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丟了初吻,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秋秋第一反應是想質問他——
但是沒有當時立刻發作,隔了這麼久了再問他,好象有點奇怪。
換句話說,是不是已經過了有效的追訴期啦?
「不早了,你歇息吧。」
「那你呢?」
「我打坐。」
听起來他的提議似乎很大方,屋里只有一張榻嘛,本來秋秋就是主人,床榻的所有權本就歸她。
而且秋秋又沒答應他留下過夜,這人就自說自話的自己決定了這件事。
秋秋簡直郁悶之極。
現在這種氣氛,她也不能翻臉把人轟走啊。
屋里有別人,秋秋哪敢放松放心的躺下,她半側著身,兩手緊緊握著拳,心怦怦的直跳。
屋角有兩個蒲盤,那個人取過一個來,就在矮幾邊盤膝打坐。
過了半晌沒有听見他再動彈,只有輕勻悠長的呼吸聲。
秋秋悄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這人生的真是好看。
側面在昏暗屋子里象是鍍了一層銀光,瑩潤俊秀。
真好看啊。
秋秋忽然覺得,初吻葬送在此人手上,吃虧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自己這等姿色,和人家一比,簡直是米粒比珍珠啊。
心理平衡了一些,秋秋緊繃的身體也比剛才放松了一些。
她以為自己不會輕易睡著,可是頭一沾枕頭,她簡直是光速秒睡。
而且一夜連一個夢都沒做,睡眠質量好得令人發指。
醒來的時候外面雨還沒有停,陰暗的天色容易讓人對時間的感覺產生混淆。秋秋就是這樣,她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一時間分不清自己這睡的是哪一場覺?難道是睡的午覺嗎?要不然怎麼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隨即她的意識開始清醒。
啊,這是早上,只是外面在下雨。
秋秋伸開雙臂,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醒了?」
秋秋的眼瞬間睜得滾圓。
我勒個xx,她都忘了這屋里還有一個人了。
相比頭發滾成一個鳥巢,嘴角還有可疑水漬的秋秋,那人清爽的簡直人神共憤。
「你……你一晚沒睡啊?」
「該起身了,令師來了。」
嚴姑姑來了?
秋秋傻氣的左右張望︰「師父沒來啊。」
不過她還是坐了起來,用手耙了兩下頭發,還捂著嘴打了個呵欠。
形象這種東西,反正她早就丟的差不多了。現在再想撿也來不及。
秋秋現在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豁達。
她剛站起來,就听見嚴姑姑的聲音了。
「秋兒,醒了嗎?」
師父還真來了!
秋秋先看了一眼那個人,嘴里忙應著︰「我醒了師父。」
他要麼就是神棍,要麼……就真是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厲害人物。
奇怪的是秋秋一點都不覺得該對他肅然起敬。反而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他要是不厲害,那她才要覺得奇怪呢。
秋秋飛快的梳洗。換衣裳的時候還是跑到書架後面去換的。
嚴姑姑領著秋秋往前面走︰「今天門里可熱鬧。來了不少客人。你呀,也得學著應酬說話,別整天悶在屋子里一聲不響的。」
「是,師父。」
嚴姑姑問她︰「你記得昨天來的客人叫什麼嗎?」
秋秋呆了一下。
嚴姑姑就知道她不記得︰「這可不成,就算不套近乎,不拉關系。總得知道對方的名號來歷,下次見的時候知道招呼見禮,不然的話,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得罪了人。人家不會覺得你是不記得。只會覺得你是目中無人。」
這說得也是。
秋秋低頭反省一下。
可以不去拉關系,但是人臉還是有必要認清楚記牢固的。
要不然真象師父說的,下次見了連名都叫不出來,也不和人見禮,那是肯定要得罪人的。
可是嚴姑姑接著又說了句︰「有的人淨會痴心妄想,不想著怎麼踏踏實實的上進,淨鑽研歪門邪道……」
師父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秋秋也不知道她是說誰。
到了前廳,廳上果然有不少人了。嚴姑姑有張椅子坐,秋秋就站在師父身後。
師父和人寒喧的時候,秋秋就注意觀察廳上的其他人。
有心要記的話,人臉和人名其實並不難記,找準特征,重點在心里重復一下。實在不行,秋秋打算回去拿張紙支筆再鞏固一下,好記性不如果爛筆頭兒嘛。
比如那個臉胖胖的一位前輩,姓袁。這好記,和她的圓臉結合起來,下次見了只要她沒來個魔鬼瘦身,指定能認出來。
她旁的那一位前輩姓梅,嗯,在她臉上找找特征——有了,她的眉毛完全是個八字型,整張臉看起來跟個囧字似的,確實很有倒霉不走運的感覺。嗯,霉前輩,這個也忘不了啦。
如此這般,秋秋記得不亦樂乎。其實認人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秋秋還在心里默默的給這些前輩們相面。
她曾經翻過一本相面的雜書,在秀才的書房里。
當然,秀才看這種「雜書」可不會光明正大的看,是包在一本中庸的書皮里的,里面說了什麼樣的長相長壽,什麼樣的長相福薄,什麼樣的長相犯桃花。
秋秋看著這個一臉霉相的前輩,按相書上說得,她這種相貌可不是長壽之兆。但這位前輩少說也得活了一二百年了吧?按普通人的標準,這絕對是個壽星啊!怎麼能算是不長壽呢?
大概這些相書只能適用于普通人,對修真的人是不適用的吧?
昨天來的那對師徒正和楊長老說話。當師父的做著,做徒弟的當然是侍立一旁。
秋秋的目光在那個姑娘的身上頓了一下。
她生得並不是特別的美,衣裳也簡素,頭發還是象昨天一樣梳著雙丫髻。用絲帶一綁。
秋秋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奇怪。
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怪,反正心里總有點兒別扭的感覺。
外頭的弟子又引領著幾位客人走了進來。老老少少好幾位,都是女客。
秋秋一抬頭,正好看見那幾位客人中間夾著一位個頭略矮的姑娘。
她也梳著雙丫鬟,束著絲帶,穿著淺淺雲青色的一身衣裳,那眉眼,那模樣——
秋秋轉頭又看了一眼昨天來的那位。
這……挺象啊。
這兩位不同路來的,難道是姐妹嗎?
秋秋和小妹長的可不象。小妹生的更秀麗,小時候還不大看得出來,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出落得十分秀麗了,通身的氣質更是不凡。
可是看她們之間的氣氛。秋秋又推翻了這想法。
當兩個人的目光踫到一塊兒的時候,竟然同時露出了驚愕、氣惱。甚至是敵視的態度。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不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怎麼會生得這樣象呢?眉眼,臉形,連打扮都象約好的一樣。
可如果是姐妹,這二位為什麼互相之間有這麼重的敵意啊?
這件事並不太重要,秋秋沒一會兒就把它拋諸腦後了。
嚴姑姑對徒兒今天的表現比較滿意,一看就是用心了。沒有走神,她們附近,還有今天說過話打過招呼的人,秋秋都記得挺清楚。讓嚴姑姑大感欣慰。
當然,秋秋可沒告訴她自己是怎麼記住袁真人,梅前輩的,也沒告訴她還有諸如黃前輩,牛師伯,陸師叔這些人,又都是用什麼方法記住的。
不然的話,她怕嚴姑姑還沒夸上她兩句,就該翻臉要揍她了。
這會兒秋秋才想起來問︰「對了師父,今天來的那好象是海雲派的前輩,帶的徒弟,您有印象麼?」
嚴姑姑嗯了一聲︰「怎麼了?」
秋秋看出來嚴姑姑的情緒變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她和前一天來的那位姑娘……是姓何吧?兩人長得很象呢,連打扮都象,我還以為她們是姐妹呢。」
嚴姑姑冷笑了一聲︰「她們不是姐妹。」
听嚴姑姑的口氣,她是了解內情的,而且對此事好象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她們都是在學一個人。」
學一個人?
什麼人呢?
「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硬扮出來,也變不真的。」
既然這件事會招致師父的不快,秋秋也不再尋根究底了。
如果說穿著打扮這些都學得來,那長相是怎麼回事兒呢?
一個人肯定是有招人敬愛的地方,才會有人想要去模仿她。
但是至于連長相都弄得這麼相近嗎?
這感覺已經不是一種敬慕而是一種山寨……
好吧,沒經過秋秋那個時代的人不會理解山寨的含義。
這可不象是對一個人的敬意,而是對一個人冒犯和侵權了吧?
秋秋搖搖頭。
她們這麼做,遇到人家正版的時候,真的不怕人家會生氣?
……也或許……
秋秋忽然想到。
也許因為遇不到的。
那個原裝正版,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如果原版還活著,大概不會有會這麼肆無忌憚的仿冒她吧?
這麼一想,秋秋覺得這兩個姑娘的動機也很值得探究啊。
她們這麼干,師門長輩們就在旁邊只是看著嗎?
她們不干涉?
或許,這根本就是一種集思廣議的門派集體行動的成果?
這種仿冒難道是有利可圖的事?
利用已經死去的人,謀求一些可能本不屬于她們的東西。
秋秋忽然感到一種強烈的厭惡。
她想,也許一開始她感覺到的違和感,就源自于此。
那兩個姑娘可能一開始都不是長成那樣的,那相貌、打扮、說話時的神態,大概都是人為強加上去的,所以不管她們學得有多象,都會讓人覺得不自然吧。(未完待續……)
ps︰今天好冷,著涼了,不怎麼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