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髯大漢雙雙召喚元神,乃是一對白雕。
元神一亮相蘇錦年就看透了他們底細,均是靈覺後期,不足為慮,揮手間便可擺平。
欺負這種人實在沒有成就感,他祭出元神,希望他們知難而退。
「天涯,他是怒霸修士!」
感受到蘇錦年的澎湃靈氣,兩人大驚。
為了彰顯元神的威懾力,蘇錦年將金星排成一條雀尾,像個屏扇般映照在身後,又像雄孔雀求愛一樣炫耀身姿。
「怕了沒有?見過金星元神嗎?知道有多厲害嗎?瞧你們那對傻雕,都兩眼冒金星了,還不趕快收了,省的丟人現眼。」
「滄海,你怕嗎?」
「我不怕,天涯,你怕嗎?」
「我也不怕。記得當年我們說過,不求同生但願同死,只要我們夫妻同心,刀山火海也不畏懼!」
白狐牙都快被他們酸掉了,道︰「別在我面前膩歪,以為我不知道啊,天涯滄海是南山一對美女仙侶,你們算什麼?冒充也掂量一下自己。」
虯髯大漢仍然融化在彼此的眼神里,痴痴的望著對方︰「不錯,我們是冒充的,那又如何?天涯滄海是神仙眷侶,我們比不得,但我們的愛情和她們一樣堅定,任何力量都無法將我們分開。」
「師兄,快動手吧,我要吐了。」
白狐不忍直視,趴在蘇錦年身上痛苦的道。
蘇錦年卻有別樣感受,這兩人一開始的確讓他厭惡,可是漸漸覺得有點感動,天下之大,能有個知心人攜手同行,不管怎麼說都是幸福的。
「兩位,我這人優點不多,但是有一個一直保持著,只要我答應的事就一定做到,我沒
有存心戲弄,殺你們不過是轉眼間的事,又何必戲弄?」
白狐道︰「師兄,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就是一對白痴,為了感動對方,準確的說是感動自己,非要死在一起,你就成全他們吧。」
「挺高尚的事被你一說怎麼那麼粗俗?」
白狐失笑道︰「非要拉著對方去死,這叫高尚嗎?如果真愛彼此,就讓他一直幸福下去,他們就是矯情,就是自私。」
「小賤人,我們但求同死,讓世間留下我們的愛情傳說,你懂個屁啊!」
白狐y 嘔,道︰「這話要是天涯滄海說的我也就信了,至于你們的愛情,別傳說了,屁都不如。師兄,你再不動手我就上了,我一個弱女子,你忍心讓我一馬當先嗎?」
「好吧,老規矩,我制服,你懲罰,別傷他們x ng命就是了。」
「恩。」白狐歡喜的蹦了蹦。
虯髯大漢雙雙一驚,下意識後退幾步,說到底面對怒霸修士他們是畏懼的,情知不敵,愛情的堅定信念也開始動搖,正如白狐所說,他們只是被自己感動了,信誓旦旦的為愛情去死以求感動對方,可是在死亡面前仍然暴露出本能的膽怯。
天忽然亮了,幾乎片刻間,月亮緩緩東移,陽光像金s 的種子遍灑大地,驅趕人們心中y n霾,照亮世間一切。
狩獵r 結束了。
蘇錦年的元神從一百六十六顆瞬間變為六十六顆,光芒弱了大半。
「師兄,你干嗎收斂靈氣?」
白狐覺察到蘇錦年的靈氣驟然縮減,這是對敵大忌,不解的問道。
「我沒有收斂,這是我的真實境界。」
蘇錦年坦誠的道,事實已經如此,他不想讓她錯估形勢,免得盲目自信鑄成大錯,倒不如直接告訴她,也能借此考驗她為人,看她是留是走。
「你明明是怒霸中期,怎麼成了靈覺中期?」
蘇錦年生怕那兩人听到,低聲斥道︰「小點聲,你應該知道嫦娥在狩獵r 修為大增的事吧?」
白狐點頭道︰「知道。」
「我和她一樣。」
白狐一愣,道︰「那還杵在這干嘛?快跑啊!」
「他們是怒霸後期,又是白雕元神,我跑不過她們,要跑你跑吧。」
白狐怔了怔,道︰「那你保重!」
說罷,飛狐元神浮現,振翅逃走。
蘇錦年根本沒指望她是個生死與共的人,對她的說走就走雖然失望,卻沒有氣憤。他可不覺得自己救過她,她就真的會以死相報,白狐x ng情本就狡詐多變,不過如此吧。
「天涯,你听見了嗎?他竟然是靈覺中期。」
滄海冷笑道。
天涯繼而冷笑︰「哼,還以為我們夫妻就此殞命了呢,我對付他,你去追那小賤人。」
「恩,等我們雙雙得手,老地方匯合。」
滄海走了,天涯嘬一聲哨,白雕雙翅一震,渾身靈光驟亮,喙像利刃般閃爍著冰冷的鋒芒,朝蘇錦年啄去。
蘇錦年揮出星鞭,斜刺里偷襲俯沖下來的白雕月復部,白雕頭一低,一口咬住辮梢,星鞭立刻斷了一截。
它得意的鳴叫一聲,還沒得意完,一個大閃電劈在頭上,頓時暈頭轉向,一頭栽下來。蘇錦年暗叫可惜,只要再早一點,狩獵r 還沒結束的時候使這一招聲東擊西,白雕立刻就會被打得煙消雲散。以現在的修為,對付一頭靈覺後期的元神雖然不吃力,但也十分難纏,閃電對它的傷害並不大,栽了十余米,重又振翅飛上天空,憤怒的瞪著兩只寒芒爆閃的小眼楮。
「小娘皮,有點本事啊。」
天涯一驚,能釋放閃電的元神他不是沒見過,那都是神獸與生俱來擁有的本領,但這小子的元神不過是一堆破石頭,讓他有些詫異。
兩人正要再次交手,就听一陣轟隆隆的響聲漫山遍野傳來,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只是愣在原地。在界門晃蕩過的蘇錦年卻立刻明白,這是狩獵r 結束後的獸ch o!
似乎已經看到數萬頭魔獸狂奔而來的景象,蘇錦年毫不猶豫,轉身飛奔而去!
但他逃得再快也快不過五級六級甚至七級的魔獸,眨眼間就看到身後幾頭體型龐大面目猙獰的魔獸追了過來,它們異常暴躁,凡是擋在面前的東西,不管是同類還是花草樹木,都被撕得粉碎,從中蘇錦年也看出狩獵r 開始與結束時候魔獸狀態的不同,開始的時候,它們只顧往界門沖,無暇他顧,結束的時候卻毫無顧忌,肆意妄為,大開殺戒。
大漢只是慢了一步,就被兩頭渾身長滿利刺的魔獸撕得粉碎,又被一群趕來的暴齒獸瓜分,吃得骨頭都沒剩。
蘇錦年也被一群魔獸盯上了,其中幾個目測是六級魔獸,相當于怒霸後期修士,無論是修士還是魔獸,修為達到這個境界,都會變得格外火爆,體內總有一股膨脹感無處發泄,加上此時修為不弱,對外就會造成不小的破壞,難以相處,所以被稱作怒霸期。
他不敢飛行,這里已經是外圍,沒有了高空禁制,是大批魔獸離開禁地後的起飛地,天空密密麻麻滿是魔獸,而且大多是高階魔獸,這個時候飛上去等于找死,只能在地上狂奔了。
他邊跑邊打出一顆顆暗星馳阻攔那幾頭沖的最快的魔獸,半個時辰過去了,大半魔獸不再追了,可是有幾個家伙始終不放過他。
他已經拼了命逃跑,可是非但沒有拉開距離,還數次被魔獸逼近,要不是他機靈多變,繞了幾個簡單的宮位步伐,早就被撕碎了。
逃跑的方向並不是禁地之外,因為那里匯聚的魔獸越來越多,大都是吆五喝六在這里相互道別的,這些魔獸靈智極高,並不輸與人類,一年相見一次,臨別時送送朋友是常見的景象。
他只能改變方向,往縱深處逃,幾頭魔獸鍥而不舍的在後追擊。
這里的地形有些怪異,樹林依然有,而且更加濃密,不過土地的顏s 變成了灰s ,且有一個接一個的陷坑,一看就是地下有某種魔獸生存。
逃著逃著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座破舊的寺廟,他本來不打算進去,但是經過寺廟時卻感受到里面有一股錯綜復雜的靈力波動,十有仈ji 是個法陣,便毫不猶豫的返身進入寺廟。
追他的是幾頭魔瞳獸,這種魔獸以千里追擊聞名,一旦鎖定獵物,不死不休。一看他進入寺廟,立即前撲後擁沖進去。
進到院中,蘇錦年一件事就是尋找法陣,循著靈氣的軌跡,他來到一個偏殿,仔細感受了一番,法陣竟是在地下,顧不得多想,幾顆金星砸下,隨著一聲悶響,他也掉了下去。
落身處是個有寬大石階的坡道,里面黑乎乎的不見一絲光亮,不過最深處靈氣濃郁,應該就是法陣所在,此時魔瞳獸也已追到偏殿,正在蠻橫的四處沖撞,片刻就會找到他,便順著坡道飛奔而下。
轉過一條甬道,發現一個水牢,隱隱有靈氣氤氳,他辨認了一下宮位,猶豫一下跳了進去。
現在就等魔獸到來,擾亂法陣,借此牽制住它們,再伺機逃走。
魔瞳獸來了,發現蘇錦年之後,也不管什麼水牢什麼法陣,一頭就扎了進來。
蘇錦年連忙移動步伐,躲在最角落。
魔瞳獸剛一入水,水牢便形成一個漩渦,越轉越快,中心處隨即出現一個洞口,將它們一圈圈吸引過去。
蘇錦年此時想要逃離,卻身不由己,心中暗道︰「這到底是什麼法陣,我竟看不出來!外圍怎麼會有這樣高深莫測的陣法?本想牽制魔獸,沒想到把自己坑了!」
水牢下是間巨大的石室,地上滿是斷裂的骨架,中間有一根黑s 金屬柱子,有一條鐵鏈拴著一個骷髏頭。柱子的四周有幾個孔洞,水流從此不知流向哪里。
骷髏頭的旁邊趴伏著兩只小狗那麼大的蟲子,還沒魔瞳獸的一只腳大,但是幾頭魔瞳獸卻像老鼠見了貓,簌簌發抖的躲在石室一角,看都不敢看它們。
蟲子像是睡醒般動了動身子,首先就發現了魔瞳獸,它們互望一眼,敏捷的東西兩向分開,朝魔瞳獸夾擊而去。
魔瞳獸不住哀鳴求饒,恐懼的不停往後退縮,爪子在地上撓出刺耳的吱吱聲。
蘇錦年已經看清了蟲子面目,是兩只灰s 的大螞蟻,有著厚厚的甲殼,鐵鉗般堅固的牙齒一開一合,眼楮閃爍著淡綠s 光芒,雖然個子小,但是在魔瞳獸面前卻有君臨天下的氣勢,實在無比霸氣。
接下來的一幕蘇錦年完全看傻了,幾頭六級魔獸被兩只螞蟻逼在牆角,絲毫不敢反抗,只是撕心裂肺的哀鳴,被螞蟻一口一個將脖子咬斷!
六級魔獸瞬間嗝屁的畫面讓他震驚了。
他不知道螞蟻的來頭,但他不會像魔瞳獸傻蛋一樣呆著不動,他要反抗!
螞蟻轉身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一只走過來,另一只繼續啃噬魔瞳獸尸體。
它們絲毫不認為蘇錦年是個威脅,過來一個就足夠了。
只是一個,就讓蘇錦年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只覺全身汗毛倒豎,冷汗直流,心底的恐懼怎麼也壓制不住,無法冷靜下來。
匆忙中,他模到了身上的霸紅草,丟一株在身前,希望毒死它。
螞蟻一見霸紅,頓時僵硬石化,嘰嘰叫兩聲,另一只螞蟻立刻屁顛屁顛的過來,一起嗅著霸紅,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來。
吃完後像小狗見了主人,前肢匍匐在地,趴在他腳下,嘰嘰叫個不停。
他不敢不滿足它們,一連丟下四株霸紅草。
螞蟻大喜,搖頭晃腦原地轉了兩圈,雙方不再謙讓,一股腦撲上去,轉眼哄搶而空。
蘇錦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原來愛吃這個,那還不好辦嗎?
他進入祭神燈,將靈田里的雜草全部清除干淨,種下一株霸紅。
霸紅不是雜草,而是天地靈物,壽命極長,只是不斷長高,不見枯萎跡象。
他便又種下一株,將那株長得一人高的拔下,遁出祭神燈。
兩只螞蟻早已饑渴難耐,綠油油的眼楮盯著蘇錦年手中的霸紅,卻不來爭搶,只等他的施舍。
這株霸紅已經不能說草,就像一顆小樹,一片枝葉就比原來那株大幾倍,他放下後,螞蟻吃了半天才吃完。
它們滿足的歪在他腳邊,腦袋蹭著他腳踝,一副終于找到主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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