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風飛 第八章 中秋前夜(下)寧怡之約(上)

作者 ︰ 羽令是

()蕭寒煙,你我必有一爭,可是我不會輸的。蕭寒煙的出現無疑給楚唯的生命增添了一點色彩,楚唯甚至想感謝上天,感謝它安排了一個蕭寒煙。

想到這里,她拋開了所有的雜念,她甚至想歡快地高歌一曲。

經過寧怡橋的時候,她遠遠看見一個老者,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突然有這麼一個念頭,不知道江湖之外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也許水白玄就是那種身處江湖卻非江湖中人的人。

與爺爺年紀相仿的普通人會想些什麼呢?

「你好。」

「小姑娘找老夫不知有什麼事?」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請說。」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老者渾濁的雙眼轉了轉,道︰「將不圓滿的故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那是什麼意思?」

「我是一個寫書、說書的人,我只希望說出一個讓人永遠記得的故事。小姑娘問出這麼深奧的問題,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我不知道。」

「呵呵,這都不知道,看來你遇上的事情前所未有,所以你才這麼困惑啊。」老者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

「我四處流浪,見的人多了,知道的也就不少了。」

「那你能猜出我在想什麼嘛?」楚唯覺得眼前這老者一點也不普通了。

「你是不是在想,相仿的年紀,不同的人會是怎樣的不同?」老者笑道。

「你知道?」楚唯絲毫不掩飾聲音中的驚訝。

「小姑娘可願意坐下來听我講一個故事?」

「洗耳恭听。」

老者坐下之後,侃侃而談起來,他聲音雖不似有武功的人般渾厚,卻別有一股吸引人的韻味。

是不是閱盡人世的人都此般淡然于世?楚唯的腦海中浮現這麼一個問題。

「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他能夠預知未來,也能夠推算已發生的過去。人們稱他為先知。很多人慕名而來向他請教,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總是有求必應,而他所預言的沒有不準的。

他的預言幫助人們逢凶化吉,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很多人都很崇拜他,甚至有些偏遠的地方更是為他建起一座小廟供奉著。但是。」老者頓了頓,清了清嗓子,「你猜得出下文嗎?」

楚唯想了一想,道︰「是不是人們開始疏遠他?」

「不錯,你可知個中原因?」

「我猜不出。」

「一個什麼都知道的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他,這樣的人,人們一開始會以為他是個神,但是漸漸地卻開始害怕自己的秘密會被發現。久而久之,人們便開始害怕起這個人。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確實會令人恐懼,不過他卻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開始疏遠他。甚至有些心腸歹毒的人想要加害于他,不過卻總是失敗。」

「後來呢。」

「後來,人們知道無法奈他何,便只能冷言冷語地對待他。他的生活開始變得更加的窘迫,不過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先知雖能預測事物,人心又怎麼輕易窺探得到?」

「然後?」

「先知漸漸知道自己不被容于世,自暴自棄,有一天人們發現他吊死在自己家里的橫梁上,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他住的屋子也沒有人進去過,人們開始放心起來,終于能夠守住那些陰暗的秘密了。」

「自私的人。哼。」

「再後來,一場瘟疫莫名其妙的發生了,從先知的鄰居開始一直到整個小城都染上這種可怕的瘟疫,這場可怕的瘟疫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地的居民卻都死于非命。後來,有人听說起先知的故事,心說,先知應該入土為安,便前去那座小城,這才發現先知早有預言這場瘟疫的發生。但是小城的人都對先知的屋子敬而遠之,自然也沒有發現這預言的內容。否則,又豈會落個亡城的下場。」

「活該!」楚唯道。

「小姑娘,如果是你,你會害怕先知嗎?」

楚唯想了想,這才點頭。

「沒錯,先知這種人確實會叫人害怕。不過更令人害怕的卻是捉模不定的人性,這是連先知也無法預知的事。人時好時壞,又怎麼可能模得透?」

老者說完,整理了一下衣裳便站起身子,道︰「小姑娘,好自為之。老夫先走了。」

楚唯正自琢磨這句話,半晌才抬頭,看見老者已然走遠。

「你叫什麼名字?」

「紫月。」

紫月,又是一個奇怪的人。楚唯暗道,跟他講的故事一樣奇怪。

不知明夜又會發生什麼?楚唯突然冒出這種念頭,旋即又嫣然一笑,既沒有先知,又怎麼可能知道會發生什麼?

原來如此,紫月說一個不存在的故事,但是卻存在每個人的心中。

楚唯感覺心頭一緊,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她似乎能夠感覺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肯定不是好事。

爺爺?古城主?這麼晚了,他們怎麼會來這里?

就算不在霧中,又如何看得清一個人?

——《寧怡之約》

「唯兒?你怎麼在這里。」楚原先開口問道。

「沒什麼,遇到一個怪老頭,聊了會天。」楚唯隨口一答。

楚原微微一皺眉,眼下古淵城龍蛇混雜,危機四伏,楚唯還到處亂跑,更何況今夜子時的寧怡橋之約又怎可讓她參入一腳?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早點回去休息。」楚原委婉地說道,他知道楚唯吃軟不吃硬,如果語氣太過強硬的話,恐怕會被她看出端倪,到時候誤事就不好了。

「知道了,我這便回去。」楚唯輕聲道,舉步欲走。

楚原心下驚奇,怎地這丫頭今天這般听話?

「唯兒。」

「爺爺,還有什麼事嗎?」

「你師兄找你。」楚原半晌才想出這麼一句。

「好,我馬上去找他。」楚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楚原暗自嘀咕。

「行之,今夜之事務必保密,如果傳出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楚原鄭重地道。

「我知道。」古行之道。

「好!那就讓我們按計劃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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