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嘆息,王鑫沒有在說話,正如木可可所言,一些東西,不是簡單就可以解決的,濱州之修,雖有許多心中向著人類,但是又有誰敢說,沒有人向著魔。♀
若是域外戰場開啟,濱州之修也參加,那麼互相懷疑之下,此戰勢必會出現崩潰,人族很有可能損失慘重。
這一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四個字昭顯無疑。
「走吧!我想,海無涯的遺願我知道是什麼了看來,此人也不是那麼簡單」嘴角帶著一絲苦澀,以及沉默,王鑫走向海無涯所統籌的族人。
沿街小巷,門戶,和人族沒有區別,若是在這些人,都是人族,那麼此地,便化作了人族的城鎮,只不過眼下這些奇葩,都是如此的讓人感到驚奇。
瘸了腿,少了胳膊的,少了眼球多了一只耳朵的,可以說這些人都是悲哀的,他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而此地之所以沒有幾個正常人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是魔的後代繁衍,而並非是當初被強行侮辱的那些女子,她們早已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之中。
而那些長相稍微好看一些的,則是修為強大的,越是修為強大,越是能改變自身的容貌,但是同樣的,那種惡心感也就越濃。
這似乎是魔的一個特征,就像是翻天覆地一樣,王鑫以前不知,但是此刻知曉,翻天覆地必是真正的魔。否則在其內心中,不會產生那麼強烈的惡心之感。
王鑫沿著街道,慢慢走,步履從容,沒有一絲變化。
「咦哈哈追不到我追不到我」就在此刻,一個一條腿的小男孩,跳躍著,一頭撞進王鑫的懷里。
「哎呀這次不算,有人撞到我了」小男孩面容還算清秀。清澈的雙眸中,帶著不喜,回頭看去將他撞了下的王鑫。
而其身後有著兩個四肢健全的,但是比其小了兩歲的小女孩,在追他。
「叔叔,你怎麼走路不往邊上走點,小菜我正為了當一個偉大的濱公努力呢?濱公必須有矯健的身後,有敏銳的視力,有著別具一格的體魄」小菜語氣帶著真誠,帶著向往。那純純的話語。使得王鑫沉默片刻。
望著重新開始奔跑的小菜。目中露出了滄桑。
「這位小兄弟,不要和小菜生氣,呵呵,這孩子。從小皮慣了,看你的樣子,是從大族來的吧!行色匆匆,還沒有吃飯吧!要不在家中坐坐」一個六旬的老者,坐在門前,只是卻沒有了雙目。
其目中只有著空洞,但是話語傳遞,渾身上下,卻是散發著一股和藹之色。使得王鑫那原本有些麻木的雙眼,出現了一絲凝滯。
良久,帶著嘆息,帶著沉默,三人消失在街道之上。
人來人往。缺失了雙目的老者,等待許久,沒有听到回音,便笑了起來。
「老頭子眼瞎,心卻不瞎,看得到別人看不到的卻看不到別人看的到的」老者的聲音伴隨著王鑫的嘆息,消失在街道之上,被風吹皺,漸漸消失在血色殘陽中。
王鑫的耳邊,那老者的聲音,回蕩,那一句話,不知為何,穿越了人海,尋到了王鑫的耳畔,使得王鑫听到之後,沉默許久。
「眼瞎心不瞎,看得到別人看不到的,看不到別人看的到的」呢喃著這句話,王鑫眼中出現絲絲悲傷,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王鑫尋遍了小鎮,找到了海無涯的家,他看到了那個破落的廢墟,那里曾是一座府邸,鎮上的居民,在說起海無涯的時候,眼中都露出一絲悲傷。」
「海大人,是我們這里最好的首領,他待人和藹,關愛我們,他此生最崇拜的就是濱公,可惜,直到最終,濱公都未曾現身。這才導致海大人被驅逐」
「海大人還有著妻女,只不過都被那一場大火埋葬了,大族的使者說是海大人叛變濱州,是叛徒,故而那一場大火,鄉親們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海大人的骨血,家室在漫天的大火中,消散」
「對不起我來晚了」望著那殘垣斷壁,王鑫露出一絲愧疚。
他靜靜地佇立在那一片廢墟之前,直到當天血色殘陽將他的衣衫染紅,直到兩女漸漸感到一絲淒涼,王鑫才慢慢轉身。
在他轉身的剎那,那殘垣之間,涌起了三個鼓包,瞬間成了三座新的墳頭。
這地方,無人敢給海無涯立碑造墓,但是王鑫敢。
「濱州海無涯之墓」
「海氏之妻欒華之墓
「海氏之女海秋兒之墓」
三座新墳坐立在那里,緊緊相連,王鑫望著這墳許久,才慢慢轉身,帶著幾女消失了。
王鑫一生不欠人,海無涯救過的命,王鑫必然報答,哪怕事情海無涯在這其中,有著算計他的成分在內,王鑫依舊會這麼做。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王鑫的性格。
王鑫帶著木可可和倪曲月,沉默的望著這濱州大地,直至他們走到一處山巔之上,王鑫望著一望無垠的大地,以及那螞蟻一般的人群,眼中露出感慨和寒光。
「傳說中的濱公,找了王某這麼久,也該現身了」語氣平靜,話語傳遞使得四周的小樹沙沙作響,似要折斷。
「咳咳咳咳/小友此話當真是夸獎老夫了,老夫區區一屆草莽,來到此地,承蒙濱州之修的看重,當上了這濱公,實乃無奈」王鑫回頭,看著身後一個長相平平的老者,此刻嘆息陣陣,似乎很是謙虛的樣子。
這老者是人族的樣子,沒有一點濱州之人的樣子,長相也算端正,看到王鑫審視的眼神,老者眼角抽搐一下。
「小友莫要打量了,老夫乃是人族,只不過機緣巧合。成了濱州的濱公而已」老者一雙眼,也在打量著王鑫,其內帶著絲絲之芒。
王鑫望著眼前的老者,目露譏諷之色,從踏進這濱州的剎那,就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縈繞,若是王鑫沒猜錯的,這所謂的濱公,從他踏入此地的剎那,就一直跟著他。
「好一個濱州的濱公。海無涯的犧牲。若是知道他的妻女是如此下場。恐怕他引來的就不是王某這麼簡單了」看著濱公,王鑫眼中露出一絲陰沉道。
其話語傳遞,剎那間使得濱公臉上出現猙獰和殺機。
「小子,莫要挑戰老夫的極限。老夫雖看出你的來歷,不喜和你計較,但是你若不識抬舉,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濱公臉上的猙獰,使得王鑫笑的更加猖狂。
「當著濱州的濱公,想必很累吧!你費盡心思想要找一個替身,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心月復派出,做出被驅逐的樣子。為你引來一個替身,只是你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替身,連你都不敢動是吧!」王鑫猖狂的笑著,語氣鋒利至極。
那話語傳遞。使得濱公猛地退後幾步,臉上神色大變,帶著不可思議的望著王鑫。
「果真不愧是他的兒子,心思縝密,根據一點蛛絲馬跡,竟然猜到這麼多」濱公臉上的猙獰化作嘆息,渾身的殺機也已散去。
「海兒是我最喜歡的佷子,派他出去情非得已,況且,我也不知道,海兒會死在外面,他竟是以死作為代價,來換取你的到來」語氣帶著苦澀,神色帶著悲哀,濱公輕聲說道。
「海無涯用死來換取我的到來,你卻害怕他的妻兒日後會報復你,將之無情殘殺」目光冰冷的望著濱公,王鑫的話語似乎是一把利刃,刺入濱公的內心。
「你是找死」臉上瞬息萬變,濱公目中充血,腳下化作一道殘影,整個人剎那間出現在王鑫面前,那巨大的壓迫之力,似乎要將王鑫立刻粉碎。
兩者修為相差天地之隔,就如同螢火和皓月,幾乎沒有比較的可能性。
只是面對著此刻的濱公,王鑫目中沒有害怕,沒有恐懼。
單掌成刀,渾身狂態恣意顯露,一頭長發隨風飄揚。
「終土猶是黃粱恨,何不肝膽兩昆侖」一斬之下,空氣中一股側耳的聲音傳出,似在王鑫的四周,有著一個強大的氣場,使得他這一斬,艱難移動。
而隨著這一斬凝聚在空中,王鑫整個人急速變幻,頭上的長發,黑白交換,剎那間,如同幾十次輪回一般。
他的目中一黑一白,如同皓月和星辰,整個人急速枯槁,然而空中的那一斬,卻是急速脹大,不消片刻,盡是化作十幾丈,帶著驚天之意,使得四周空氣齊齊震蕩。
這一斬,乃是王鑫用朝生夕死如同穿梭時空,硬是堆積起來,在施展出的那剎那,時光回溯,使得此地出現了上百斬,tong同樣的一斬,若是百次疊加,自然變得恐怖無比。
這一斬,撕裂了那恐怖的領悟,直接帶著讓人駭人的威壓,斬向濱公,眼看那一斬落下,即將斬到自己,濱公竟然目露遲疑,側開了身子。
使得那一斬,落在了腳下的山脈之下,這一斬下,轟隆聲如同雷霆,使得王鑫腳下的山脈直接崩潰,竟是直接攔腰被斬成兩半。
那驚天的威勢,那恐怖的=氣息,哪怕就是濱公,也是不禁為之雙目一亮。
他之所以避開,是因為這一斬,有那個人氣息,有那個人的影子,故而此斬不是他接不下,而是他不敢接下。
望著此刻渾身出現蒼老,氣息萎靡的王鑫,濱公眼中露出掙扎,半響之後,才驀然嘆息一聲。
「罷了你走吧!一切要怪,只能怪自己」目中露出蕭瑟,似要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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