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兄說得不錯。(鳳舞文學網)也不知楚姐姐那邊情況如何。」借回季秋信話的當兒,即墨暄才抽出絲巾擦拭臉上的汗水,而身上的衣裳已經內外盡濕。
「師妹她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
「時間緊迫,不要因為我而浪費了。」
季秋信說這話的本意是暗示即墨暄停下來休息,怎料即墨暄的言下之意竟是要快馬加鞭。
季秋信想到︰師妹的身手再好也是一介女子,如果遇到采花高手,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我怎麼向師父交代?念及此,他在心中將自己大罵一通。應該自己走那條路,讓師妹與即墨暄同行的。
即墨暄如何不知季秋信是在照顧自己,不過如果因為這樣而讓風嘯寒身陷險境,她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行,絕對不可以!
也許在楚唯要走的時候跟她道出那個陰謀,反而可以省下這些寶貴的時間。這個突然蹦出的想法,使得即墨暄暗恨自己先前太過謹慎,對楚唯仍不肯推心置月復。
事實上楚唯那時候也是急于尋找水白玄,所以根本不容她開口便展開身法離去,即墨暄縱想告知楚唯也力有不逮。此時的即墨暄哪里想得了那麼多,只一味地責怪自己。
兩人簡短的幾句交談後,即墨暄揚鞭抽馬,繼續向前趕路。
季秋信見狀,趕忙催馬。他跟在即墨暄後頭,看著即墨暄此時突然顯得有些孤獨的背影。他困惑,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是嫉妒。
一個是盡得楚原真傳,又有著絕佳武學體質的楚唯;一個是智計高絕,臨南城城主的千金即墨暄。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皆對同一個男人如此關懷掛心,這令季秋信嘗到了一種酸酸的感覺,且越來越濃厚。
不過三四里的距離,楚唯雖將身法發揮到極致,她心中的復雜思緒卻一縷一縷地冒出,然後不斷地交織在一起。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煩惱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
此刻,遠處的燈火便是她的全部心神所在,她開始幻想此刻的水白玄是怎樣的,是不是仍似當初那般嘴角永遠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是不是尷尬就露出無奈的苦笑?
她開始著急,開始擔憂,他是不是就在這里?他的傷有無大礙?會不會?不會的!他不會死的!
她也煩惱,如果水白玄,也就是水雲凌,他真的殺了江南的話,江湖的道義會不會逼著自己殺了他?不會的!不會的!她只能這麼告訴自己,如果自己在意的第一個人竟是這麼卑鄙的小人,她簡直不敢想象,也許她會挖去自己的雙眼,為了那一笑傾人,為了自己看錯了人!
到了!
楚唯倏地停下腳步,此刻她的心中竟似有一五味瓶被打翻,五味俱全,而五種味道兩兩相遇,又是不同的滋味。
坐落于此的小山村,此刻一片寂靜,除了村口的兩盞隨風而蕩的燈籠還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全村皆是一片黑暗。
村口匾額之上歪歪斜斜地寫著「郭外村」三個字,匾額之下有一條守門的黑犬,此刻竟也墮入夢鄉,對楚唯的來訪茫然不覺。
此刻進村也找不到人尋問,楚唯再心急也只得盤坐在村口靜待黎明,所幸離拂曉也不久。楚唯幾乎可以肯定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听到村中陸續響起的雞鳴狗吠。
短暫的打坐時間,她才想起季秋信、即墨暄二人還沒有來得及跟她匯合。
「師兄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楚唯暗道。為今之計也只能暗暗祈禱,別無他法。
又是一段打坐時候。
果然,村里傳來雞鳴,楚唯睜開秀目,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之後便步入村中。那條黑犬被雞鳴驚醒,發現陌生的蹤跡之後也開始狂吠。
山坳里的村落一片沉寂,村口立著牌坊,晦暗明滅的燈籠堪堪映照出匾額上的「郭外村」,村里的茅屋多是三三兩兩散落在山坳,此時還未黎明不好貿然打擾。三步外的木樁上倒是拴著一只黑犬听到聲響早就一骨碌起來警惕地盯著楚唯,為免黑犬吠叫驚醒村民,她只得遠遠找了一處坐下靜候拂曉。
一心趕路卻不知季秋信二人如何,楚唯心下思忖只希望二人能平安無事,所幸一盞茶的功夫就天亮了,到時候問了水白玄的蹤跡再回頭尋他們。
霧氣四散,周景澄明,天已破曉,楚唯打疊精神向村中走去,黑犬的吠叫聲起,一時間村落里的雞鳴狗吠也跟著交織,楚唯對這樣的「盛情」很是無奈,只盼著早點遇見個人。
茅屋三三兩兩地點起油燈,村民們也先後走出小屋。听到犬吠的村民們朝村口跑來,見是錦衣華服的麗質女子驚為天人,竟無一人敢上前問話。
楚唯見狀,也是暗笑一聲,山野之人沒見過世面,而她雖是急于打听水白玄的下落,卻不知如何開口,更連怎麼稱呼也感到茫然。在下?不不不,這樣會嚇到這些村民的。奴家?那也不合適。小女子?楚唯簡直要抓狂了。
「老夫是郭外村的村長,不知姑娘來此處,有什麼事嗎?」一個身著粗布衫、五十有余的村民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原來是村長,那就好辦了,小女子就小女子吧。楚唯暗道。
「小女子乃是古淵人士,來到貴地是為了探尋一個人的消息。」
「哦?原來是古淵城,我們村還是靠古淵城存活的呢,不知姑娘要找的人長的什麼模樣?郭外村向來沒有多少生人經過,有的話是很好辨認的。」
楚唯心道,如此甚好,往南只有這麼一條路,如果水白玄經過此處的話,肯定會有消息的!
「小女子要找的人,身穿一身白色束衣,系著一束黑發在背後。」
「幾日前••••••」
「他在哪里?」楚唯听言,急忙問道。
村長被楚唯突然一問驚到,緩了一緩,這才道︰「他此刻就在村中。」
「真的?」楚唯喜道。