出一個辦公室,里面站著許多人,正中是一個青年,他英俊的臉上露出微笑,整個人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
柳淵抬起頭望著屏幕,他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但他的視線不在青年人的身上,而是盯著青年旁邊的女孩兒怔怔出神。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子晴會出現……」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牆壁,已經听不到男子在說什麼,他的眼中只有那道倩影……
「以上就是各位來此的原因,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無所謂,實驗會在會話結束後開始。對了,十天之後我將舉行婚禮,我也給你們準備了禮物,當天你們可以走出這間房間,在基地的其他地方有我準備的禮物,希望你們能夠活下來!」光影一暗,青年男子牽著女孩兒的手消失。
「不!不……」柳淵撲倒在牆邊,重重的捶打著牆面。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嫁給他,我算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
鮮血印紅了牆面,柳淵無力的躺倒在牆邊,他的眼神那樣空洞,淚水不住的流下,他的嘴唇開合,似是在喃喃細語。
不知過了多久,一副手絹出現在柳淵的眼前,他轉過頭,在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女孩兒。
女孩兒身著洗的有些泛白的長裙,烏黑的長發披落肩頭,如玉的臉頰透著一股清麗與月兌俗,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五官j ng致,宛若一個純潔的天使,只是那雙眼楮,顯得毫無生機。
或許是因為那同樣的眼神,女孩兒進來後第一次選擇與人接觸。
柳淵望了女孩兒一眼,又望著眼前的手絹。
「我是自己簽約進來的,你呢?」
這句話讓柳淵眼神中忽然生出幾分神采,他接過手絹擦了擦淚水,然後看向女孩兒。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簽約?」
「我們所有在這里的人都是簽過合約的,當然有的是自願的,有的是被逼的,也有被騙的,你也肯定簽過的。」
女孩兒撥了撥頭發,將那無暇的容顏遮住,重新抱膝坐好。
「不可能,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我沒簽過約,這一年來,我除了……」
說道此處,柳淵一愣,他重現坐回到牆邊。
「除了子晴讓他簽過一份外文調查報告……」
柳淵眼中閃著復雜的光,他的聲音低不可聞。
……
「這是什麼報告,怎麼全是外文?」
柳淵將一張秘密麻麻寫滿字的紙遞給子晴。
「哎呀!你就簽吧,我還會害你嗎?都說了是一份內部調查報告,還怕我騙你不成?」
子晴有些嗔怒的望著柳淵。
「我都不知道里面寫的啥,你說給我听吧?」
柳淵抓住子晴的手,將她拉到近前。
「這點兒小忙都不幫,都不信任我的,你肯定是怕我騙你。」
子晴一把甩開柳淵的手,將紙拽回手中。
「不簽算了,大不了我找別人幫忙。」
柳淵趕忙起身從後面抱住轉身y 走的子晴。
「我簽還不行嘛,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
「嘿嘿!哈哈!我這算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柳淵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後放聲狂笑著,他回想過往二十幾年,他不明白一直善良的他為什麼總被欺負,為什麼他的幸福總是被輕易擊碎,為什麼明明有力量卻揮不了拳……
他以為子晴將是他所有的幸福,他以為她是上天留給他的最後一絲溫暖,可是,最後呢,依然如故,他恨這樣的自己,他恨……
忽然他似是找到了什麼,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堅定起來,他握緊了雙拳。
「二十年來,我本本分分,可是卻落得這個下場。從現在起,我要做個壞蛋,壞到骨子里那種,我要復仇,向所有傷害我的人,向這個不實的世界,我要復仇!」
他重新望向身旁的女孩兒。
「告訴我,剛剛那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合約的內容又是什麼?」
女孩兒望著柳淵,她不知道柳淵剛剛想到了什麼,為什麼眼神一下子就發什麼變化。
「我們在這里將接受異變實驗,而這個實驗的死亡率極高。」
「你是來送死的?」
柳淵有些驚異的望著女孩兒,他注意到女孩兒自始至終的淡然,和眼神中透出的絕望和孤寂,他是一名作者,他觀察人很仔細。
女孩兒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的眼神中似是閃過一絲異樣,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盡管他說的對。
「現在實驗已經開始了,也許是輻sh ,又或者是別的。很快就會有人因異變失敗而死去,而成功活下來的人也許生不如死!」
柳淵飛速的思考著,這樣一個基地運作是花費巨大的,基地的建造者應該是希望將異變者收為己用,又或者異變者只是實驗的第一部分。
「你最好把臉弄髒些?」
柳淵起身走向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留下有些愕然的女孩兒。
戴眼鏡的中年人此刻正與另外一人攀談,柳淵走近坐了下來。
「你來了?」
對于柳淵過來,中年人似乎有些意外。
「我叫柳淵,之前謝謝了。」
柳淵微笑著伸出手。
「你好,我是王天躍。」中年人感覺柳淵像是變了個人,忽然想到之前柳淵的行為,也許某些痛苦或者絕望才能暴露一個人最原始的本真。
「你應該接觸了很多人了,你能告訴我一些你的想法嗎?」
柳淵的話讓王天躍的笑容瞬間有了一絲變化,他覺得自己也許有些小瞧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
「我很好奇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靠寫作吃飯。」
柳淵倒是沒有任何的隱瞞,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在這個房間里的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幾乎都沒有什麼親人,我想你也是吧。再有嘛,有些是窮人,有些是不被需要的人,有些是走投無路的人。」
王天躍說到此處臉上閃過一絲自嘲,隨後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
柳淵望著王天躍離開,皺著眉,心里有些不太平靜,他的目光掃過牆角,臉上的表情一凝。
白衣女孩兒的不遠處,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正望著女孩兒在討論著什麼,隨後幾人慢慢的走向女孩兒。
柳淵站起身卻沒有動,他的眼神中滿是復雜之s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