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九黎 第十二章 祭祀禮初會蚩尤

作者 ︰ 吳門清秋

這r ,一行人已經到達涿鹿,涿鹿臨洋河而建,d d 果然是不同尋常,這是柳到達遠古時代見過最偉大的建築,城內建築功按功能區分布,井然有條,城牆既高又厚,這樣既能防水又能防其他部落攻城,實在是最早的城市雛形,進入城內,只見宮牆森然,宮闕連綿,宮門內廣場約有十個足球場那麼大,左右各有兩棵直插雲宵的古樹,一條小河將平地分成兩半,三座條石砌成的拱形小橋橫亙河上,地上條石鋪路,清水洗過,沒有一絲塵埃;過了小橋,便是直達正殿的台階,九層台階為一平台,九個平台構成九九八十一層台階,每一平台正中懸掛圖騰大旗,兩邊旌旗在風中風揚,旗下每隔十步站立一執殳的高大勇士,柳不僅暗暗贊嘆。

正走著,一個值星官擋著去路,那人年約二十六七,但身形魁偉,身著青銅鎧甲,頭頂青銅盔,倒也威風凜凜。

「二位是奉令晉見大帝的獸人族勇士吧?」值星官雙手一躬很是客氣。

「正是,這位就是奉令應召的柳大哥。」姜牧趕緊回了一禮。

「今r 正逢ch n分,按往年歷,大帝正在祭壇祭天地,大帝有令,柳到祭壇回話,二位請隨我來!」值星官說罷在前面引路,向祭壇而去。

遠古時代全是靠天吃飯,所以對天地很是敬畏,對于天地自然的力量並沒有科學的解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天地身上,所以每至重大節r ,都由大帝親自祭天地,以求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國泰民安。對于這點,柳還是知道些的。

「那祭祀要多長時間啊?」柳問道。

那值星官就象看個外星生物似地看著他,很是奇怪這人竟然連祭祀時間多久也不知道,雖然表情奇怪,但是嘴上仍然如實回答︰「這要一天時間。」

柳自覺提問太過幼稚,再也不敢開口,不過乖乖,一祭就要一天時間,那蚩尤估計膝蓋都要跪腫了吧,不過,如果不跪腫也不能說明他的誠意啊,柳興災樂禍地想著。

祭壇設于城南,遠望只見旌旗招展,而且這旗幟竟然是絲帛制成,旗下銅甲勇士分成兩列,中間讓開一條大道直通祭壇,祭壇由硬木搭建而成,分九九八十一層台階,直到壇頂,壇頂上置一條形木案,各種祭器擺放其上,大大的祭器中裝著整豬整羊,在整豬整羊的前面又擺放著五只較小祭器——簠,內里分裝稻、黍、稷、麥、菽五谷,左側方彝內裝滿佳釀,右案邊側立著一個巫覡,頭頂五彩羽毛織成鳳冠,光著上身,臉上涂滿各s 顏料,口中大聲念著巫詞、咒語,並不斷扭動著身軀,隨著巫覡扭動的節奏,祭壇右邊八十一個嫵媚少女圍著篝火瘋狂舞蹈,如痴如醉;而在少女外圍,則有一群身穿獸衣的少年手持毛竹打著拍子陪舞,嘴里發出伊牙的聲音。而在案前一人著上玄下黃的深衣,頭頂五彩羽冠,面向南方,長跪不起。

那引領柳的值星官不敢再往前走,肅立在祭壇左側。左側樹立著九面牛皮大鼓,九個大漢手執大槌站立鼓邊。只見那巫覡手一揮,所有的舞蹈和聲音都停止下來,整個世界好象陷入了一片寂靜。

「祭天!」那巫覡一聲高喊,在左側一名雙手被反綁著的少女由兩名大漢推推搡搡而至,那少女約模著十三四歲,早已體如篩糠,臉s 臘黃。

柳心里不覺格登一下,這祭天不就是磕幾個頭,倒幾杯酒,跳跳舞嗎,怎麼著還要殺了這少女祭天。

那祭壇之上長跪的人站了起來轉過身,這是一張年輕的臉,約模只有二十出頭,原來蚩尤這麼年輕啊!

只見那年輕人手執干戚,憑空揮舞,朗聲道︰「天父地母,生我育我,萬物皆由她而生,萬物皆有她而興,厚土之恩,五谷所賜,樂舞告祭,厚澤眾生,血沃千里,以謝地母!」

他這最後一句擺明了是要以那少女之血來祭祀地母,柳是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他話音剛落,那執鼓大漢已是重槌擊鼓,一通鼓後,那少女已被押上右側空地,只等三通鼓響,人頭落地。

攔還是不攔?如果攔,會不會犯了眾怒,那蚩尤有可能將他祭了地母;如果不攔,任由一個無辜的生命就此消逝,那怎麼是他這個現代人所為!

想到這,柳是內心苦苦掙扎,這時已經是二通鼓響過,劊子手已經揚起青銅刀,柳咬了咬牙,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如果是因為救這女孩而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且慢,刀下留人!」柳急叫一聲,全場原本都在靜等第三通鼓響,不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柳,柳也顧不上多想,上前一步,向祭壇之上長拜。那邊上的姜牧阻止不及,面怒驚愕之s 。

「壇下是什麼人,膽敢擾亂祭祀?」那年輕人正是蚩尤,聲音已經是充滿了憤怒。

現在如果勸阻,只怕是死路一條,只有智取或者可以有一線生機,想到這里,柳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他雙手一躬,道︰「本人柳,奉大帝令前來d d 晉見!」

「你就是柳,怎麼不好好呆在一邊,卻出來攪亂祭祀!」蚩尤望著壇下柳,聲音雖然比剛才降了點,但仍然很憤怒。

「大帝能否听我一言?听完我的話再處死那女子可好?」柳坦然道,反正是豁出去了,橫豎都是一刀。

「有話快說!」蚩尤話里透著森森殺氣,人群中的姜牧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手也不禁緊攥。

「用來奉天的女子是不是應該是人間最美麗的女子,這樣才能表示大帝的虔誠之心呢?」柳既然豁了出去,說話反而了很是淡定。

「那是當然!」蚩尤俯視著柳。

「可你看這個女子,披頭散皮,面黃肌瘦,滿臉驚恐,這樣的相貌只怕就是用來祭了天,天父地母也一定生氣,只怕到時……。」柳故作停頓。

「這……,」蚩尤略有遲鈍,看了眼抖成一團的女孩,大喝一聲︰「秩宗何在?」(秩宗是在遠古時期,掌管祭祀的官員)

那秩宗慌慌張張從人群中閃出,跪于祭壇之下,「小臣在!」

「這祭天女子可是你所選?」蚩尤怒道。

「回大帝,這個女子確實是小臣所選!」秩宗趕緊回奏。

「明知用來祭天,卻為什麼不選絕s 女子?卻用她來糊弄天父地母,你安得是什麼心肝?」蚩尤指著那女孩,更加憤怒。

「小臣絕不敢糊弄天父地母,只是在捕獲的敵族女子中,這個女孩算是最好,所以小臣才挑選她!」秩宗可不敢承認糊弄天父地母的罪責,趕緊回奏。

「原來是這樣啊!你且退下!」蚩尤揮了揮手,那秩宗如釋重負,恨恨地看了眼柳,回到人群之中。

「你也听到,並非是秩宗糊弄天父地母,只是敵族女子捕獲不多,沒有選擇!」蚩尤目光重新投到柳身上。

「那就是大帝錯了!」柳一臉平靜。

「我怎麼就錯了?」面對這麼多的屬下,柳如此指責,蚩尤臉上有些掛不住,怒形于s 。

「大帝別急,听我說來,既然是祭天地,當然要用最好的東西,既然是最好的,那麼敵國女子怎麼能成為最好的呢,最多也就是本族一個奴隸!以奴隸敬奉天地實是不敬,為表達誠意,當以本族最美女子為祭,才能表達大帝虔誠之心。」柳明著就是要給蚩尤下套,誰都知道,蚩尤愛民若子,更別說是殺本族美女,而且就算蚩尤敢殺本族女子,那麼百姓必然不允,那時候蚩尤就是進退兩難。

果然,這下子將蚩尤將在那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柳見蚩尤進了圈套,不由心中暗自好笑,但仍然不緊不慢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上天尚且愛惜生靈,不事殺戮,以血祭天,同類相殘,相信這也不是上天希望看到的;大帝視萬眾為子民,更兼有憐憫之心,如對敵族俘虜優加寬撫,才顯我大帝寬闊胸懷,必使敵族來降,天下歸心!」

「果然好膽魄,好口才!」蚩尤何等聰慧,馬上明白中了柳的圈套,但這個圈套不鑽還不行,還得鑽得心甘情願。

「那試問,當以什麼為祭品?」蚩尤態度有所緩和。

「以酒為祭,最是美好,天地生五谷,我輩以五谷釀酒,理當將酒獻給天地神明享用!」柳想到了現在到了清明之時,很多人以酒祭祖的場景,不由信口開河。

「以酒為祭,果然好主意,酒來自五谷,這也是拜天地所賜,理當回報天地!來人,取酒來!」蚩尤大聲下令,人群中的姜牧听到這里,才算是松了口氣,擦了下額頭滲出的汗珠。

不一會兒,那手下人以觶裝酒走上祭壇,雙手敬奉蚩尤,蚩尤也不答話,接過酒觶,雙手高舉過頂,深深一躬︰「天父地母在上,兒臣蚩尤以酒代祭,去一切舊俗,叩求保佑我族!」說罷,將觶中之酒輕灑在壇頂之上,頓時鼓樂齊奏,清歌曼舞,一派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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