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再走一段就到了無定河谷,過了無定河谷就是望夫崖,站在望夫崖上就可以看到承平鎮了。я思路客я」行進了一段路程,張偉便開口介紹道。
之後隨著馬車的前進,聶天也抬頭望了一下四周,四周峭壁林立,山勢險峻,石上樹藤偶有飛猿走獸攀行而過,石壁中不時傳出莫名的飛禽叫囂,讓幽靜的山谷更顯幾分清冷。
這條的山路並不平,馬車在路上的山石上不斷的顛簸,發出一陣陣坑坑是聲音,而聶天的身子也隨著馬車前後左右搖晃,晃的聶天一陣頭暈,最後聶天索x ng跳下馬車,一邊踩著石頭,一邊四下打量。
就在聶天兩人進入無定河谷的時候,在躍馬塹外,謝國公府的人已經開始設卡檢查路人了,而躍馬塹前面的路上,連雲寨更是早就明目張膽的攔住行人,查探聶天與張偉的行蹤。
而此刻謝國公府內,一個年輕的公子正皺眉看著前方,而氣氛此刻卻是極為壓抑。
「還沒消息嗎?」公子久久後終于開口。
「回公子,還沒找到這兩人的行蹤,公子可是在擔心明王寺追究我們,公子放心,這事我們的人並沒有參與,最多犧牲了連雲寨,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留著也沒什麼用。」旁邊一個老僕人畢恭畢敬的回道。
「明王寺的人自然有人解決,連雲寨的人我還有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主上的任務,據情報來看,東西可能在他們身上,如果還在明王寺還好,若是被他們帶走,以後再找就難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這兩個人,最好在明王寺的人插手之前,否則我們又白忙了。」公子看著眼前的僕人,慢悠悠的說道。
「是,公子,我這就將人都派出去,必定將人找到。」老僕人說完,便出去了。
而後,公子繼續看著遠方,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山谷中走了一段時間後,張偉的表情不再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一邊看著左右的奇松怪壁和頭頂透露的天光,一邊回想著當年離開這里的情景,張偉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事隔二十年,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隨著馬車的前進,沉埋的記憶漸漸被翻出來了,小時候听過的各種各樣的傳說,那些長大後被自己嗤之以鼻的鬼怪故事,此刻卻隨著前行的腳步全部想起來了,而且張偉有種感覺,就如當年,感覺這些傳說不僅僅是傳說,這些故事全是真的。
「無定河谷,無定河谷,無定河邊盡白骨,白骨累累鋪成回家的路;無定河谷,無定河谷,無定河上落了霧,大霧茫茫看不清回家的路……」
這首童謠不知是何來歷,卻讓張偉二十年後依然記憶猶新,再一次張偉回憶起當時走過此地的新奇,也喚起了當時的恐懼。
「少爺,我們還是快點穿過這條山谷吧,傳言每到午後落r 之前這條山谷就會起大霧,人如果迷失在霧中,就永遠也走不到出路!」再一次想起關于無定河谷的傳說,張偉便有些焦急的催聶天趕路。
「嗯?怎麼會永遠也找不到出路,等霧散了不就行了嗎?」聶天卻是有些好奇,卻也不敢掉以輕心,迅速跟上張偉的腳步,朝河谷的盡頭走去,此刻聶天也感覺到此地的不尋常。
若真是起大霧而迷失在這里,就算沒有危險,在這詭異y n森的山谷中過夜,聶天也是不願的,而且聶天感覺張偉說的很嚴肅,看著周圍慢慢後移的懸崖,此刻卻顯得更加詭異可怖,以至于聶天說話的聲音也不禁低了幾分。
「我也不清楚,只記得小時候曾經有人夜里迷失在山谷里,一直沒回來,白天霧散了之後,大家進去找,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而那個人後來再也沒出現過,傳說這個山谷有另一個出口,一個通往地獄的出口,那個出口在夜晚便會開啟,當然誰也沒有看過,但是無論什麼東西如果在起霧之前還沒出來,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不留一點痕跡,少爺,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張偉回憶道,同時臉s 也變得更加凝重,當年的事張偉已經有些模糊,其實若是只有他一個人,他倒不介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以解開孩童時的謎,而且他已經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個武者,一個就算在京城這種臥虎藏龍的地方也是能拿的出手的高手,他一直認為這天下他去不了的地方不多,況且對于一個武者來說,冒險也是常事,如果真能在地獄中闖一著也不枉此生。
不過此刻卻是不能馬虎,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和膽量,他也不敢拿聶天的生命開玩笑。不過卻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若不是當年的記憶太深刻,他也不至于一想起就有些亂了方寸,此刻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孩了,再詭異的事情自己也經歷過,自己倒是有些自己嚇自己了。
在聶天的印象中,地獄,神秘,恐怖而又血腥的地方,隨著光線的暗淡,冷風的吹起,這河谷模糊的樣子也確實讓人有些心驚肉跳,不過,透過頭頂看那被染成金s 的雲,卻似乎又給人一點點心安的感覺。
聶天有些新奇和緊張的上了馬車,得得的馬蹄聲和吱吱的馬車搖晃的聲音此刻顯得分外刺耳,其實此刻他們已經能看到遠處的出口了。而看到出口那金s 的陽光,張偉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卻是仍不敢放松。
「那是什麼?」聶天突然突然有些驚訝的指著出口道,那里一絲絲詭異的模糊的煙正緩緩升起。
張偉順著聶天指的方向看去,卻是大吃一驚,突然張偉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的朝身後望去,只見四周的山壁滾滾的白霧慢慢傾瀉而出,逐漸填滿了整個山谷,正開始朝聶天他們洶涌而來。
「鬼霧!這是真的,和傳說中一模一樣,可是怎麼會這麼快?」張偉很快把這個疑問拋在腦後,本能的一把撲向馬車,然後抱起聶天朝谷口跑去,對于張偉這樣的高手,若是全力奔跑,五百米也就幾息的功夫。
後面越來越濃的白霧化作各種奇形怪狀的魔鬼張牙舞爪迅速跟隨而來,很快就淹沒了聶天的馬車。
張偉的記憶在看到鬼霧的那一刻完全蘇醒了,深深印在腦海深處的恐懼被完全激發,那些當年嚇得自己半夜寧願尿床挨罵也不敢起身的傳說,還有傳說中永遠也無法解月兌的詛咒。
自從離開這里之後,他跟隨著聶天的父親和三叔經歷過太多的危險,就算是真正的死亡也無法讓他畏懼。然而此刻他卻想起那些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武者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沒有在迷失之前沖出谷口,他就永遠出不去了。
每個修行者都會有一種對危險的本能,張偉的這種直覺幾次救過他的命,此刻他同樣對這種直覺深信不疑。
張偉緊繃著臉,將全身功力強行提升到極致朝出口沖去。
聶天趴在張偉的肩上,看著後面y n森森的灰白迅速逼近,心下也是有些駭然,更有些興奮,听著耳邊張偉急促的喘息聲,感覺周圍石壁的快速後移,聶天不禁也有些焦急起來。
一百米,八十米……
在離出口還有五十米的時候,聶天兩人終于被白霧追上了。不過張偉卻是沒有絲毫在意身邊越來越多的白霧,只是瞪大眼楮,像一直惹怒了的公牛一樣沖向出口。再跑出十米,聶天感覺周圍的白霧越來越濃,白霧在張偉的的頭發里穿來穿去,而出口也開始迅速變模糊起來。
聶天有點不知所措,只是低著頭伏在張偉的肩膀上,睜大眼楮看著後面,卻只看到一片白茫茫。
張偉的腳步越來越快,但遠處的光亮卻是更快的速度暗了下去,終于在里出口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出口最後的影子也要消失了,張偉嘆了口氣,猛抓起聶天朝出口扔去,隨後聶天和出口便一起消失了。
在拋出聶天之後,張偉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著剛剛的方向跑去,卻只看見四周只是一般的白霧,沒有任何出口的痕跡,白霧在頭頂余光的照耀下,翻翻滾滾,最後頭頂的光芒也看不見了,張偉心下嘆了口氣,心中的恐懼反而消失了。
默默的祝福聶天後,張偉放慢了腳步,繼續朝出口的方向走去,最後張偉放棄了,因為他知道這麼短的距離,自己早就應該到了,如今沒有到,只可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錯了方向,如今四周一片白茫茫,早已難辨東西,想要出去,暫時是不可能的了。
在黑暗中模索著找到一塊石頭,張偉便坐了上去,準備恢復一下功力,以應對未知的凶險,畢竟他是一個武者,踏上修行之路,生死從來就不由自己,張偉也早就有了覺悟,只是沒有完成大爺的任務,張偉只能感嘆命運的無常。
隨後,張偉看了看周圍,終于無奈的嘆了口氣,此刻卻是什麼也做不了,無聊之下張偉模了模懷里,拿出佛子的木盒,木盒中躺著兩尊玉像和一個羅盤,正是聶天交給自己,打算回去的時候交給明王寺的,可是如今卻是要失信了。
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聶天終究要踏上屬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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