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外的燈光好淡,淡得王文權沒有察覺站在面前的女孩是冒充湯月華的。
杜絹絹依然站在他的面前,好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心跳聲。
瞧著他,她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把手壓在前額的頭發上,生怕這縷頭發飄起以後被王文權認出她不是湯月華,還不敢說話,不敢輕易亂動,害怕出錯,怕自己一說話王文權就听出來。好在現在根本不用說話,只用淚水來代替感動的傾訴就足夠了。
她的眼淚完完全全是替自己流的,是真實的感動催激出來的淚,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是她自己真被王文權的深情厚愛感動了。
她往前趨一趨,向他靠近,雙臂微微地張開,想跟他擁抱。
王文權猶豫了,不敢抱她。
她認為湯月華和王文權是戀人,平時擁抱接吻應該是常事。但是她估計錯了,他們平時最大的尺度只限于拉拉小手。
王文權自認為湯月華是被感動了,是想用擁抱來報答自己,欣喜,激動,興奮,欣慰……諸般情感一齊涌現,好想用擁抱來把自己此時的情感傳遞到她的意識里。
然,他不想趁機佔便宜,條件反射似地往後退一退。
天氣太冷,他不忍心讓她站在冷風中哭泣,甚至不忍心讓她說話。
杜絹絹再往前趨,距離很近,近到鼻子對著鼻子。
他不退了,微微地張開又臂,她趁勢撲進他寬厚的懷抱,好溫暖,好厚實,她感覺自己靠著的是天下最安全的胸膛,莫名地涌起要佔有這個胸膛的念想。
緊密的貼觸,令彼此感觸到了對方的心跳聲,跳得都是那麼地急驟。
他好興奮,開心,拍著她的肩說︰「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我是男人,應該替自己的女朋友分擔一切,別激動,別哭泣,你爸爸是你的全部,你又是我的全部,只有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了才會幸福,我會盡最大努力守護好屬于我們的幸福,不會讓病魔奪走我們的幸福。」
一聲聲,一句句,情真意切。
她還是不敢說話,生怕一張口他那裹挾著濃郁雄性氣味的聞道就會飄走,害怕寬厚的胸膛撤離,害怕听不到這麼催淚、這麼真切的話語了。
她跟他緊緊地貼觸著,貼得好緊,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她涌起一抹難以抑止的渴求,這是心的悸動,是……總之,此時此刻她的心好亂,無法用語言描繪的那種感動。
他的哈著熱氣附在她的耳邊溫柔地說︰「你回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王文權自認為自己的行為令她感動得哭了,她的哽咽聲把他的疲勞驅散,他要替她守在病床前。
杜絹絹好想跟他就一直這樣抱著,永遠也不分開。心頭莫名地涌起一絲甜蜜的幸福感,還有一絲嫉妒,嫉妒湯月華有這麼好的男朋友。
然,這個男人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卻有身份揭曉後被怒斥的危險,她得趕緊離開。
理智把她拉開,王文權拍一拍她的肩膀,「你回去休息吧,我來守夜,明天你去上班,我留下來辦手續,幫叔叔安排手術。」
他的聲音不高,然,一句句,一聲聲震懾著她的心弦,撞擊著她的神經,考驗著她的意志,激起情感的波瀾。她的心在說︰「如果我能有這樣的男朋友該多好呀。」
他輕輕地推開她,笑一笑,「我進去了,你別跟進來,驚醒了你爸爸就是你的錯嘍。」
他的聲音好有魅力,是那種很容易令人記住的聲音。
他進去了,她不敢再留,得趕緊把他的深厚情感與魅力傳達給這份感動的真正主人。
……
湯月華早醒了,站在另外一間病房的門口靜靜地瞧著杜絹絹替自己領受那份感動,淚水嘩啦啦地流,此際,她的心好痛,好苦,好酸,好復雜。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