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買什麼自己挑.」
秋秋回過頭,那個掌櫃拎著個酒壺歪歪斜斜的走了過來,舌頭都有點不听使喚了。
怪不得剛才沒見人,原來去喝酒去了。
下午就沒能從這貨嘴里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現在他又喝了酒,只怕更沒指望。盡管如此秋秋還是朝他打听︰「請問下午我買的那張畫,掌櫃你還有沒有印象?那畫是從哪兒來的?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那老頭兒站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有些遲鈍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這個店我也是替別人看的。不過要說下午那張畫,來的時候裝在個破箱子里頭,里面還有點別的零碎,都扔在那邊了,你自己找吧。」
秋秋簡直是喜出望外。
「多謝你了。」秋秋看看他拎的那個纏著藤套子的酒壺,沉甸甸的,估模著能裝個三四斤酒不成問題。好在這時候的酒都是米酒,度數不高。要是裝的燒酒,這老頭兒非把自己醉死不可。
店里光線昏暗,秋秋取出一顆明珠照亮,也懶得細細的翻看挑揀了,直接把掌櫃說的那角落里的一堆東西全體掃蕩個干淨。除了架子和桌子,基本上這兒就沒剩下什麼東西了。
秋秋提著她的乾坤袋滿載而歸。她覺得自己下午就該這麼干,也不至于晚上再多跑一趟。不過當時看到這畫實在太震驚,別的事就都顧不上了。
已經快要二更,秋秋加快步子。到了院門前不免還得再叫一次門,那個小僮依舊過來給她開了門,並沒有一點兒不耐煩,還笑著問她︰「靜秋師妹鎮上玩兒了?」
秋秋也笑著說︰「很少下山,忍不住想多看看。」
小僮問她︰「肚子可餓不餓?灶上還煮了素面。」
秋秋有點好奇︰「師兄和真人不服食闢谷丹的嗎?還是平素都進食五谷?」
小僮說︰「那東西不是出遠門不方便,或者不閉關,還是不要多吃的好。凡人尚說是藥三分毒呢,丹藥大多都添了金石之物,又經鼎火淬煉,總吃也不好。」
這一點秋秋很是贊同。可是宗門里並不是人人都這樣看。
秋秋謝過他的好意,這會兒她可沒有心情吃面。
她推門的動作很輕,靜菲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
但是靜蘭師姐還沒回來。
他們今天的進展很順利吧?談戀愛談戀愛,關鍵在一個談字,談的越久越有戲。要是兩人在一起總找不著話說,或是三言兩語就冷場了,那怎麼能愛得起來呢?
秋秋打個呵欠,她今天也著實累得不輕。洗過臉,月兌了外衣躺下來。
這里連氣味都和山上不一樣。
或者應該說,山上根本就沒有氣味,處處都很潔淨,顯得空寂而清冷。這兒卻不一樣,秋秋的鼻子靈敏,可以聞到許多也許別人不會注意的氣味。床鋪下面應該墊了草氈,這股氣味久違而又清新。秋秋沒有上山拜師之前,在家中睡的都是這樣的床鋪。干草編成草氈,既柔軟又透氣,還很有彈性,睡起來非常舒服。美中不足的是如果草氈編得松疏,間隙大的話,翻身的時候總有咯吱咯吱的聲音。
還有外面的氣味,燒的柴草的煙氣,煉藥的藥香氣味,青草的氣味……
秋秋迷迷糊糊的,旁邊靜菲的睡姿實在夠艱難的,沒有片刻安靜的時候。一會兒左翻,一會兒右翻,一會兒啪嘰一聲甩過來個胳膊,一會兒又 當架過來條腿。
秋秋實在煩不勝煩,真想一巴掌把她給揍醒。
不但亂動,靜菲還磨著牙吧嘰著嘴,那動靜听得人頭皮都發麻。
秋秋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戳戳這丫頭的腦門。
靜菲哼嘰兩聲,伸手胡亂搓了下腦門,翻個身又睡了。
秋秋既好氣又好笑,她抬頭往窗外看了眼——
奇怪,這會兒都有三更多了吧?靜蘭師姐怎麼還沒有回來?
秋秋趿拉著鞋走到窗子前,推開窗朝外看了一眼。
外頭正好傳來一聲門響,靜遠走進了院子,一眼瞧見秋秋站在窗前頭。
「你怎麼這麼晚還站這兒?」
秋秋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靜蘭難道沒和他一起回來?
靜遠順著她的目光轉頭看了看,沒有什麼︰「你怎麼了?」
秋秋有點不大好意思,她這麼關心師兄師姐的曖昧八卦,靜遠倒沒什麼,靜蘭可是非常愛面子,別回來惱了。
秋秋順口問︰「師兄沒看到靜蘭師姐嗎?」
靜遠搖頭︰「沒有,我是到真人那兒去了——怎麼靜蘭沒在屋里?」
原來他們不是約會去了?
秋秋十分意外︰「沒。師姐吃過晚飯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我還以為她和師兄你一起出去了呢。」
靜遠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找一找看她去哪兒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道傳訊符來折了兩折,那道白符象只鳥兒一樣輕盈的浮在空中,靜遠伸指一彈,傳訊符輕飄飄越過院牆,朝東北方向飛去。
秋秋雖然不是頭一次看到,甚至她也會用傳訊符這種比較基礎的通訊設備,可她仍然覺得這個世界很神奇。
傳訊符根據制作方法和材料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樣的,秋秋見過那種可以傳訊到千里之外的高檔貨,當然靜遠現在沒必要用那麼奢侈的東西,靜蘭也肯定沒有走遠,這種符在方圓幾十里之內都是有效的。
靜遠目送那靈符飛遠,轉頭對秋秋說︰「你快去睡吧,天不早了。」
秋秋把身上的衣裳攏緊了一點兒︰「沒事兒,我也睡不著,陪師兄等一會兒吧。」
沒過多會兒傳訊符又飄飄悠悠的回來了,靜遠接了符,看了上頭靜蘭留的訊息,微笑著說︰「你師姐馬上回來,不用擔心。她說看見一株草藥,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沒出事就好。
不過秋秋也覺得挺遺憾的。
多好的機會啊,師姐居然沒有把握住,要是今天晚上和師兄兩個人單獨相處,肯定能聊不少話題。可結果她居然去挖草藥去了——這是何等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